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谢酽一时有些怔忡。
嵇无风却在旁说道:“你是说聚义会”
见江朝欢默然不语,嵇无风皱起眉头:“聚义令有那么重要吗?你很想得到它?”
谢酽与嵇无风对聚义令都没有多大的渴望。
谢酽只是离家后恰巧听说聚义会要召开,便想来历练自己、增长见识。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不用借助三庄十二堡的力量,也早晚能铲除顾门、为父报仇。
嵇无风更是只为父命而来,能靠着谢酽和嵇盈风通过比试入会已经很意外了,并不会不自量力地奢求夺得聚义令。
目光掠过二人,江朝欢脸上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毕竟是家师遗命,我只能竭尽全力。”
谢酽了然点头,却道:“找到长清师父、请来净虚掌门,也多谢你和林姑娘了。”
“不必谢我,我做任何事都只为了自己。还有,长清师父也不是我找到的。”
若是换做旁人,谢酽也许会觉得他不识好歹。但那天晚上江朝欢点拨他的水龙吟,前日客栈里两人又联手对敌,谢酽心里早对他生了亲近之意,此时也不以为忤,又问他:
“巽主是江公子和林姑娘所杀,为什么却不让我说出真相?”
“何谓真相?”江朝欢挑眉反问:
“信其所信,便是真相。这世间大多数人都只是机械地接受、又传播流言,所谓真相对他们而言,重要吗?何况巽主之死,也离不开谢公子之功,他们说的,何错之有?”
随后,未等谢酽再开口,他又道:“如果谢公子还想问长镜之死,恕在下无可奉告。”
语毕,他起身欲走。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嵇无风突然在后面叫住他,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虽然现在找到了长清师父,也很快要回聚义庄了,可这几天的事情里面总像是隐藏着什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嵇无风努力地描述着他心里奇怪的感觉。没来由的,他总觉眼前的人可以为他拨云见日。
江朝欢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口中却只是说:“我知道的,和你们一样多。”
嵇无风走近他,神色有些黯然:“我们在比试前一天就认识了,我心里早已经把你当做了朋友,如果你知道些什么的话,还希望你能尽早告诉我们。”
许久。
江朝欢开口时忽然褪尽了笑意,目中是鲜见的严肃郑重。然而嵇无风再看时,复又是那种玩味的作态,仿佛适才一瞬只是幻觉。
“在下只有一句忠告:两位最好在聚义会前离开。”
不再理会二人,他自顾自地起身而去。望着他的背影,嵇无风不解地自语:“离开?离开聚义庄?”
谢酽却一边记挂慕容褒因,一边又纠结长镜之事,并未在意他这句话。
“为什么要和他们说这些?”意料之中的,顾襄等在楼梯拐角处,拦住了江朝欢。
“我在门中只听命于门主一人,还不必事事向二小姐汇报吧。”江朝欢毫不客气地回答:“当然,二小姐可以承担掌御之责,向门主禀报。”
拂开顾襄的手,他转身离去。
月色苍凉。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慕容褒因却辗转反侧,突然感觉到窗边人影闪过,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便靠近了她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