自打魏玲把林大姐引荐去报社画宣传画和连环画以后,她和林姝的关系就更上层楼,比从前采访和被采访的关系更近一层。
她平时和林姝还有书信往来的,彼此交换一下近期的想法以及对一些问题的看法。
彼此是把对方当好朋友的。
魏玲这一次过来除了做常规采访了解陆家庄的变化以及给林大姐送下一期的绘画任务,再就是想和林姝聊聊心事。
她发现林姝有一个别人没有的本领,总是能针对问题从另外角度提出一些宝贵的意见。
比如之前的优生优育,很多人憎恶政府想计划生育不让他们生孩子,她却从集中精力培养子女、重男轻女乃至养老等角度另辟蹊径阐述问题。
这会儿她也跟林姝聊聊魏蓝的问题。
她知道弟弟暗恋过林姝,也非常尊重林姝,如果林姝劝他说不定他会听呢。
她无奈道:“魏蓝也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了,非得坚持。”
林姝把蜜杏的杏核挤掉递给她,笑道:“魏记者,你是真心反对魏蓝和余老师的吗?”
魏玲:“我从来就没反对过,我只是……说服不了我妈,被她缠得头大。”
林姝:“明明魏蓝是当事人,为什么阿姨不缠着他却缠着你呢?”
魏玲苦笑:“可能因为……我在意她?”guxu.org 时光小说网
林姝:“魏记者咱们不但时间和精力有限,情绪也是有限的,如果有人总是把负面情绪施加给我们,那不但影响我们的心情还会影响我们的工作以及生活,有时候我们应该适当心硬一些。我就好奇,如果你就是不管弟弟的事儿,阿姨就没法过日子了吗?”
魏玲一怔,随即摇头失笑,“其实并不会,她只是因为我从小比较理解她,喜欢关心她,所以有事情就喜欢找我发牢骚而已。”
林姝:“我觉得魏蓝是成年人,他今年也二十五岁了吧,为什么阿姨觉得二十五岁的他还不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阿姨二十五岁的时候在做什么?还是阿姨觉得儿女只有听她的话,受她的控制安排才叫不出错?不听她的,不被她控制这辈子就要完蛋了?”
这些道理魏玲其实都懂,只不过大家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要孝顺、听父母的话等等,所以她身边能说的人少,只要开口对方就希望她考虑妈妈的感受,说妈妈总是为子女好的。
林姝总是能说到她心里去!
她是这个意思,但是说不这么明白。
她笑道:“其实我见过余老师,我很同情她之前的遭遇,我也很敬佩她的为人。”
林姝鼓励道:“那为什么不把余老师纳入你的采访对象呢?回头给她一期版面,向世人介绍一下她的坚强和不易,相信阿姨会理解她的。”
魏玲眼睛一亮,“对呀,我只抱怨老妈烦人,却没有好好想过要如何化解这个问题。林姝,你太棒了,又给我一个新思路。”
林姝却觉得缘分是很强大的事情,原剧情里魏蓝
对余老师一见钟情,喜欢她并且试图追求她,结果知道她已婚之后就把爱意埋藏在心底,却被高虎利用逼死了余老师,导致他一生背负罪恶感。
现在高虎被抓,余老师恢复自由,魏蓝又爱上她,并且看样子余老师对他也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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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克服魏妈的阻碍,他们就可以因爱结合。
不管未来如何,也不管会不会走到一起,婚后是不是会有矛盾,至少他们的开始是纯粹而美好的。
林姝觉得很美,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薛寒山偷偷听林姝和魏玲聊天,心里忍不住犯嘀咕,之前觉得林姝就是个漂亮花瓶,却不料她竟然能说出如此另类的话来。
这种说法他第一次听说,忍不住正眼打量林姝,难道她在美貌之下还藏着一副深邃的灵魂?
