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总共6个人,5个人顶着黑眼圈。
“哟。帅啊!”
“滚一边去!”青老头嘴上这么说,但脸上还挂着笑容。
青老头明显打扮过,长期在厨房工作,略带的一点点油腻,昨晚还在的,今天已经完全洗去了,衣服是一身笔挺的西装,身材有些走样,不合身了,还有些褪色,款式也和青老头的年纪不太合适,但看得出来,保养的特别好,边边角角都被烫匀了。
这是青老头年轻时的衣服,也是当年他表白时穿的衣服。
“穿西装表白?青老头年轻时候会玩啊!”
氛围并没有想象中的压抑,反而是轻松,就像一家人郊游一般,没有悲伤,不背负过往,面向阳光,这大概是对逝者最大的尊重吧。
“青伯伯,我和庆海在陵园外面等你们,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团聚了。”来到陵园入口,刘璃便停下来。
“真是麻烦你们了。”
“没事,小樱是我的朋友,您也是我的长辈呀。”刘璃对于长辈,是很尊敬的。
“那我呢?”吴安卡在中间,刘璃这么说,吴安有点不好意思进去了,毕竟自己和苏樱,在青老头那边只是一个误会而已,但第一次拜见丈母娘,就避而退之,又说不过去!
“跟紧点,别迷路了!”青老头叫住吴安。
“哎!来了!”
晚风和苏樱相互看了一眼,都笑了笑,没有说话。
青老头叫住吴安,那是承认了吴安和苏樱,把吴安当成一家人了,至于苏樱编的借口,其实青老头早就识破了,又不傻!
只是从不说谎的女儿,为了和吴安在一起,编了个这么荒唐的理由,当父亲的,不拆穿罢了。
明明是八月中旬,最热的时候,可是今天却十分爽朗,大片的云彩正好遮住烈日,似乎是有意替某些人遮阳,阳光透过云彩形成的‘天使之光’,似乎真如天使一般,温柔的照向大地。
很简单的祭品,除了青老头,晚风,苏樱,包括吴安,都磕了头。
青老头:老伴儿,女儿们都很好!你在那边放心吧。
晚风:妈妈,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这个可爱又漂亮的女儿呢?
苏樱:妈,对不起,这些年有些忙,没能帮到爸爸。
吴安:阿姨,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对苏樱好,不会欺负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委屈,我向您保证!不过在此之前,您先托个梦给你老公吧!他看我的眼神,,哇!好可怕啊!
。。。
“安安,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苏樱拉着吴安的手,脸上有点红。很自然,又有些紧张。
孤庆海不知道去哪了;刘璃拉着晚风,小姐妹聊天去了;青老头继续待在园陵,多陪陪老伴。苏樱难得空闲,和吴安偷偷躲到一边。
“嗯?什么?”
“是晚风,这些年我和爸爸都太忙了,晚风应该很想妈妈的,谢谢你带她去那些地方。”
“谁让她是我小姨子呢!”
经过试探,吴安牵过苏樱的手,苏樱有些脸红,不过没有拒绝,相反,指尖的力气比吴安还要重半分,舍不得撒开。
说来也奇怪,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早就已经和对方走过一生,甚至是在一起成千上万年的感觉了,但这第一次牵手,不管是指尖,还是微微加速的心跳,还是酥酥麻麻的。
二人眼中倒印着彼此,什么都没有说,却包含一切,幸福、喜悦、温馨、浪漫,一切尽在不言中。
“咳哼!”青老头突然出现,打断了你侬我侬。
“过来。”
“好嘞!”吴安咬着牙答应了,还没有和苏樱腻歪够呢!
“爸,安安,琉璃明天有一场见面会,机票已经买好了,待会就要出发了。你,,你们慢聊。”苏樱红着脸,扭过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这就要走啦?才半天呀!”吴安很舍不得。
“对不起,,,”
“和我不用说这种话,工作要紧,加油!”吴安揉了揉苏樱的小脑袋,发型有点被打散,不过苏樱并不介意。
没有刻意的留下苏樱,虽然吴安本身是喜欢粘人的那种类型,但苏樱喜欢这份工作,吴安肯定会支持的。
孤庆海也出现了,身上散发着女式香水味,闻着挺高档的,估计是趁着刚刚的空档期,去哪个高级按摩店了。
“青叔,我们就先走了哈。”孤庆海约的代驾司机也到了。
三人坐上孤庆海的商务车,苏樱和吴安在依依惜别的眼神中,再一次分开,一眼万年,明明这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
“短暂的分别不是,,,啊呀呀,耳朵,疼啊!我在装逼呢!青老头,等我装完再说呀,耳朵掉了!。。。”
青老头拽着吴安的耳朵,把吴安拉到自己老伴的后一排墓地。
后一排的墓地,有两个相邻的墓碑,和其他落满灰尘的墓碑不一样,被清理的很干净,还有新鲜的祭品。
夫:苏星河;妻:杨鑫。
“喂,这是?”吴安看到苏姓墓碑,似乎猜到了什么。
“这两位就是苏樱的亲生父母。”
“小樱知道吗?”
