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个个摒住了呼吸,虽然绝大部分人,严格来说,是除了凌雅之外,其余所有人都不相信楚风能在短短一个多小时里领悟雷之意境,但大家还是忍不住紧张,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领悟意境啊!
意境这东西,本来就极其罕见,比如剑意,别说是完整剑意,就算是半步剑意,都厉害无比,足以见得意境的厉害之处!
同样,越厉害的东西,想要感悟出来,同样也是无比艰难。
绝大部分修士,穷其一生,也未必能触及意境分毫。
而如今,从楚风体表的淡淡紫光来看,他似乎已经触碰到了雷之意境的皮毛,虽然大家都不相信他能在剩下的一个多小时内,领悟到完整的雷之意境,但能够观摩他领悟,或多或少,对自己也有所帮助。
因此,谁都不肯错过这等大好的良机,一个个看的极为认真,不肯错过任何一个细首发
时间再度过去半个小时。
天幕中的黑色雷罚,已经凝聚了一半,恐怖的电蛇撕裂空间,将空气击得劈啪作响,整片天幕,仿佛煮了一锅粥,暴乱到了极点。
到了这个时候,楚风身周的淡紫色光芒越加凝实,像是一团蝉蛹,包裹在他身周。
“颜道友,你是雷系修士,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众人都有些看不懂了。
如今楚风吸收的,只不过是雷电气息,并不是什么意境,眼看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小时,他还在吸收这些雷电气息做什么,这能有什么用?
颜行风沉吟片刻,开口道:“一般来说,要领悟雷之意境,只有两种方法,第一是在修炼途中突然顿悟,好似突然醍醐灌顶,开了窍,这种方法,几乎可以不考虑,没有谁能天才到这种地步;而第二种方法,就是常年待在雷电之中,去感知雷电,去融入雷电,让自身,与雷电异生共体,从而在漫长的体悟之中,领悟出雷之意境。这种方法,往往需要极漫长的时间,而且,在雷电中修行,也需承受巨大的痛苦和折磨,很难有人能忍受住。”
“那他呢,他现在用的是什么方法?”何龙庭问道。
颜行风摇头道:“我看不出来。他的方法,既不是第一种,也不是第二种。”
众人都愣住了,心中反而更加好奇起来。
这个人往往能做出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或许,他还有第三种方法这也说不定!
哗哗……
时间如流水淌过,转眼,又是半个小时过去。
乌云中的雷罚,已经凝聚大半,滚滚的怒雷,不时间发着震破耳膜的霹雳声,让人胆战心惊。
再看楚风那边,紫色的雷电,几乎凝成了实体,而且,颜色越来越深,到了此刻,已经变成了乌紫乌紫的颜色,跟第五道雷罚的颜色几近相当。
“最多还有三四十分钟,第六道雷罚就要降下,他居然,还在吸收雷电气息。”
“没有机会了,短短半个多小时,怎么可能领悟出雷之意境。”
望着坐如磐石的楚风,众人纷纷摇头。
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说不定,他还真能领悟出雷之意境,可,时间不等人啊,短短的半个小时,想领悟雷之意境,几乎是痴人说梦!
滴答,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而去,众人的心,也在跟着剧烈的搏动着,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
十分钟……
五分钟……
第六道雷罚,正式凝聚完毕!
雷罚探出乌云之下,它足有数个井口之大,几乎,将楚风所在的一片土地彻底锁定。
噼啪!噼啪!
狂暴的电丝如狂蛇乱舞,无穷无尽电蛇组成的雷罚,发着刺破苍穹的咆哮,一往无前的如山岳压下!
“阿弥陀佛!”弘法大师、弘情大师二人,长叹一声,口宣佛号,“愿楚施主,早登西方极乐。”
“贫道定为楚道友超度,楚道友一路走好。”虚游道长也长长躬身作揖,送别楚风。
其余人,脸色也无比复杂,这样一尊天才死在这里,的确可惜了,可,许多人又很期待看到这一幕,此人已不属于奉天州,不属于这个世界,他走了,也好。
“楚风,你在干什么!”凌雅神情激动,声嘶力竭的大吼道:“我不准你死,你听到了没有!”
嚯!嚯!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呐喊,楚风轻闭的双眸,蓦然睁开,两道黑色的电蛇在其中流转不息,形同两团神秘莫测的雷电漩涡。到了这个时候,他身周的‘蝉蛹’,恰恰已经由乌紫色,完全转变成了浓黑色!
在远处众人的惊骇之中,他整个人原地漂浮起来,浑身上下电蛇缠绕,使他犹如九天下凡的雷神一般,威势凛然,一举一动,带着毁灭的气息!
喝啊!
抬头望天,这一刻,从他躯体之上弥漫出一层狂暴的气场,气场卷过,草木低伏,四周的空间,竟在瞬间充满了黑色的电蛇,方圆千米之内,怡然成了一片雷电的海洋。
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楚风长嘶一声,赫然迎着砸下的雷罚冲了上去,半途中,他身形扭曲,竟是化作了一道黑色雷电,与四周的雷电交辉相应,再也不分彼此。
碰!
雷罚落下,瞬间将楚风化作的雷电湮灭。
而与此同时,远处的众人心中狂颤不止,就在这瞬间,他们感受到两股惊人的气势弥漫而来,第一股,温和安祥,佛法浩荡,带着沁人心神的安宁之感,那一刹那传来的幻境,在这道气息的洗刷下,一下子溃散无踪。
第二道,暴躁霸道,它如同天地间的主宰神灵,正在裁决着芸芸众生,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匍匐在地,畏瑟颤抖,有一种要脱口认罪的想法。
这两股气息来的快,去的也快,仅是瞬间,便消散无形。
众人颤抖的从地上爬起身子,怀着满腔的惊骇欲绝,抬头朝前方看去,此刻,那足以毁天灭地的雷罚已经消失了,一条人影,正背着他们,半跪在地上,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