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上这条山路后,来到了内门广场。广场中央有把巨剑,足有两层楼高,直插入地。
巨剑剑身锈迹斑斑,被铁索缠绕着,像是为了封印剑内的某种魔物。尽管巨剑已经如同一位佝偻伤残的老兵,我仍旧被它散发出的无穷剑意所震撼。
可不知为何,我感受到这股剑意似乎在哪里见过,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巨剑前有几位内门弟子盘膝而坐,闭着眼睛不知是睡觉还是在修炼。
杨海说这把这把剑名为上古巨剑,就连清元宗炼器大师石大师也无法判断出它的品阶,也许是某位神灵的武器也说不定。它在清元宗创立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它有几千年的历史,比这片十大门派大陆还要悠久。
每天总会有那么几个人站在上古巨剑前,妄图从这无上剑意中感悟出什么,可哪有那么简单,清元宗的阵法大师曾说过,剑中的奥义比最上乘的阵法还要玄奥。
整个清元宗也只有两个人悟出点玄机。
“哪两个人?”我问。
“一是我爷爷,”杨海笑着说,“据说他领悟后醍醐灌顶,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从此他开创了清元宗。”
“第二个呢?”
“第二个传奇人物段江流师叔,”杨海提高了音量,“曾经段师叔领悟剑意后,自创了能够一剑断江河的剑技——断凌斩!”他自豪地昂起了头,仿佛天才段江流是他表哥一样。
原来,断凌斩的剑意本源,就来自上古巨剑,怪不得我感到熟悉。
上古巨剑旁有两块石碑,一块是内门弟子排行榜,另一块是恶人榜。内门弟子石碑榜上的字体由蓝色的气劲能量构成,恶人榜则由红色气劲字体,每当排名发生变化时,石碑上的气劲会自行更改名字顺序。
我望着内门弟子榜单,上面只记录了内门前50,而我在第20名的位置上发现了杨海的名字!
果然杨海不能小视,他看似疯疯癫癫,没想到隐瞒了实力,假如他把对姑娘的心思转为对修炼的欲望,我想内门前5一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朝着榜单前排看,我看到一个令我双拳紧握的名字:内门第三——韦东宇!
内门第三么?
用不了多久,我会将他踩在脚下!
你的目标就是内门第三?寂幽影笑了,她说她的目标是恶人榜第一。
看来越来越有意思了,此刻我与她的内心都激起了斗志。
排行石碑前方是个比试台,专门给内门弟子们解决恩怨用的,但同样受到了规则的限制——不能杀人、不能致人伤残。
我想日后比试台会经常出现我的身影。
广场的另一边是一处小型市井:铁匠铺、药堂、武学阁都建在一块。杨海说他的药店也在此开了一间分店,他指给我看,药堂旁这间木屋上插着一杆写着“色”的粉色旗帜就是他的药店,还让我常常带人来光顾他的店。
果然爷爷是宗主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里售卖的商品品阶最低都是凡阶上品,比外门要高了不止一个档次,除了提供修炼资源的店之外,还有一些面馆、茶馆、酒馆等。简直就是一座城的小型缩影,我带着期待的目光望去,真想过去逛逛。
也许是杨海见惯不怪,他望着商业街摇摇头。
“怎么了?”我问。
“真是可惜,”杨海满脸遗憾地望着这条富丽堂皇的街,“要不是爷爷拒绝,我早就在这开一家青楼了,绝对生意火爆!”
“在宗门开青楼,你真是人才!”我说。
沿着广场旁的一条向上的路前进,我们登上柳云峰,来到山腰一间雅致小院。
“霜霜师妹,以后你就住这了。”杨海道。
我打量着小院,大门旁挂着一面牌匾——流水居,大门后是个花园,栽着几个树,有个凉亭,鸟语花香。草坪上铺着一条石板路,分岔口右边是三间小屋,一间住房、一间厨房、一间库房,石板路分岔口的另一边延伸进一间大屋。
整个小院十分古雅,与那些大气辉煌的府邸相比,我更喜欢这样清静的环境。
我满意地笑了,“这有两间住房,我住那一间?”我问。
“随便你呀,整个小院都是你的,你想住茅厕也没人拦着你。”
“真的?”
