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你不回头看看我吗
顾惜辞是被噩梦惊醒的。
梦中,苏黎渊微笑着向她招手,她努力的向前奔跑,拼命的想要靠近他。
他明明近在眼前,可无论她如何努力,却只能远远的看着他,而后他的身影瞬间破碎,周围空荡荡的一片。
“苏黎渊。”顾惜辞猛地惊起,额头上渗出大颗的汗珠。
“阿辞,你怎么样,你没事吧?”陈应坐在她面前,满脸关切的问道。
顾惜辞抚了抚胸口,极力控制住内心的悸动,慌忙摇了摇头,“陈大哥,找到黎渊了吗?”
“在大洋里打捞出数具尸体,但目前仍不能确定死者的身份,需要待会医院,再做DNA检测。”陈应解释着说道。
“怎么会这样?”顾惜辞脸色苍白的可怕,“我要去看看。”
她要去确认。
她相信她能辨认出苏黎渊的,毕竟他是那么与众不同。
实在拗不过顾惜辞,陈应只得点头答应。
大洋岸边,尸体被整齐的排列,白色的布将他们的身体整个覆盖起来,无法辨认他们的容貌。
“阿辞,你确定要看吗?”陈应强忍住内心的翻腾。
这些尸体早已被海水侵蚀的不成样子,浑身散发出股恶臭的味道,让人不敢靠近。
别说是他,就算是检验尸体的法医来了,怕是也难以忍受。
顾惜辞张了张嘴,她想说她可以,可话刚到嘴边,瞬间变成了呜咽声,她蹲在地上,胳膊抱紧膝盖,肩膀不住的颤抖,“呜呜,苏黎渊,你可千万别死啊。”
她以为她足够坚强,但面对的是死亡,她无论如何也坚强不起来。
“我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可不能抛下我自己。”顾惜辞断断续续的说起了话。
“先前的事,都是我做的不对,我跟你道歉,我不该欺骗你隐瞒你,不该无理取闹的怪你,更不该没有跟你解释清楚,让误会横在我们中间,甚至后来跟你打电话也没有跟你好好说话。”
“那些事都是我太任性了,其实我就爱上你爱的无法自拔。五年前,我以为我们不过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可没想到,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我离开后,在美国的日子,每天都想念你,希望能再见到你。”
“可你那么优秀,我怕我配不上你,所以即便后来我们结婚,我也时时告诫自己,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只有跟你保持距离,才能让自己陷得不那么深,才能在我们离婚的时候潇洒的走开。”
“可是,我输了,我真的输了,我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
“呜呜,苏黎渊,你快回来好不好,只要你活着,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闹别扭了,所有的事都听你的。”
“苏黎渊……”
说到最后,顾惜辞早已哭的不成样子,肩膀剧烈的颤动。
身后,忽的传来熟悉又淡漠的声音,“我回来了。”
顾惜辞的身体猛地僵硬,抬起头却不敢往回看。
时间放佛在那刻静止,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
是他吗,是他吗?
顾惜辞在心底不断的问自己,难道又是幻觉吗?
她不敢回头,无数次的希望换来无数次的失望,到如今,她已几乎绝望。
她怕,回头会再次听见心碎一地的声音。
“惜辞,你不回头看看我吗?”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
是啦,就是他,除了他,没人会这样叫她的名字,深情又婉转。
顾惜辞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身后熟悉的身影,夹杂着让她欣喜的气息,眼眶微红,泪水再次落了下来。
片刻间,有抹颀长的身影绕到她的面前。
名贵的皮鞋,笔挺的腿,顾惜辞顺着眼前人的身体上移,抬头正撞见苏黎渊深邃的眼眸。
除了眉宇间深深的倦意和下巴周围青色的胡茬,他俊朗的面容一如从前。
“苏黎渊,真的是你吗?”顾惜辞脸上带着浓重的不确定,怯怯的开口问道。
“真的是我。”苏黎渊不厌其烦的回答。
顾惜辞迅速的站起身,一把扑到苏黎渊的怀里,真实的触感让她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眼泪鼻涕流的欢畅,“呜呜,苏黎渊,还好,你回来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苏黎渊无奈的拍了拍顾惜辞的肩膀,说道,“老婆,他们都还看着呢。”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两就把我们当做空气好了。”江淮戏谑的开口。
“对对对,我们什么都看不见。”陈应笑着附和。
顾惜辞这才想起身后竟然站着那么多人,头深深的埋在苏黎渊的肩膀,羞人的不敢抬头,“我好像失忆了,刚才说了什么,完全记不起来……”
“你刚才的真情告白,我都听见了,别想赖账。”苏黎渊温柔的揉了揉顾惜辞的小脑袋,说道。
顾惜辞作势打了苏黎渊,“什么嘛,你没事竟然不早点出现,还让我伤心难过了那么久。”
顾惜辞的那点力道,落在苏黎渊的身上,就像是挠痒痒般,微不足道。
但他在听到顾惜辞的问话后,脸上闪过片刻的不自然,随即恢复如常,“我,临时有别的事去办,坐了别趟飞机。”
顾惜辞丝毫没有怀疑,反倒是副庆幸的模样,“上天保佑,幸好幸好,你没有坐这趟飞机。”
苏黎渊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低头看着不愿对他撒手的小女人。
所有的猜忌都在这刻烟消云散,即便之前有怎样的误会,他也选择相信她吧。
陈应瞥了眼苏黎渊,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若是放在往常,苏黎渊总是用副淡漠疏离的面具将自己伪装,可自从跟顾惜辞在一起后,他的面具渐渐融化,变得更让人能琢磨起来。
他们毕竟兄弟多年,再加上顾惜辞的确是个好姑娘,他们在一起是段好姻缘,陈应不愿看他们之间存在芥蒂。
他想,关于五年前,那些苏黎渊错过的事,是时候找个时间让他知道了,他应该知道,阿辞为了他,曾受过多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