许是他打量林姝的眼神过于热切,惹得她有所觉察。
林姝扭头瞥了他一眼,“薛作家,欢迎你以后多来陆家庄走访,多为我们社员和大队发声,像魏记者那样多帮我们宣传。”
薛寒山笑道:“好说。”
林姝知道他言不由衷,他这种一肚子花花肠子的男人满脑子都是风花雪月、男人的意淫,眼里根本看不到劳动人民的辛苦和出路,便故意刺激他道:“薛作家,你要跟魏记者多学习一下,魏记者虽然没有写那些无病呻吟的矫情文章,但是她心系农民,是真正的为我们农民发声,帮我们宣传,真真切切地为我们谋福利了,这才是真正的文艺工作者。”
薛寒山听出林姝话里的讥诮和挤兑,忍不住辩驳道:“文学有多面性,并不是不为农民说话就不是好文学。”
林姝:“可我觉得只要能反应时代特色的文学就是好文学。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命运和责任,为时代发声、记录时代特征方便后世了解我们这个时代是作家们的责任。”
魏玲拍手道:“林姝说得对!”
薛寒山:“……”
对个屁!
时代终究会被时间抛弃,只有爱情是永恒的,不管五千年钱的爱情还是五千年后的爱情,只要抓住了爱情和人性,那就是经久不衰的。
他觉得林姝与其正儿八经地宣传陆家庄,不如写一本陆家庄情史,只要足够香艳、悲情,就足够深刻,保管多少年都经久不衰。
林姝不想看着薛寒山闹心,这人一双勾魂眼儿只要看到个雌性,哪怕是只母鸡他估计都想勾搭一下。
她对陆安道:“去看看你小姑和姑父在家没,告诉他们他们非常崇拜的薛作家来了,让他们过来作陪。”
林姝见过他们聚会,一群人坐一起胡侃,大部分时间都在捧臭脚或者互相吹捧,酸得很。
不是一个圈子的受不了那味儿。
很快许诗华和陆合欢结伴而来。
陆合欢看到薛寒山的时候非常高兴,“薛老师,幸会幸会,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您。”
她热情地上前握手。
原本以为自己和薛寒山关系更近
,应该自己先和薛寒山握手再轮到妻子的许诗华脸色一僵℅_[(,随即又堆起笑容跟薛寒山寒暄,恭维薛寒山。
有陆合欢这个心甘情愿吹彩虹屁的迷妹在,薛寒山立刻又神采飞扬起来,惹得许诗华都有点不大舒服。
最初许诗华和县作协文联的人关系近,带着陆合欢入圈,后来因为林姝指点陆合欢接连发表几篇文章在他们圈子已经小有名气。
现在陆合欢已经顺利加入了县作协和文联,又入了市作协和文联,在圈子里名气不比许诗华低,甚至因为女作家比较稀缺,尤其还是美女作家,陆合欢的名气隐约已经超过许诗华。
虽然许诗华以前小有名气,可比他更有身份地位,更有才名,一样帅气年轻的男作家不是还有一个薛寒山么?
这会儿薛寒山跟陆合欢说话居然也比和自己说得更多更亲近的感觉。
许诗华尽量岔开话题,问薛寒山的新作品。
薛寒山就和他们聊起来。
比起跟林姝聊天,他自然乐意和陆合欢、许诗华聊,和知道自己才华地位的圈内人士聊能给他更大的尊重和成就感,不至于像林姝那样不把他当回事。
尤其在这样一个美丽幽雅的农家院落里,菜畦排列整齐,墙根、墙角装点着高低错落、花色各异的小花圃,一阵风吹来,花香草香扑鼻而来,清香阵阵,让人心旷神怡。
薛寒山心情都大好。
陆合欢激动道:“薛老师,你要在我们大队住几天吗?不如去我家住吧,我们可以聊文学聊个通宵,那真是人生极快乐的事儿了。”
如果陆合欢跟薛寒山没那么熟,许诗华也会邀请薛寒山去他家,然后引荐给家人,可现在……他觉得好刺眼!
陆合欢对薛寒山的殷勤好刺眼!
陆秀秀和红豆几个听着他们叽叽呱呱地聊她们听不懂的事儿,果断吃完烧饼就去大队继续干活儿。
侯莹自然也跟上,她做帽子和头花一样是有钱的。
大队有电灯,她们可以点灯做活儿!
侯博和陆安几个也急着出去,又是一年夏天,找知了猴的吸引力大过天,那是必须要去的。
他们喊盼盼甜甜和侯伟一起。
盼盼和甜甜还有点舍不得林姝呢,自打林姝回来这两天,他们白天晚上和她腻歪。
林姝笑道:“去吧,多找几个回头用油炸炸给魏阿姨吃。”
三个孩子就欢呼一声,“出发,要多找一些回来!”
