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上去没事就可以了？万一有什么并发症呢？”向瑶咄咄逼人。
纪慕依有点无语，眼下也不急了，双手环胸，想要看她作什么妖。
果然，向瑶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你是第几个出场？”
“什么？”纪慕依没听懂。
向瑶皱了皱眉，不耐烦地重复道：“你，叫什么名字，第几个出场？”
原来是把她当作参赛选手了。
纪慕依压下嘴角的笑意，悠闲地说道：“第一个。”
像是艰难地思索一番，向瑶看向纪慕依，大发慈悲道：“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现在去医院，给我买些止疼药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纪慕依轻嗤一声，大概能猜到她打的什么主意了。
“必须现在去？不能等我下台之后再去吗？”
纪慕依一脸的“为难”，六神无主的模样让向瑶更加得意了。
“必须现在去！我可是受伤了，万一真的有什么问题，你承担得起吗？”
纪慕依刚想说什么，齐静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慕慕！干什么呢？来帮我化口红！”
“来啦！”纪慕依远远地应了一声，再去看向瑶的脸色。
向瑶皱了皱眉，脸上写着不可置信，她怔了怔，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不是……”
“嗯，我不是参赛选手。”
纪慕依丢下这么一句话，也没有再去看向瑶的脸色，转身离开。
这样的人，参加节目，即使是技艺高超，品德却差了一截。
叹了口气，纪慕依没有多想，向着齐静舒的方向走去。
向瑶像是才回过神来，看着远去的身影，一口银牙咬碎。
居然，敢戏弄她……
“慕慕，怎么在门外待这么久啊？”齐静舒问道。
“没什么，齐姐姐你要用什么颜色的？”纪慕依转移了话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就看到黄自明在旁边的化妆台前坐下。
“慕慕来啦。”黄自明很喜欢纪慕依，笑着打招呼。
纪慕依回以微笑，继续给齐静舒化妆。
“齐教授，听说今天有一个很厉害的年轻人来参加节目，据说是年轻人中的新秀。”
黄自明一大老爷们，化妆步骤比较少，跟齐静舒聊着天。
一段时间的相处，黄自明发现，只要时慕这个小姑娘在齐静舒面前的时候，齐静舒的气场总会缓和不少。
齐静舒冷哼一声，一脸的不以为然：“那是因为我们慕慕没参加比赛。”
黄自明以为齐静舒只是看重时慕，所以才这样说的，笑笑没再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石惠兰声音尖锐地开口，一张嘴就是讽刺：“哟，齐教授，您这么看重您这学生，怎么不给她报名参赛啊？”
齐静舒跟石惠兰不对付，说话也冲：“关你什么事？”
是她不想让慕慕参赛吗？
那可是销声匿迹一年多的“慕先生”！
只是一个开嗓，哪怕一个转音，都能让内行人喊一声“绝”。
万一慕慕参赛了，她都能想象到能在京剧圈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石惠兰见状，以为是齐静舒心虚了，冷哼一声道：“有的人啊，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哼，总比你那几个挂名的弟子强。”齐静舒冷冷地怼了回去。
“齐静舒，你胡说什么？”
石惠兰像是被踩了尾巴，声音瞬间拔高了几个调。
像石惠兰这样的前辈，手下自然是有不少徒弟的，但是石惠兰收徒弟不看天赋，不看身段，只要交的“学费”够多，石惠兰统统都会收下。
这也使得石惠兰的徒弟水平参差不齐，还有不少人都是在混吃等死。
石惠兰恶狠狠地盯着齐静舒，眼睛瞪得大大的，高声质问。
她确实是看不惯齐静舒，凭什么分明都是旦角，齐静舒的地位比她高出不知道多少？
她一定要向所有人证明，她的能力一点都不比齐静舒差！
石惠兰的目光落在了正在给齐静舒化妆的纪慕依身上。
只是一个学生，水平能高到哪去……
想到这里，石惠兰的眼神带上了算计。
当所有单位都已经就位，开始录制节目的时候，纪慕依原本想要坐到观众席上，却被一个工作人员带到了幕后。
“抱歉时小姐，齐教授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您做，但是她现在不太方便。”
注意到眼前这个女生躲闪的目光，纪慕依什么都没有说。
“时小姐您在这里稍等，我去叫齐教授过来。”
工作人员说完，没有去看纪慕依的脸色，转身离开。
纪慕依挑了挑眉。
正在这时，她听到了不远处有低低的人声传来。
“记住了，一会儿就播放这首，把声音放大一点，对好口型。”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那位向瑶小姐呢？
听到脚步声传来，纪慕依闪身躲在了幕帘后面。
这时候，听到上方传来声音。
“接下来，让我们邀请今晚最受瞩目的选手出场，她的名字是——向瑶！”
向瑶所站的位置，是一个升降台，台子慢慢地启动，向瑶缓缓地出现在了舞台中央。
看着大屏幕上的向瑶，面带微笑，举止大方，她将左手背到身后，比了一个手势，这时候，纪慕依听到身后有人声传来。
台上的向瑶对着嘴型，从容地做着动作，如果不仔细看，纪慕依是真的听不出来。
挑了挑眉，纪慕依摇摇头，神情有些寒冷。
她练了几年的京剧，直到现在也是每天都在练功，没有一天停止过，老爷子告诉她，台下只要有一位观众，就要将戏唱好。
所以，向瑶的这种行为，纪慕依十分不屑。
人声应该是提前录制好的，听起来是她的声音，看样子应该是她担心临时发挥失常，所以才选择了这样比较保险的方法。
可是老爷子告诉她，唱戏，唱得就是当时在台上的意境，每时每刻，人物的意境都会有所不同，那是假唱表现不出来的情绪。
大屏幕上的向瑶鞠躬行礼，面容精致，举止得体，更因为她刚才惊艳的唱腔让在场不少观众都鼓起了掌。
到目前为止，只有黄自明和石惠兰的战队里还有一个名额，也就是说，向瑶必须要加入石惠兰或者黄自明的战队。
像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向瑶笑着对黄自明欠了欠身：“对不起黄前辈，我觉得石前辈的战队更适合我。”
石惠兰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笑着迎接向瑶加入自己的战队。
纪慕依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没有进齐姐姐的战队，这件事她也不打算管了，是个节目都会有些黑幕，只要不涉及齐姐姐，她也懒得去管。
正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从升降台下走过。
台子上方有一个油彩桶摇摇欲坠。
“小心！”
纪慕依见了，想也不想地向前一步，将那个工作人员推开了。
油彩桶漏出来的红色油彩洒在了纪慕依白色的长裙上，就连额头上也沾上了一点红。
就在这时，纪慕依脚下的这块升降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