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潮水冲击而来囚犯戛然而止,那些受伤撤退的守卫也没人再敢去追,没人想落得肢体四碎,以至于最前锋的囚犯开始步步后退往后方挤撤。
王贞仅凭一人就震慑住了数万囚犯,毕竟他仅仅只用几息的功夫就残杀数百突破过坍塌城墙的犯人,其中还不乏凝气期一二层的犯人。
也就在这时,原本熄灭的阵法开始有了反应。
“呼~”孙高望一甩额头汗珠。望着眼前带领自己土中窜行的前辈高人越发的崇敬,就在数秒之前,原本还担心监城阵法会阻拦住他们,没想到一路畅通无阻,就在快要正真遁出监城的刹那,防御法阵轰然开启,虽说张彻快自己一步冲了出去,仅凭他的速度是无法在裂缝闭合前冲出去的,他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没想到张彻突然给他注入了庞大阴灵之力,使得他遁行速度骤然猛增,这才有惊无险的在裂缝闭合之际穿过。
两人遁出了监城,位于胸口处的地行符失去灵光,变灰,随风飘散。一望无际的草原无从分辨他们正身处何方,孙高望并不担心,以他的修为已经多少可以进行适当辟谷,落入荒芜之地哪怕不吃不喝一月也能存活。
张彻看着四周,一脸茫然,这突然的冲出了监城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本想着能恢复个些许修为就已经是大大的喜事了,没想到竟然有了这么奇妙的一出,虽说也历经了危险,但这与获得了一份天大的机缘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大人?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孙高望一脸奉承的问道。
这到提醒了张彻,本体!他那遗失在这周遭本体!
但是……又在那个方向呢?这么久时间过去了,又有没有可能已经被人发现了呢?没办法,张彻只能选择最原始的办法了,搜!以监城为中心,向周遭百里细细的搜索一遍,不怕时间用的久,就怕没收获!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过去了,张彻带领着孙高望像两个地鼠般在大草原上搜索。孙高望倒没什么,反正跟着就行了,张彻却越发的急躁,甚至出现重复搜索一地的行为,心也有些乱了,几处挖坑都让他怀疑是不是那时尸身遭难的地方。不过烈火烧灼的痕迹一年两年是无法被覆盖的,这也是张彻还能坚持找下去的动力,哪怕本体尸身没了也得亲眼见证到才安心。
说来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处土坡的出现勾忆起张彻的记忆,那时被黄人众一脚踹飞一闪而过的地貌!再向前行径数里,一系列回忆涌现,张彻表面上面色未变,内心依然安耐不住的狂喜,甚至想要高声呐喊发泄出来。
此方正是他先前灵魂出窍而来的路径,估算距离差不多再有一半路程就可以到达自己陨落之地!
事不宜迟,张彻也没顾得上理睬孙高望,直奔目的地而去。
“哎!前辈等等我!”孙高望连忙跟上,不惜又动用了一张地行符追赶。
天不如人意之事时有发生。
张彻满怀着期盼之意狂奔而来,到站差点一个没站稳。眼前只留有一片烧黑了的坑洼,自己的尸身全然不见踪迹,坑洼内甚至还积有大半的雨水。
“怎么会这样!”张彻呼吸急促,脑袋晕晕的。
孙高望也终于追了上来,为此他耗费了大半法力,气喘吁吁的爬出地面说道:“前……前辈您真是神速,为了追你可是要了我这条老……”
突然,孙高望还没站稳身形,张彻倒了过来,由于程大友身形重量起码有他三倍有余,孙高望直接被压倒了下去。
“啊!前辈你这是怎么了?”孙高望咬牙用力,见推搡不开,动用了法力才将压着他的肉身翻转过去。
由于孙高望经验老道,他并没有太过惊慌,转而用平常手法查看张彻是否身死,透过一系列诊断,他大叹口气,发现其不过是太过劳累昏厥了过去。原本想等着其自行恢复好了,但他估算了下此处距离监城还是太过接近,万一那王贞发现自己越狱了只要展开搜索,估计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一不做二不休,孙高望运转体内法力,指尖直指张彻眉心。
“谁!”程大友肉身猛然真开眼睛,一掌便将正准备给其输送法力的孙高望击飞。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孙高望四脚朝天的落入坑洼。
是夏能柱,他经历了一个星期终于恢复了过来,在他清醒时无论怎么呼唤也不见主魂张彻的应答,不过神魂倒是感应到有人准备对肉身施法,于是自作主张的神魂交换,从而控制了程大友肉身。
落入坑洼的孙高望一脸懵圈,虽说被一掌击飞,胸口却不见疼痛,可见刚才其并有运用法力。事发突然,也总不能贸然出坑,于是侏儒故作疼痛难忍的捂胸哀嚎:“哎哟!哎哟喂!疼死我啦!”
“是你。”夏能柱寻声而来,来到坑洼边翘首看去,他认识侏儒,先前有透过神识见到过此人。
孙高望随声止嚎,眼前之人给他带来太多惊喜以及疑惑,眼前之人不仅帮助自己越狱逃脱,还默不作声的带着自己绕了这监城足足一个星期,怎么突然又好像初次见过自己一般。
夏能柱也发现了这一点,想必这侏儒是与主人一同来到的这里,其刚才为何要对自己出手?主人还莫名昏厥了过去。眼前侏儒不过凝气期蝼蚁罢了,主人哪能受其黑手。
“阁下刚才是要如何?”夏能柱冷冷问道。
“啊?”孙高望不明所以,脑中思绪飞快旋转,再看一眼程大友,发现其气息似乎换了个人,估量其修为竟然降为凝气期七八层左右。孙高望结合种种,由此断定程大友体内寄宿着恐怕不止一个夺舍者,虽说是旷古奇闻,眼前确确实实被他遇见了。
孙高望小心翼翼的从水坑中爬站起来,对着程大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小人刚才是看您昏迷了过去,所以……所以才斗胆为您传输法力想要唤醒您的神魂。”
夏能柱眉头一紧,回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主人的确莫名的陷入了沉寂。
孙高望斗胆继续,“请……请问刚才的前辈还好吗?”
“这是哪?”夏能柱没想回答侏儒的问题,他不知道主人与其有着什么牵扯,以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关于主人的事情他不想对任何人提起。
孙高望也是机灵之人,既然对方不愿透露也不敢继续追问,反倒像没有刚才的问题一样爬出坑洼,仔细辨认周围。尴尬的事,他装腔作势努力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此处。
夏能柱怒其不争的叹了口气,转而闭目神识内敛,一道思绪传递而出,神魂内很快有了回应,一名被封印在灵窍内还没来得及融合的游魂认出了此处。
由于先前事发突然,为了对抗蠪蛭所有被融合的次魂全都投入战斗,外加引魂术的中断,夏能柱只好自作主张的将十大几万没来得及融合的游魂封印在主人的灵窍内,这样做虽会在借用他们魂力时对其神魂产生损伤,为了以防万一也不失为上策,也正是如此做法才使得张彻在千钧一发之际使出神识化鞭躲过一劫。
一只游魂由夏能柱神识牵引飞出了灵窍,透过神识共享她认出了此地,她还未身死前曾在这一片生活过一段时间,也正是在这不远处被监城人员发现,不分青红皂白的判定其是探子,受尽折磨惨死监城。
在游魂的指引下,夏能柱带着孙高望一路往东北方向赶路,行进一天一夜总算看到了城镇,一开始他两还认为被误导回到了监城,谁知道几年的时间,北俱芦洲大多数城市几乎都筑起了高墙堡垒,现代的背景下这一行径的确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