陆合欢、许诗华陪着薛寒山在院子里喝茶聊天,魏玲却想和方姥娘、方荻花以及林大姐等人聊聊。
反正前面做饭棚子里的电灯要开着,林姝索性摆下两桌。
陆大嫂不在家,她一回家又参加耕地种玉米去了。
林大姐在帮荆彩仙的新衣服钉扣子,这是林姝答应送弟媳妇的结婚新衣。
林姝设计的款式,林大姐画了图样儿,秀秀做的。
不是大家常见的那种土气款式,而是加入
了一点设计感却又不会出格。
这两天刚运回来的锁边机,林姝教秀秀学会了。
秀秀学以致用,这套衣服就是机器锁边的。
魏玲觉得新奇就拿起来看看,笑道:“你们的手艺一点都不比服装厂的差呀。”
她翻开自己的军装里面,“瞅瞅。”
林大姐:“魏记者,我们秀秀也很值得你采访,是个新时代闪光女性呢。”
她拿出自己和秀秀画的衣服花样本子给魏玲看。
魏玲也觉得自己发掘到一个新人物,陆家这些人个顶个的有意思,不说方荻花和林姝,就旁边这位方老太太都很吸引人,还有那个看起来很腼腆,没有多少存在感的陆秀秀,不但能做出漂亮衣服、头花,还能做很好看的帽子。
林姝:“走吧,我带你过去看看。”
晚上和白天的感觉不一样。
林姝领着魏玲去大队参观,方姥娘就和林大姐继续钉扣子。
方姥娘问道:“他大姨,你们过几天真回城里去呀?”
林大姐笑道:“三妹夫说我公爹可能会平反,我想提前回去盯着点。”
她知道指定是陆绍棠帮忙,否则以公爹的出身是没那么容易回来的。
在这个唯出身论的年代,不是说你干了什么,也不是说你有什么能力,而是你出身什么阶级,你是什么家庭成分。
以公爹的大地主大资本家成分来论,要翻身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能给公爹平反,林大姐是真的感激不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儿女们。
有个被打倒的爷爷在,以后侯博侯莹和侯伟他们三个无论读书、工作还是找对象,都是很受影响的。
如果没有特殊的关系,现在成分高的只能和成分高的结婚。
类似地主的儿女只能和地主、富农的儿女联姻。
他们这是有陆绍棠保护,所以过得很正常,很多被打倒的子女,不管下乡还是去哪里,都要夹着尾巴做人的,说话都不敢大声,单位有个风吹草动需要开会批评谁,他们就首当其冲。
现在公爹有望平反,侯建文忙于工作,她得回去盯着点。
方姥娘点点头:“是得盯着点。”
林大姐又劝方姥娘:“姥娘,您虽然不是我亲姥娘,可我觉得和您投缘,您看方大娘孝顺您,您以后就常住这里,别再惦记给这个看孩子给那个做饭了,您老也该歇歇,让方大娘好放心。您不来的时候,我方大娘整天记挂,虽然嘴上不说,可时不时就发呆呢。”
方姥娘拍拍她的手,“好孩子,我知道,我都知道呢。”
她知道花儿孝顺她,虽然她来了花儿也没多待见她,也没看着多高兴,可她知道只要她多吃口饭多穿件新衣服花儿都是高兴的。
当娘的这辈子也没给闺女留下什么,临了让闺女放心,不让闺女担心,不给闺女留下遗憾,她觉得比啥都强了。
这是她的福气啊。
相比其他那
些老了遭儿女嫌弃,儿女互相推诿不想养老的人,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
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年轻人要多走走,多出去闯闯,老婆子只想守在孩子身边多看他们一眼。
魏玲和薛寒山在陆家庄住了两天,做了不少采访、拍了不少照片。
关键她坚定了支持魏蓝说服自己老妈的信心和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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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姝继续忙碌起来,菜畦是成熟的不需要她额外搭理,不过那些花架、花藤、小花圃就得多花心思,有时候一放任自流它们就容易长徒。
林姝既要照料它们,还得照料她的绿肥坑。
家里这些菜畦、花圃长得如此喜人,都是她绿肥坑的功劳啊,毕竟家里的农家肥都要供养自留地和农田,可没多少分给菜地。
另外林姝也琢磨了嫁接技术,春天的时候尝试过一批,有成功有失败,成功的现在也已经见到成果。
花卉和果树嫁接是最见成效的。
这日她正带着翠翠在家里修剪果枝,周秀兰抱着一堆麻布过来。
自打邱进田结扎以后周秀兰就没再怀孕,虽然上工做家务很累,可她的身体却比以前见好,再加上她和俩闺女帮陆家做活儿能额外得点吃食补贴肚子,她脸上都见血色。
她是个安静得有点怯懦的女人,平时很少往人前凑合,跟人说话也细声细气生怕吓到人。
林姝回头看到她还挺意外的。
周秀兰虽然帮陆家做活儿,但是以往都借大丫的口,东西也都是大丫转交。
林姝朝她笑道:“嫂子,有事儿?”
