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小姐!”
叶云岫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家门口的人,正趴在信箱上,笑眯眯的看着她。
下意识的,叶云岫转头朝着身后的自家大门看去,正好看到叶郁拎着浇花的软水管冷眼从门前走过。
看样子似乎完全没有在乎那个趴在花园门口信箱上的家伙。
叶云岫飞快的走到了信箱前面,没忍住伸手戳了一下太宰治的左眼眶,下一秒就见太宰治俊秀的脸上微微抽动了一下:
“嘶!”
“……这个,又是怎么回事?”叶云岫看着这下彻底变成了大熊猫的太宰治,震惊了。
太宰治原本就被打了右眼眶,现在可好,左眼眶也被打了,一新一旧的痕迹衬的这张原本俊秀的脸庞充满了滑稽。
明明前天看着只是右眼被打了啊……
“刚刚打的。”太宰治对着叶云岫满不在乎的笑了笑。“硬说起来,我还赚了呐~”
叶郁每打他一拳,都会给他十万做医药费,照这样打下去,只会距离叶郁给他定下的要求越来越近。
看着眼前一副欲言又止的叶云岫,太宰治唇角的弧度更深了几分。
他只要光凭自己跟叶云岫表白,是完全过不了叶郁那一关的,叶郁本就不喜欢他靠近叶云岫,让叶郁接受自己是他迟早要做的事情。
叶云岫和叶郁那么看重彼此的亲情,如果他没搞定叶郁让叶郁出气的话,叶云岫一定不会轻易答应跟自己在一起。
那天在邮轮的走廊上,叶郁向他提了一个要求,虽然看起来有些俗不可耐,但是太宰治却认为他说的很对。
连心上人的生活都保障不了,那还算什么男人。
只不过,叶郁的给他的医药费,有一说一,那还真是意外之喜。
所以,被叶郁打,对太宰治来讲,一拿了钱,二叶郁出了气,三叶云岫说不定还会心疼,。
而他早就习惯了自己受伤,叶郁见一面给一拳什么的,实在算不上什么。
叶云岫看着太宰治眼眶上的伤口,一时间有些无语:
“都打成这样了,你还说你赚了?你不是被打傻了吧?”
她不笨,想想叶郁之前的态度,就能猜到太宰治眼眶上的伤就是叶郁打的,不过想想,也很符合业余的办事风格。
毕竟,这是个若没了束缚,想干嘛就干嘛的躁郁症患者,回想了一下昨天才被叶郁丢出了房间的一大袋垃圾,叶云岫默了。
好像……昨天砸的东西多少有些多了。
如果不是叶郁已经向来不会轻易对比别人出手了,照他砸东西的频率,叶云岫多少有些害怕自家哥哥以后会是个家暴男。
说起来,这不会就是叶郁一直不找女朋友的原因吧……
叶云岫的十尾发散了一下,随后视线转回到太宰治的身上,伸手再次戳了戳太宰治眼眶上的伤口:“那个……我哥哥他性子多少有些急,你多多担待哈……”
“我就算不担待,我能跑过他还是能打过他?”太宰治看着叶云岫一脸抱歉的模样,露出了一个满是神秘的微笑。
叶云岫脑海里飞快的回想了一下叶郁动手的全过程:“……”
你说得好有道理。
“走吧,阿云小姐。”太宰治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脸上此时那已经完全影响了自己颜值的拳头印子,对着叶云岫伸出了手:“我带你去军警部。”
“啊?”叶云岫看着那只伸到了自己面前的手,迟疑了一下,随后抬眼看向太宰治:“为什么要去军警部?”
“铃木财阀的案子需要我们去补充笔录。”见叶云岫的手不伸过来,太宰治却是慢悠悠的把自己的手向前探去,最后抓住了叶云岫的手。
手被太宰治抓住,叶云岫楞了一下,随后就要抽回来:“那个,我们……”
“阿云小姐。”
太宰治慢悠悠的收紧了手,随后白色的异能环紧紧地缠绕住两个人的手,看着叶云岫缓缓道:“你不是那么讨厌我的。”
“……”
“所以也不要像抗拒陌生人一样去抗拒我。”太宰治说着,拉着叶云岫慢悠悠的朝前走去:“人这一辈子,没有谁能做到一辈子清明如水,不妨加入红尘,尝尝人间百味,多沾染一些色彩。”
叶云岫跟着太宰治的脚步,看着眼前的街道,随后转头看着身边那个眼睛上顶着滑稽青眼圈的青年,随后缓缓道:
“就像你一样么?”
