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止他，刚刚那些人，还有没到但是参与的人，我要他们都死。”
“行啊。”
魏元洲好像出去了一趟，接着很快就回来了。
“完事了。”
“哦。”
杨安瑜面无表情。
孩子还在挣扎，杨安瑜看着他，自言自语道，“然后呢……”
“辟寒！”
一个焦急的女声响起，空气迎来了刹那间的平静。
冰阵破碎，孩子的力量再无阻拦，天空中的暗夜带来无尽的黑暗能量，似乎是给了他这一脉孤流无穷水源！
四境！
那是无比痛苦的新生，是来自暗夜的馈赠。
“你……”女符阵师走向他，眼里尽是惊讶。
然而最后，她也没说出什么，只是蹲下，轻轻抱住了他。
金色的生命能量流到孩子身体之中，温和地疗愈他的伤口。
杨安瑜觉得那股力量很熟悉，很像魏元洲的生命能量。
“你叫什么？”
“……”
“如果不喜欢原来的名字，比如不喜欢原来的姓氏……你也可以不说。你可以改名。”
很久的沉默后，孩子轻声开口。
“不能改……还有人，在等我。我叫……姜玄霜。”
“这样啊。我叫洛新兰。你可以，喊我师姐。”
魏元洲和杨安瑜目送女符阵师抱着幼时的姜玄霜离开，消失在白光之中。
“你娘？”杨安瑜回过头来。
“嗯。”魏元洲轻轻点头。
这样啊。
杨安瑜眨眨眼睛，“你想不想再看看她？我的梦，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算了，不需要。”魏元洲摇摇头，“走吧。”
杨安瑜面前再次出现了长长的白光道，这一次他轻车熟路，和魏元洲一起走着。
“话说，刚才那个场景是真的发生过吗？”
“是。”魏元洲点头。
“我以前可不知道有这种事，这不在我的所知范围内。”
“但别人知道。你的规则异能，似乎映出别人的过去。我越来越期待，你规则领域的终极版本了。”
杨安瑜若有所思。
白光散去，杨安瑜抬起头，这一次，是刘文斯。
他坐在安洲的办公室里，前面站着老熟人，林敬火。
“还是要我选杀或者不杀？”杨安瑜问。
“大约是。”魏元洲看着刘文斯。
“这需要选吗？”
“……”
“不一定的。”魏元洲往后退了一步。
“嗯？”杨安瑜没注意到他的离去，还是看着刘文斯这边。
“尚书，我现在……最多废掉一把神武。他有两把神武巅峰哎。”
“我知道，所以，我会到场，帮你。”刘文斯抬起头，“还有问题吗？”
“……”
林敬火表情有点奇怪，“有……”
“说。”
“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道义？”
杨安瑜微微一愣。
林敬火居然也会说这种话？
“你是在劝我吗？”刘文斯盯着林敬火。
林敬火抿了抿唇，“尚书，我觉得吧……虽然我只是个只会给人加成、废人武器的辅助，真打起来三境的家伙都打不过，但是……”
杨安瑜略有些诧异地看了林敬火一眼，原来这货连东方红都打不过的吗？
难怪之前救魏归雪，他第一反应是找人啊。
刘文斯好像没生气，“你说吧。魏归雪定的出发时间是晚七点，你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说服我。”
林敬火努力解释着，“杨安瑜到底还是在帮安洲做事，而且有功，咱们这样……”
“先说一句，道义不在我的思考范畴之内。”
“……”
“尚书，你……”
“可能姜玄霜那疯子，心里还有点这东西，但是我没有。如果你非要从这个方面说服我的话，那你说吧。”刘文斯无所谓道。
“不至于吧。”林敬火愣了。
“林敬火。”
“嗯？”
“你知道吗？加上归去来兮，全时空乱流现在有一千零一个副本。安洲加上附属于安洲的门派，有其中三百二十七个。”刘文斯平静道。
“……”
“时空乱流的人口无法计算，但是初步估计有几十万，他们绝大部分永远呆在副本。其中，安洲有十几万。”
“……”
“在你跟我谈道义的时候，最好记住，你的决定代表整个安洲，更是代表整个时空乱流。
毕竟安洲，是永恒唯一有能力反系统的门派。”
“好的，我知道了。”林敬火低下头，“但是姜堂主那里，我们不用考虑他的感受吗？”
“不用。倒是他，应该考虑一下秋堂主的感受了吧。”刘文斯自言自语道。
林敬火走了。
很显然，他不但没说动刘文斯，反而被刘文斯说服了。
杨安瑜远远看着他，目送让离去。
只见刘文斯忽然抬起头，看着杨安瑜。
杨安瑜有点意外，他拉开刘文斯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刘文斯拿过旁边的茶杯，给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
“所以，你的选择是……”刘文斯端起茶杯。
淡绿色的茶水忽然晕染成了血红色。
“呵。”
刘文斯笑笑，将杯中毒茶一饮而尽。
“味道咋样？”杨安瑜好奇道。
“好苦，一股中药味。”刘文斯微微蹙眉。
