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离一行人,终于在一日后,到达了大泽城之后。
看着那古迹斑斑的城墙,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而城门的看守,看到他们一帮人也是傻了眼,准备上前排查,在看到江离取出的象征的内门弟子令牌之后,也果断放行。
“我建议你们还是暂时不要去投奔你们的亲戚。”
“这年头,不说人心。”
“毕竟现在一切都不好说,万一你们去了,把他们也害了,总是不好。”
“等哲远镇守那帮人被拿下了你们再去。”
“稍后我会求见大泽镇守,同他说明情况。”
“然后走我的渠道,把这些事上报宗门。”
“我先帮你们找个地儿住下,等我消息。”
“全听大人安排。”牛远虚弱的回道。
——
安顿好牛远他们之后,江离随后去镇守府递了牌子。
作为郡治,门庭若市。
仆人恭敬的让他等待,江离也理解。
只是这一等,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等到中午,他耐不住了:“可否再帮我通报一下,我此来确有要事。”
那仆人依旧礼貌的指着等候的人们,道:“这位公子,你也看到了,这里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是有要事,都等着见镇守大人。”
“我只能再帮你催一催,别的我真的保证不了。”
“或者,你可以先回去等,留个地址。”
“等排到你,会有人通知你。”
“可是,我确实是至关重要的大事,可否走个加快通道,跟镇守大人说上一说。”江离恳求道。
对面的仆人微笑不语。
江离也懂了,问:“如果我回去等,大概还要等多久。”
“这个不好说。”
“求见我家大人的实在太多。”
“我家大人,本身又是事务繁忙。”
江离忍不住有些烦躁,但他又不好发火。
确实,一个郡级别的镇守。
在焚天宗的地盘里,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封疆大吏了。
总共才一百零八个郡。
这一郡之地,又疆域辽阔。
一郡镇守,事之繁琐,确实犹如古之帝王般,各处紧要需办。
郡守级别的在宗门内不亚于一般的长老地位了,所以他也不能放肆。
没办法,只好再等。
他的时间也紧迫,如果回去,他没办法一直苦等。
但是,他却发现,许多比自己来的晚的人,都接到了召见。
还有的干脆是插队了。
一次,两次,江离忍了。
三次,四次,等到天色漆黑,还是屡屡如此。
他终于忍不住了:“为何屡屡有人插队?”
“是不是太过分了?”
还是那仆人,笑容满面,带着歉意而又无奈的道:
“实在抱歉,公子,他们并非插队,而是有的提前预约好了。”
“我今天还能见到镇守大人吗?”
“恐怕不能。”
江离起身离开,去了焚天军在城内的办事场所。
这一次,递牌子,见到人倒很快,他是以妖族的事儿求见的。
然而,对方听到他说的之后,只答了一句:“知道了,此事,我会着人详查。”
他就被打发了。
不是江离敏感,而是他真有种对方敷衍的感觉。
冷淡至极。
在宗门内,如果是执法堂接到如此严重的指控,也会确认,但是自有其章程,那马上就是大事级别的应对。
于是,他又到了往宗门传讯消息的地方,在这里付上一点钱给执法堂传讯,比自己用传讯石划算。
因为距离宗门太远了,他手里头还真没有能够支撑这么长距离的传讯石,还得购买。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信息根本没传,就被截下了。
并且,在不久后就出现在了镇守府。
“呵,天真。”看到他要传讯的内容之后,镇守府的一人,笑了笑,便问其他人:“这个江离的情况,查的怎么样了?”
“宗门回讯了,正在整理,属下给公子您先口述一遍。”
说完,镇守府的公子笑了:“就是他啊。”
“难怪这么胆大包天。”
“既然是吴子幽都搞不定的人,我们也别跟这家伙拗,随他去。”
“那些个乡野匹夫,处理了吗?”
“处理了,公子。”
“别留下手尾。”
“不会的,公子,都是经过特别处理的,便是执法堂复核,也不会有问题。”
“宗门总不会为几个下贱货,让尊贵的卜者大人复核吧。”
“嗯,那就这样,再去取一百灵石,嗯,两百吧,给那江离送去。”
“相信他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应该懂。”
“我们也无意同他们有什么过节,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就算了,他别管不该管的事,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遵命。”
——
看着桌上的足足‘一百’,花纹精致的下品灵石。
江离轻轻敲动桌面,来人表示出自镇守府。
他有些不懂,镇守府的人,这时候给他送钱什么意思。
他婉拒了。
来人反问:“公子真的要拒绝吗?”
“无功不受禄,你也不说具体是镇守府的谁,我岂敢胡收。”
来人笑了笑:“既如此,如公子所愿。”
带钱离去。
而到次日,他去寻牛远他们,发现宅子里,空无一人。
里面还有明显的打砸痕迹,这让江离清楚,牛远他们不是去寻他们亲戚去了。
他到附近去问,附近的人说:昨天晚上,来了批很凶的人,把人全抓走了。
可惜,对方没有穿什么特别标识的衣服,对于他们的身份,江离也不清楚。
他第一时间怀疑的是哲远镇守府的人,但一想,分属两郡。
做下此等猖狂之事,还敢在大泽城里,堂而皇之掠人而走。
不至于如此嚣张吧。
他当即去寻了衙署,对方很客气,但江离也瞧得出典型的不办事的那种。
他确实没时间多耽搁,于是就果断的花钱搞定。
寻了一处地头蛇风媒之所,很快就来了消息。
只不过那管事的却一个劲儿要加价,说江离把他们店给害了。
总之,在对方一阵解释下。
他搞清楚了,原来抓走牛远的那些人,背景很不简单,七绕八绕,竟能和镇守府扯上关系。
再细,就不是他能查得到了。
江离给了钱,再回忆镇守府送钱之举,明白了。
封口费啊!
“是不是也把我想的太廉价了?”
江离心里有点愤怒,还有失望。
官官相护这种事,他不是头一次遇见。
或者说有多么不能接受。
或许他早该想到,只是不大想接受。
对于宗门的特殊情感,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些事情,视而不见。
他觉得,人,总该有些底线吧。
一念至此,他又去了传讯的地方,再给宗门传了道讯息。
但这一回,很快,他就被一个人请走了。
这次没有藏头露尾,对方表示是镇守府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