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秦军换将
早上醒来，李御看着裤子里的东西，无奈地换了一件。
他竟然第一次梦中遗失了，对象还不知是那位成熟高贵的平原夫人，还是那位冷艳风华的赵王后。这让李御自己都有点难堪，看来确实是憋得太久了。前世二十多年的处男生涯加上今世的十六年，算算也有个四十个年头，绝世老处男啊。
抛开那些有点蛋疼的想法，李御继续巡视了一下军营，和士兵们一起啃着白面馒头解决掉早餐，才去城墙上准备应对秦军的进攻。
在李御看来，现在的秦军主将绝对是疯了，连续十五日不停进攻，起初几日更是日夜不停，李御手下也多了数十条秦兵的生命。这简直是不惜用人命冲击着邯郸城，也可能是在和其余各国联军抢时间，毕竟秦军将领也知道联军的威胁。
士气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士气高昂时，士兵们会拼死进攻，付出生命在所不惜。当士兵们看到离胜利还遥遥无期的时候，士气会陡然从高点直线下落，一时间再难涨起，出现消极怠工的情景，被敌军肆意屠戮，因此士气的高低往往决定了整个战场的走向。
就像现在这样，当秦军发动第二十天进攻时，李御明显感受到了秦军攻击力的减弱，有着冰墙的阻挡更是让赵军防守得异常轻松。他原本还以为这是秦军的策略，但是当他看到秦兵们那些原先饱含死志的眼神变为迷茫，李御深刻感受到了秦军士气的变化。
李御能发现的问题，其余守御三个城门的老将自然洞若烛火。
当日深夜，四位将军聚集平原君府，几位将军一合计，发现进攻四个城门的秦军都有了一种莫名的变化，讨论出来的结果让几位宿将高兴不已，当即决定趁热打铁，实行百试不爽的绝招－－－－夜袭。
由于之前的表现，夜袭的任务依然交给了李牧父子，让他们再次带领邯郸城中剩下的两万骑军分别从西门和东门出击，夜袭秦军大营。
第二日，消极怠工的秦军气势宏大地再次进攻邯郸城，抛下数百条生命之后缓缓退去。秦军将领都没有发现城墙上的士兵偷偷换成了普通的士兵，因为四位守城将军都坚守在城墙上，让他们无从察觉。
是夜子时，一个个休息了一天的精锐斥候悄悄从城墙上坐着吊篮出城，冲向那黑暗之中，清除着邯郸城外围的秦军斥候。
从子时开始，李御就站在城墙上等待着，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看到一个士兵来到城墙下用一种不规则的姿势挥舞了几下点点火星。
“开城门。”
吊桥缓缓降下，李御来到城楼下看着寂静无声地等待着的一万铁骑，没有任何言语，他轻巧地翻身上马，右手一挥，便一拉马缰冲出城门，后面跟随着滚滚铁骑。
距离秦军大营不足十里，李御麾下已经补足的五千精骑重新给马匹披上了战甲，而一万骑军都是戴上了那狰狞的黑铁面具。
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在清冷的月光泛着淡淡的光华，李御手中弯刀斜向前一挥，驾驭着身下的战马往前冲去，缓缓加速，直至马速达到最大。
“轰轰轰……”
十里的距离在战马最大的速度下瞬间即到，秦军大营刚刚响起敌袭的号角不到数息，前方的黑色铁甲骑兵就已经到达了秦军大营的阑珊外，原先设置在营地外面的拒马早已被赵军斥候清理了一部分，露出了秦军自己平时回营的道路。
借着极速带来的强大冲击力，战马直接冲毁了那阑珊，上万铁骑携着万钧之力冲进了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秦军大营，挥舞着手中狭长的弯刀，开始了一轮单方面的屠杀。
经过这么多天不间断的攻城，即使中途有过轮换，以秦军的战斗力也已经有点超出负荷，加上这么久都没遇到赵军的袭击，休息下来以后便很快陷入沉睡。
听到敌袭的号角，神经有点迟钝的秦军士兵一时都起不来，只是一刹那的迟钝便葬送了他们的生命，他们再不用苦苦去参加那艰苦的攻城战了。
挥刀再挥刀，麻木地砍杀着眼前的秦兵，不知道来回冲杀了几回，李御回头看着满目疮痍的秦军大营燃起冲天的火焰，轻拉手中的缰绳赶回了邯郸城，等到其余秦军大营来援的秦军看到的是成为一片废墟的大营。
这一个凌晨，秦军两座大营被毁，死伤过两万，其中骑兵伤亡数千，战马被抢走数万，加之之前伤亡的骑兵，秦军骑兵主力已然被打残了。
大营受到夜袭，秦军这一轮的攻城也以失败而告终，也宣告着秦军对邯郸城的严密合围出现了一个个漏洞。
之后的日子，上万赵军骑兵开始不停护送着辎重入城，失去了大部分精锐骑兵的秦军只能眼睁睁看着。
“族兄，王上来命令了。”
走进主帅的营帐，王龁的眼里透露出一丝凝重，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了解，原本对邯郸城抱有轻视之心的王龁终于清楚了它的坚固，也理解身为宿将的王陵为何被阻挡在邯郸城外。即使换做是他，王龁也不会认为他自己会比王陵做得更好，但是他接受援军主将之时便已经没了退路。
“我也接到了王上之令，从现在起，你便是大营的新主帅了，我也要回咸阳待罪。”把手中的绢帛放下，那是秦王稷的换帅之令，王陵站起来轻轻地说了一句，心中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新主帅不是武安君。
“族兄。”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来人，升帐。”
把手下校尉以上的军官召集起来，王陵宣布了秦王的新命令，把主帅之位让给了王龁，他自己回到了临时的偏帐。
缓缓抚摸着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铜剑，王陵的眼中流露出几多不舍，最后还是把铜剑往脖子上一划，鲜血溅在了身前的请罪竹简上，那青色的竹简上泛起血红的色彩。
秦国的一代战将以生命的结束把此次邯郸之战的罪责全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为秦王稷留下了一个台阶，也为他的家人保住了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