“拥有自己的小院是内门弟子的基本待遇。”
我能感受到寄魂水晶散发出温热的触感,看来阿依娜也很喜欢。
“太好了!终于能有自己的房子了。”我按捺住激动的心走向敞开的大门,忽然两位豆蔻少女走了出来,分别站在大门两旁。
我回头朝着杨海笑了,心想:这家伙还挺懂我的,提早就帮我准备两位姑娘接风洗尘。
“笑什么呢?”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这两位是你的丫鬟。”他说。
“小姐好,我是您的丫鬟秋蝶。”绑着红发带的丫鬟欠身道,她是朝着右边的空气行礼的。
绑着蓝发带的丫鬟没有说话,她轻轻握住秋蝶的左手,“抱歉!”秋蝶再次行礼,这一次终于是朝着我了。
随后蓝发带丫鬟朝着我诚惶诚恐欠身行礼,两位丫鬟的表情似乎有些惧怕。
她们比我这副身体的年纪小不了多少,顶多15岁,是对双胞胎,一身相同的素衣上粘上了些污渍,她们小手较为粗糙,还有些细小的伤痕,多半是长期打理小院造成的。
“你是姐姐吧?”我对着秋蝶道。
“回小姐,秋蝶是妹妹。姐姐是冬蝶。”秋蝶脸上勉强撑着不失礼节的微笑,斜视地盯着我的鞋子,仿佛我的鞋子上有什么脏东西。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我的鞋,还以为自己踩到牛粪或者狗屎之类的,但是没有。“你是秋蝶,她是冬蝶,不是先到秋天,再到冬天吗?”我说。
双蝶姐妹花容失色,连忙朝我跪下,“小姐,是我们的不对!请不要处罚我们!以后秋蝶当姐姐!”开口道歉的只有妹妹秋蝶一人,而姐姐却一言不发。
“你们在干嘛?”我连忙将她们扶起,“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用不着道歉。”
“多谢小姐!”秋蝶道。
杨海把我的行李从肩上拿下,冬蝶很主动地上前接过行李。
“我想你刚搬进来,一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事来药堂找我。”他说。
“谢了,有空一定登门拜访。”
双蝶姐妹把我领进了流水居,冬蝶在前方带路,秋蝶在给我介绍小院。
那间最大的屋子自然就成为了我的卧室,进屋后便闻到令人心神气爽的高等檀香,屋内家具全是上好的红木制作。绕过牡丹画屏风后便看到一张如同笼子一样的架子床,好在比较宽敞,还有张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化妆桌,窗下摆着一张茶桌,从敞开的窗户外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到外门宽大的练武场。
“小姐......我们已经帮您收拾过了一遍,屋内家具的摆放......您还满意吗?”秋蝶紧握着姐姐的手。
所有的家具被她们擦得一尘不染,床单与床帘也换了新的,地板都被她们擦得反光,就算站在风水的角度上来说,她们做得无可挑剔。
“我很满意。只不过,”前半句她们松了一口,但我说出后半句时却看到她们的双肩一紧,“床下这个尿盆还是痰盂的东西,还是不要放在室内,我可不想睡觉的时候闻到屎尿味。”
整个屋子我很喜欢,但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卫生间,方便时还得跑到院子里的茅*******婢立刻去办!”
“等等,”我看着惊慌失措的她们,“都出来谈谈吧。”
我们走进亭子里,我坐在石桌前,秋蝶却傻站着,冬蝶连忙提来一壶茶,倒上,颤抖的手端来茶杯都快把茶水抖出来了。“坐吧。”我说。
双蝶姐妹犹豫了一下,坐到了我对面相邻的两个石凳上,她们各自紧紧握着对方的手。
“秋蝶,你的眼睛这样多久了?”我问。
她沉默了一会,接着强颜欢笑,“恕奴婢愚钝,不明白小姐所言之意。”
我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冬蝶身上,“冬蝶,你不替妹妹说句话吗?”
冬蝶一直望着地上,嘴巴张了又闭,嘴唇颤抖着,仍旧没有说话。
“你们为什么要说谎?”我问。
“奴婢不敢!”秋蝶惊呼一声,与姐姐冬蝶连忙朝我跪下。
我看向秋蝶,“你们一个是瞎子,”我看向冬蝶,“一个是哑巴。为何要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