杨安瑜鼓掌道，“不错不错，果然是我的梦。”
“你有这么无聊？”刘文斯无语地看着他。
“可惜是梦啊，要是现实里，你真有这么好杀就好了。”杨安瑜惋惜道。
“确实。毕竟我现在现实里，也确实出事了。你杀不了。”刘文斯想了想。
“哦？”
刘文斯看向右边，杨安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一头出现了类似投影的东西，影像中，一夕花野之上，姜玄霜持安陵剑而立。
他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天坑，层层符阵镇压。
天坑是杨安瑜的规则领域，意外地很能压制你猜。
至于那一层一层的符阵，自然是姜玄霜弄的了。
“你还有这能力？”杨安瑜有些意外，“投影？”
“这是你弄的，我只是引导。”刘文斯耸耸肩。
“你的规则领域好像对你猜有克制作用，反正他被困住了，不过，只是一时。”
影像中的天坑符阵开始颤抖，而姜玄霜的身边浮起了各种文字符阵，同原来的符阵一同镇压。
但是不够。
杨安瑜看得出，姜玄霜已经力不从心了。
他只是，像许久以前在雪地一样，凭着意志强行支撑而已。
只是这一次，他的敌人远比那个反馈符阵要强。
剑影穿破符阵，刺向姜玄霜！
姜玄霜没躲。
他也躲不了了。
杨安瑜一下站了起来，但是刘文斯好像很淡定。
“不要着急。”
下一刻，代表生命的圣光挡在姜玄霜面前，以十三能量中最强的防御力，扛住了你猜的攻击！
但是你猜怎可能就这样放弃，剑影再一次增强，突破了光的防御！
尘埃落定。
姜玄霜依然站在原地，只是他前面，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
姜小白捂着可怖的伤口，礼服第一次被自己的血染红。
第一次。
以前的话，也就是魏元洲和叶一心带他出逃战魂师领域的时候，自己身上沾上过一点血罢了。其他时刻，他几乎完全没有参与过争斗。
而这一次，说来惊人，这是他，第一次用他那恐怖的九境力量战斗。
从前无论遭遇什么，他都是只防御不反抗。
他明明是可以和姜玄霜比肩的强者，却因为天性的柔弱温顺，一直被所有人遗忘。
也不是，他也没有被所有人忘记。也有人一直重点关注着他，在茫茫人海中如此特别。
叶一心，乐岁。
“咳，咳咳……”姜小白剧烈的咳嗽着，他是天使，罕见的九境生命能量操纵者，能伤害到他的，只有超九境的规则能量。
姜玄霜呆呆看着他，看着他手上抓紧的白封金边的圣书，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玄降！”他喊出了声。
姜小白回过头，笑着说，“哥，你回来了……”
他勉强站起身，从来没有翻开的圣书，终于被他打开。
他俯视着天坑，宛如上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人间，轻声念出视角奇怪的文字：
“我醒来时，世界是一片黑暗……
我说，要有光。
于是世界，就有了光。”
周遭响起凭空而生的歌声，好像是无数信徒唱出的圣歌！
姜小白身边亮起白金色的圣符，以绝对的克制，将属性偏向灾厄的你猜镇压了下去！
姜小白，幸运属性规则统御者。
初级规则领域：祝词。
进阶规则领域：祝歌！
杨安瑜愣愣看着影像，“这……”
“如果你在第二次遇见姜玄霜的时候，没有留在那里，而是跟着那一伙人走了的话，你就会发现……
姜家在丢弃了一个嫡子的时候，还把另一个双生的，天生金瞳白发的孩子关进了牢笼。”
刘文斯推了一下眼镜，“姜小白原名姜玄降，他父母为了和姜玄霜彻底撇清关系，改他的名字为姜小白。
他父母告诉他，姜玄霜是自己走丢的。但是他一直相信他哥会回来，所以持续祝福着他哥，希望他能找到回来的路。”
杨安瑜很是意外，“还有这段事？”
投影里，这一击，似乎是姜小白帮姜玄霜挡下剑影后最后的力量了，他猛烈咳嗽起来，脚步不稳，一下摔在地上。
姜玄霜焦急地扶起姜小白，“……还好吗？”
“死不了……”姜小白露出笑容。
姜玄霜很急，但是姜小白很开心，他指着后面说，“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后面那个姐姐？”
姜玄霜一怔。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刚刚有个人把她救回来了哟，小白把她带过来了！”
你猜的剑影再一次袭来，紫色的雷电划过，轰得一声把所有剑影隔绝在姜玄霜周围三米之外。
姜玄霜回头。
秋佳文眼里是淡淡的忧伤，指尖闪着不可能出自她手的雷光。
那是刘文斯八阶异能转嫁后的异能产物，因为转移产生的异化，自带规则属性。
秋佳文规则领域，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