“小樱早就知道了,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这丫头,心思细着呢!我刚刚是替苏樱的亲生父母,好好敲打你一下!”
“心思细估计是你培养的,你早就看出来了,是不是?”
“我还没老眼昏花!还编什么‘假男女朋友’,真当我老年痴呆啊!”
“瞒不过您佬。”
“跪下,磕头!”
吴安照做了,既是苏樱的亲生父母,当然受得起吴安的这一拜。
“老东西,你女儿我帮你带大了!挑女婿的事,就你自己来吧!”青老头对着墓碑,似乎是叹气。
“你们认识啊?肯定有故事,说来听听。”吴安想多了解一下苏樱,这些故事,恐怕青老头都没有和苏樱提起过。
青老头戒烟好多年了,可到这时候,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却忘记带打火机,只能忿忿,随后坐在两块墓碑中间,与墓碑比肩而坐。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们四个是同学,小倪比我们小一届。算起来,我的初恋应该是杨鑫,害!不过是暗恋罢了。”青老头说着苦笑,真恨嘴里没有一口烟。
吴安:我是不是捅到什么不该捅的回忆了?
“本想着毕业就和杨鑫表白的,但是杨鑫的专业是音乐,梦想就是当一名歌星,在毕业前夕,杨鑫兴奋找来我们一群好朋友,告诉我们,他要被一家音乐公司签约了。
我犹豫了,她的梦想就是当明星,恋爱什么的,肯定是不行的,她签约的公司也不允许,最终,我也没能鼓足勇气表白。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杨鑫,毕业之后第二天,就匆匆去了花城,根本不知道,杨鑫在合同里发现了一些不合理的条约,多方协商之后,没有谈拢,最终根本没有签约,真是后悔啊!”
“等一下,哥,啊不是!叔,爸!爸!!咱妈在前面呢,您这么说,不太合适吧。。。”
“滚蛋!还想不想听了?”经过吴安的一打岔,青老头也从简而说了。
“再后来,杨鑫和苏星河这货在一起了!直到他们结婚发请柬,我才知道这件事。哎呀,说来我和小倪也是同病相怜呀,她暗恋苏星河,身边的人都知道,就这个二缺不知道!
婚礼上,我和小倪也是喝多了,再后来,我们两个就在一起了。。。”
吴安:中间省略的有点多啊!
“然后就是20年前,杨鑫和苏星河去川省,大地震!。。。
三岁的苏樱被托付给一位保姆,没去,躲过一劫,保姆得知雇主去世,便将苏樱送去了孤儿院,也是那时候和你相遇的!
我得知这件事,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又花了一个月,才找到苏樱在的那个孤儿院,我想尽办法,都找不到苏樱的其他家人,,,最后,我瞒着小倪,将苏樱带回去了。
小倪不但没怪我,反而把苏樱当成自己亲女儿一样,,,”说到这里,青老头哽咽了。缓缓站起来,走到自己老伴身边坐下。
“小倪以前总想要一个孩子,但是小樱来了之后,她甚至躲着我,偷偷吃避孕药,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害怕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会厚此薄彼。”青老头伸手抚摸了一下墓碑,表情是十分不匹配的温柔。
“后来,我们还是怀上了小晚风,我询问之后,才知道,那天我们的对话被苏樱听到了。小女孩,也没听懂什么意思,就只是知道,小倪经常吃小药片,对身体不好,于是苏樱偷偷换了。
怀上晚风之后,我才意识到,哪个女生不想怀一个自己亲生的孩子呢!小倪,你可真傻,我更傻!。。。”青老头此刻脸上表情十分复杂。
“这件事我没有和苏樱说过,但她从小就心细,应该早就知道了。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至于你,小樱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干涉!滚蛋吧!”
“有人说:人世间最幸运的事,就是找到一个爱自己的人;更幸运的事,是自己爱的那个人,爱上了自己。”吴安说完便离开了。
“滚滚滚!满嘴长瓢的。”青老头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