周秀兰嘴唇动了动,鼓起勇气道:“妹子,我织了一些麻布,还做了几个麻布口袋,你看看能不能用?”
林姝好奇,“我看看。”
她从周秀兰手里接过麻布看了看,摸索一下,这麻布织得经纬密实,看起来布料挺结实的。
当然这布料硬邦邦的穿在身上肯定不舒服,不过周秀兰做了布兜子。
这布兜子倒是挺结实的,比起用做衣服的布料做布兜,这可节省不少成本呢。
现在不只是陆家庄大队,林家屯还有其他不少大队都跟着种黄麻红麻,麻纤维交给公社汇集到厂里以后都做成麻袋。
麻袋在日常生产生活中是很重要的工具,需求量非常大。
不过麻袋的经纬就粗糙多了,麻绳处理也略粗糙,不像周秀兰这个麻布这样细致。
周秀兰会织布,只是现在土地都是集体的,棉花大部分都要交任务,各家每年分很少一点攒着絮棉衣棉被,根本没有多余的织布。
她家那架简易织布机还是当初的陪嫁,因为一直没材料织布,婆婆总挖苦她想劈了烧火。
不过都被大伯娘骂住了,所以织布机还在。
现在大队种麻,每年收割三次麻纤维,她就动了心思,按照小时候跟奶奶学的绩麻手艺处理了一番,又是泡又是捶又是搓麻线的,真的准备了将近一
年才攒下一袋子织布的麻线。
周秀兰紧张地看着林姝,她多希望林姝说这个布兜有用呀?
这样她就可以给大队做活儿,额外赚工分和钱。
他们家欠了大队不少钱,虽然婆婆和男人心安理得,不想早点还大队欠款,她和孩子们却觉得丢人,出门都抬不起头来。
她想早点还完欠款,让孩子们出门能抬头挺胸。
她有两个最大的心事,一是儿子们逐渐大了,要准备娶媳妇儿。
要是一直欠着大队的钱,那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娶到媳妇儿。
第二个她没敢跟人说,只自己心里琢磨,她想让大丫二丫也上学读几年书。
尤其大丫聪明,学东西快,识字肯定比不识字强。
她自己没啥见识,但是她觉得跟陆家学就行,人家二奶奶一直让孩子们读书,不管男孩子女孩子都读书。
也不求孩子读了书一定要干啥,反正读了书就和不读书的睁眼瞎不一样。
她也想给自己孩子不一样的机会。
她怕人笑话,不敢说出来,就暗暗地使劲,偷偷攒钱。
今年秋天就让大丫二丫跟着甜甜盼盼他们去读书。
林姝装了不少蔬菜进去,拎着走了走,笑道:“嫂子,这个不错,结实耐用,省布。”
这个比普通布料的更耐用。
见她夸这个布兜好,周秀兰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来,“妹子,你、你会画好看的样子,你再画几个,我给你做。”
林姝想了想,就给她提了几个意见,让布兜更美观、结实,既能在乡下发挥实用性,也能进城寻求市场。
这种麻布包成本低廉,即便用坏也不心疼,一家常备几个也很容易。
当然最好是多开发几个款式出来,让人一眼爱上,那些手头宽裕的上班人士就会多买几个换着背。
绣花成本太高,毕竟需要时间、手艺、彩线等,倒是可以用画画的方式来增加变化。
当然图便宜的麻布包不可能用好颜料,顶多用刷标语的红油漆和不容易褪掉的白涂料配合着画点简单明了的图案。
搭配好了,比原色的麻布自然更好看,这个……
不是有大姐么?
