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小护士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她的脸渐渐地拉长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犀利的“怨恨”和“不满”。
顿时,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妙。
就听她在说。
“我在给你打针,请你配合一下。”
“我又没有病,给我打什么针,你是不搞错了?”
我声嘶力竭地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儿不屑的声响。
小护士的“不友好”和“不和谐”,一下子赤裸裸地挂在脸上,让我倍感郁闷和压抑。
我心里咚咚的直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了心头。
“没有错的,你真的病了,昨晚上是我值班,就是我把你送到这里来的,我已经照顾你一个晚上了,刚才看着你没有什么事情了,我才离开的。”
我浑身一阵颤栗,按捺不住自己满腔的愤怒,我真的病了吗?不,我没有病的,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我倔强地横了她一眼,哼道:“你搞错了,我没病的。”
小护士细细如线的眼睛张大了一倍,带着点怒气看着我:“没有病,你来医院里做什么?”
顿时,我的胸口马上就像塞满杂草一样沉闷,沉闷得像蒙在一个大鼓里,透不过气,也呼吸不痛快,只憋得我的脑袋在一点点的涨大着。
“不是我自己来的。”
“你中毒了,是被人救回来的。我们就应该为你负责,所以要给你治疗的。”她快速地说完,薄唇还快速地上扬,甩给我一丝嘲讽的笑意。
震惊得我几乎不能动弹了,是谁吃饱了撑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我的心里确实非常的愤怒,更多的是尴尬。这样的愤怒和尴尬交织的情绪,让我一下子就不想呆在这里了。我用力地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逃出去。但是我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身子还没有离开床铺,脑袋就是“嗡”的一声响,随即脑子里面就出现了一片空白,我彻底地呆在了床上,机械地抵抗着。
“那我也不打针,我没有病的。”
看样子,小护士很想动怒,对我大发雷霆,
或是转身离去。但是,她没有发作起来,压着火气,对我心平气和地说道:“先生,我只是一个小护士,主任医师派下来的,我必须做的,这是我的工作,请你配合。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也没有必要发作在我的身上的,我刚刚找好的一份工作,你这样的无理取闹我,我的工作会丢掉的。我若是没有了工作,我就会情绪低落,情绪低落了,我就会走极端的,我被不住就会从医院的大楼顶上跳下去,把我摔成相片了。你说,我才二十岁,还没有嫁人呢,要是真的死掉了,我的爹妈该还不伤心死啊!所以,我说你就不要难为我了,乖乖的,你有什么不高兴,你可以去找陶医生说的。她是医院里的美女医生,也是万能的医生,会帮助你的。”
“哪个陶医生?”我倔强地问她。
“就是那个负责给你看病的医生,配合一下吧,算我求你了,好吗?”她提高了嗓门,脸颊浮现微微的一抹红晕。我知道,一定是被我气成这个样子的。
看着小护士祈求的眼神,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遍体冰凉。如同借来的舌头也硬邦邦的没有话语了。我不想难为她了,忍着身上一阵阵的寒意乖乖地把手伸给了她。
小护士重新抓过我的手,拍打着,寻找着血管。这时候,我歪着头扫描了她几眼,打量着这个小护士。刚才只顾着耍脾气了,还没有仔细地看看这个小护士呢。她是一个比较瘦小、柔弱的女孩子,年纪大约二十几岁的样子。在这个季节里,她也和所有的女孩子一样,穿着超短的牛仔短裤,露着雪白的大腿。上身是紧身运动背心,可惜没什么曲线,那小胸脯像被熨斗熨过一样平,偏偏胸前都有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实习’两个字。看她的脸盘儿就知道,她不是一个能谈上漂亮的女护士,红樱桃小嘴、柳叶眉、瓜子脸、过桥米线的眼睛,左面的元宝耳上扎了三个耳孔,右面的元宝耳上带了六个耳钉。在她的脸上还没有一丝丝的笑容,一脸的冷艳,让人不敢久看下去。
看着她,我浑身不仅有了一股子的凉意,若是你给我脱的衣服,我宁愿闭上眼睛,赶快的死掉,我也不愿意活下来看着你的。
小护士发现我在观察她,脸上顿时增添了一丝的羞意,不过她也就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她在我手背上拍了拍,我的手没动静。她又“啪啪”地用劲儿拍了几下,我的血管还是无动于衷,像股市上的行情或差等生的分数一样,没有涨起来。小护士有点儿着急了,自言自语地嘟哝着:“你这血管和别人不一样,怎么没血!”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护士,很是内疚。以前我也打过点滴的,我的血管不是很憋的,很好扎的,今天怎么瘪了呢,急得人家护士小姐的小鼻字头上都冒出汗珠来了。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连在我的手背上扎了三针,也没有成功。我虽然疼,也不能表现出来,谁让自己的血管憋了下去呢,活该!
她捏着针头,在我的手背上,连轧带挑的,一共扎了六针,总算成功了。她舒了口气,我也替她舒了口气。她的手在我腕上很是自然地一摸,然后疑惑地看着我:“你把我的止血带弄到哪里去了?”
“我没拿你的止血带的。”我急忙给自己洗刷清白。
“怎么可能呢?刚才系在你的手腕子上的。”她对我说。
我这时候,才想起来,她压根就没有给我扎止血带的。“你一开始就没有给我扎止血带的。”
“没扎嘛。”
她说着回头朝自己带着的盘子里一看,拎起那条粗粗的橡皮带子,在我的面前晃了晃,很是不好意思地一笑:“忘了扎啦,在这里呢。”
欲哭无泪的我真想找到一块板砖把自己拍死了,有这样耍戏人的嘛。我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没扎止血带,还以为你们大医院里的护士比乡下的医生都技术高的,不用止血带就能扎上的,心里暗暗佩服你呢。”
她咧嘴笑了,眼中也升起一丝的暖意。我暗笑着,原来冷若冰霜的人也能透出暖意的笑,那笑勉强算得上“莞尔”或“嫣然”。
“谢谢你的配合,我是一个新来的护士,今天第一天上班的,你还是我第一个病人。”
“是这样的,以后你想锻炼就来找我吧!”
“谢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