“嗯?”太宰治转头看向叶云岫,却见那个有着一双灵动杏眼的美人,看着他一字一顿:“太宰治,你变了。”
以前的太宰治虽然喜欢说什么和美人殉情,但是那都像表演,浮现于表面,但是现在太宰治说这句话,却让叶云岫感觉到了其中的人情味。
好像,太宰治就好像那泥胎塑出来的人,现在终于有了灵魂。
“所以……”太宰治停下脚步看着叶云岫,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阿云小姐现在能亲口说出来喜欢我了么?”
那双看着叶云岫的眼睛里面,似乎有光。
“……还不能。”叶云岫看着太宰治停了一会儿,随后缓缓地回答。
她不讨厌太宰治,但是却也不能那么轻易的说出来喜欢太宰治。
就好像差了点什么,让叶云岫不能轻易地说出来那句太宰治想要听到的话。
“我知道了。”太宰治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叶云岫的发顶,随后手指顺着耳廓划过了叶云岫弧度精妙的下颌。
“不着急,阿云小姐,虽然人生很短,但是我想我等得起。”
这样仿佛透着温柔的太宰治,实在是让叶云岫有些不适应。
“太宰治。”
“嗯?”
“你不会是在船上的那天晚上,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那阿云小姐怎么就知道,我之前就不是在隐藏对阿云小姐的喜欢呢?”
“……”
“阿云小姐。”
“嗯?”
“我不会为了我的同事,千里迢迢追去北海道的。”
“……哦。”
叶云岫点了点头,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太宰治去北海道……居然是为了她。
等到两个人去了军警部做笔录的时候,他们还看到了被关在羁押室里的铃木渡和三才溪子。
铃木渡被抓之前虽然年龄不小,但是绝对算得上精神矍铄,但是现在他就好像腐朽在风中的破木板,吱呀吱呀的摇摆着,随时都有彻底碎裂的风险。
他整个人窝在了羁押室的角落里,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没有打理的胡子纠缠在一起,还沾着食物的残渣,任谁看到这个人,都不会想到他曾是一方财阀。
而三才溪子……
她疯了。
仿佛从那天晚上,她终于逃离了那艘困了她十几年的邮轮,见证了她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成长到而立之年的地方之后,她的灵魂都随着铃木财阀邮轮的沉寂而彻底沉寂了下去。
说来也可笑,明明是她厌恶的地方,最后却成了她加入了这场罪恶的证据。
她看着站在羁押室外面的太宰治和叶云岫,疯疯癫癫的出现在门上的小窗旁边,目光认真的打量着太宰治和叶云岫,随后忽然一笑,对着太宰治喊了一声:
“弟弟!”
她把太宰治看成了当初作为筹码压在了铃木渡手中的弟弟,脸上满是自豪的笑容:“弟弟,我出来了,我们自由了,我们自由了,哈哈哈哈……”
“我们以后的生活会好起来的。”
“这个漂亮的女孩,是你的女朋友么?我好高兴,爸爸妈妈在天有灵一定会高兴的,你终于要成家立业了,你终于长大了……”
叶云岫和太宰治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看着太宰治和叶云岫消失的背影,三才溪子一直对着他们喊着“弟弟”。
似乎这样就能把这两个人留下来。
直到再也看不见叶云岫和太宰治的身影,三才溪子才终于安静下来,眼眶里忽然滑下了一滴泪水……
这世界上有些事情啊,谁也不知道最后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但是人生在世,有一四字良言抵千金良方医命,那就是,勿忘初心……
“其实……”除了军警部,叶云岫想了想还是把森鸥外找过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太宰治。
“倒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不想太宰治听完,却是笑了出来,随后对着叶云岫说道。
森鸥外虽然人有些疯批,但是不得不说,他还是一个很有魅力的领导者,但是……他答应过那个人的,要做一个好人,看看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不过……”太宰治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后对着叶云岫笑了起来:“如果阿云小姐当时答应了的话,说不定我今天也不用挨这一拳了。”
“什么意思?”叶云岫不解。
下一秒,修长的手指带着点点微凉亲昵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太宰治满是感叹和追忆:
“你是不知道我以前有多威风,港口黑蜥蜴,我的。”
“啧!”叶云岫咂了咂舌,一脸认真:“这么说来,是我耽误你起飞了。”
“可别。”太宰治闻言急忙挥了挥手表忠心:“我只想跟着阿云小姐,就算贴地爬行都可以。”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