林大姐正在画报社的任务画,听见林姝和周秀兰说画什么东西就出来看看
她道:“可以的,用两三个颜色就能画出简单的图案。”
就是普通的布包,也不需要做得太精致,毕竟就是以便宜见长么?
林姝当即就对周秀兰道:“嫂子,我给你画几个款式的图样,你照着多做几个,回头我拿到城市试试。”
乡下卖不上什么价钱,还是得进城卖。
周秀兰高兴得连连点头,“哎,我这就回家做。”
林姝继续指点道:“嫂子,你这个最大的优点是便宜、结实,你以后不用棉线直接用麻线缝,走好看的粗针脚,这样跟麻布经纬的风格一致。”
秀兰连连点头:“回去就改。”
她回家,邱二婆子拿眼剜她,想骂她败家娘们,却动了动嘴皮子没敢骂出声,还得乖乖做饭。
邱二婆子怕了。
邱进田之前结扎以后躺炕上糗气,说自己结扎毁了身体没力气,不能下地干活,结果被支书和大队长轮番上门天天骂得狗血淋头。
没坚持三天,他蹦起来上工了,再也不敢躺着挺尸摆烂。
支书那嘴,毒啊!
他不只是骂邱进田,连邱进田他爹、他娘都骂着,急了还拿烟袋锅子敲脑壳。
浪费他时间是那么好相与的?
邱二婆子还想骂儿媳妇和大丫二丫,想把她们从陆家赚的吃食和钱抠出来,结果大丫二丫受甜甜和盼盼支招儿,跟许小悠学会了哭闹大法。
但凡邱二婆子骂她们娘几个,她们就合伙儿嗷嗷喊。
坚决不在家里喊,而是去胡同、街上哭喊,喊得周围邻居都知道。
邱二婆子追出来打骂,就惊动支书。
支书就给邱二婆子一顿臭骂,骂得邱二婆子不敢抬头,老老实实的。
现在邱二婆子不敢插手,周秀兰干活儿就很麻利。
第二天她就拿了三个新布兜去给林姝看,一个是提重物的,麻布带子多层折叠绗缝,且直接钉在布包主体上,为了结实还可以绕到底部一圈呢。
另外两个就是兼顾好看与实用,装菜、书籍都可以。
林大姐当场调了红油漆,给她在布包的一面上画了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子。
另外一个上画了几朵简单的线条花。
最后一个花了一只小猫和孩子的简笔画儿。
周秀兰惊讶地看着,“好厉害,一下子……”画完以后她感觉自己买不起了。
林姝笑道:“这样就更好卖了。”她摆弄一番,肯定道:“嫂子,一开始一个我给你四毛钱,你先做三十个,我拿到城里去试试销路。”
周秀兰一颗心落了地,激动得脸色有些发红,她、她终于也能赚钱了!
四毛钱一个呀,即便家里麻线不够,她去其他人家收麻线也有的赚啊。
林姝又给她出主意,“你不要自己绩麻防线,你让其他不下地大娘婶子做,你买她们的麻线,这样节省劳力和时间。”
周秀兰之前没想到这个,只想着自己从头做到尾,现在被林姝一指点她就觉得自己真笨,一点不活泛。
她活学活用,打算回去让婆婆织布,麻布织起来简单,婆婆肯定可以。
这样自己每赚到一个的钱可以分她一半!
有婆婆织布,她做包的速度会快很多很多!
那样就能早点攒够钱给大丫他们上学!
“谢谢妹子,谢谢你们!”周秀兰激动得眼睛都红了,怕林姝笑话,赶紧放下布兜跑了。
林大姐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又酸又骄傲。
谁能想到小时候懦弱的三妹长大会这样出息,能给这么多人带来更好的生活呢?
她揽住林姝的肩膀,轻声道:“这生活呀,就是曲曲折折,越来越有滋味儿的。”
林姝轻笑,“姐,你怎么像个哲学家似的。”
林大姐也笑,“我这叫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