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刘圆生往那猎户家中而去,也倒是不为别的,单是探听些消息。
刘圆生上前叩了门。大声道:
“叨扰家主,在下刘圆生,路过此地,欲借宿一晚!”
不一会,那门开了一缝。有人说道。
“阁下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在下云游之人,从山那边来,往南赡部洲去。”
“阁下说的可是两界山?”
“正是。”
刘圆生此话刚一说完。那门哐啷一声全开。惊得刘圆生提了真气急退了三步。
“莫要诓骗于我!刘某世代居于两界山地界,从没见过山那边来过人。何方妖物!”
说罢,只见那猎户满弓拉箭,蓄势待发。似是要射。
“壮士息怒!我是云游道士,到这两届山过他不去。又遭了险,山中盘桓数日。今日方才到此。”
那猎户又问。
“你这云游道士,怎么穿得和我这猎户无异?”
“本是山里遇了险,衣物让兽叼烂了。也有些手段,打了些狼虫虎豹,剥了皮吃了肉,做了些御寒衣物。”
那猎户听了,半信不信。
“若你有些手段,接我这一箭。接成了便信你!”
说罢,猎户放出一箭。
这凡间之物哪能奈何得了刘圆生!
只见一身影虚晃,三步并两步,迎着那箭而去。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只使了个身法,但见刘圆生人停住时,那箭已然牢牢的抓在手里。
“倒是有些手段,不然早在这两界山丢了命。鄙人山中猎户刘运长,阁下请进吧。”那猎户说道。
也是姓刘!倒是本家。
随即刘圆生道了谢,便和猎户刘运长一同入内。
正赶上女主人饭菜上桌。刘运长介绍一二,便招呼刘圆生一同吃食。
见这满桌尽是清水煮的老虎肉、蟒蛇肉、狐狸肉,虽是没什么胃口。但刘圆生不好不领情,稍稍吃了些。
“论起来倒是本家,不知刘壮士祖居在此多久了?”刘圆生问道。
“鄙人祖辈在此,打过和尚的那年就在,多少年可不知道了。”那猎户刘运长说道。
“敢问刘壮士,这再往东边去,欲寻那季国,不知往何方去?”
“鄙人常居山中,外事不知。倒是刘道长从山那边过来,可曾知道百兽迁徙一事?”
刘圆生闻言,掩盖住面上神色。
“不知。在下近来方至此地。壮士为何有此问?”
“问此也不为他,只是早年山里打不来活物,饿死了我小儿。想是那百兽迁徙所致。不提也罢。”
刘圆生闻言心里略有些阴翳。随即说道。
“不知壮士在此祖居,离那人城可远?何不讨些粮食吃。”
“事发突然,家中备粮不足。鄙人往返人城月许有余,待我讨粮回来时。家中妻儿已挨饿多日,小儿早已断气。往事莫提。”
听到此言,旁边那猎户妻子掩面而泣。刘圆生见此心里百味杂陈。
“壮士节哀。是在下失言。”
“不必再说。”
随后刘圆生不再与那猎户多谈,得知再往东去千里即是安西境内,刘圆生拜谢之后,就往那柴房下榻了。
是夜,刘圆生聆音听得猎户一家均已睡下。
从玲珑玉坠内取了千余两银子留于柴房后,便化成遁光飞走。
“这千两银钱留下,可算是消我业障?”
刘圆生叹了口气,片刻后遁光似流星般消失在夜空之中。
一日后。刘圆生已至安西境内,只打听了些线索,便马不停蹄的往那季国境内而去。
如今,颜如玉不在,刘圆生没得倚仗,很多东西只能亲力亲为了。
赶路期间,刘圆生不忘时不时的摄些飞禽走兽一类,也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兜兜转转,刘圆生直用了两年时间才赶到尘元观所在的季国四明山。
这四明山刘圆生早已十分熟悉。故而未先拜见尘元观李丘山,而是径直向万竹山而去。
又是那熟悉的雾气。刘圆生稍一施法,从玲珑玉坠的葫芦门中飞出一物,正是熊山那日所赐竹牌。
虽然刘圆生自诩来去自如,但此刻心系东海,不愿浪费时间。
只见刘圆生口中念念有词,茫茫雾气瞬间消失不见。
“这是?万竹山?”
只见雾气散去后。面前有一处幽潭,高处有瀑布顺流而下落入潭中。
潭中水汽氤氲似是雾般,而有一片丈许范围大的假山就浮在那潭水之上。假山似是布满细密嫩草,在水雾中时隐时现。
“数十万里万竹山竟只此丈许?”
刘圆生惊诧道。随即稍一思量,便化作一道遁光往那假山上撞去。
黄色遁光方一撞击假山,忽然变成极为细小的光丝。随即消失不见了。
刘圆生又和那日一般,身形急速下坠。再一定睛瞧时,正是绵延万里的翠竹!
少顷。万竹山,熊山竹屋。
“熊前辈,刘圆生又来叨扰,见谅。”
“哈哈哈,此番过去也有数十年了。不知今日来此作何?”
“在下数十年走过地方不少,此番正是承前诺,带来诸多飞禽走兽。充实万竹山物类。”
“你即已来,此事不急。那些飞禽走兽你先暂留几日,待我安排一二。”
熊山啜了一口茶,不欲说话,似是等着刘圆生继续说话。
“前辈所言‘此事不急’是何意?”刘圆生等了半天不见熊山发言便问道。
熊山放下竹杯。
“以你修为,入雾寻山用不得半个时辰功夫。但你方一入雾,便用竹牌开路。小子若是有事便讲。没事的话,你承前诺言,我倒也不会亏待你。”
熊山此话说完,刘圆生便知对方早把自己看透了,随即便说了欲再入尘元观求些法术一事。
“哦?这倒是让熊某为难了。你虽成前诺,但我熊山怎能以他人之物与你?你且去李乐仙府先问过李丘山,不行再说。”
“哦?前辈的意思是,那李丘山也已经进阶了?”
刘圆生闻言有些犹豫,但已经明白,此刻李丘山就在李乐仙祠修炼。
“小子,我知道你所想何事。那玲珑玉坠我未向李丘山提过。”
刘圆生闻言一惊:熊山竟把自己的心事拿捏极准!
熊山见刘圆生沉默不语,得意的笑了笑。
“要论功法典籍,我也私藏一二。若是小友感兴趣,过几日可再来与我一叙。”
刘圆生拜谢熊山。便往李乐仙府而去。
方一到药田,既知仙府有人。刘圆生倒不便直接进去。于是便大声道:
“李观主,旧友刘圆生求见!”
少顷。
“稀客!稀客!快快请进,道友不必客气。”正是李丘山的声音。
刘圆生听罢,便施法聆音,以仙府山下那药田为标,三步并做两步往山上走去。
此时再见李丘山,刘圆生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这李丘山求道志坚,若是不昔寿元,其在此苦修数年的话。。。刘圆生不敢多想。
“刘道友可是我尘元观福星!多年不见!有失远迎!”
说话间,李丘山往刘圆生这边走来。
只见一个身着赭黄袍的老道款款走来,其须发尽白,老皱纵横。走路生风,双目如炬。
外是耄耋之态,内是精壮之体。
真一个道骨仙风,活脱脱的老神仙!
“观主这些年可是不少苦修!在下改口称上仙何妨?”
“贫道还未夸道友驻颜有术!怎么就先遭取笑了?”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此番再见甚是熟络,直接打起趣来。
“不瞒道友说,贫道这些年没少在这仙府苦修,近日也是修炼受阻,欲出山一游。没想到福星就来了!”
“诚不相瞒!刘某前来也是有事相求。只是不是观主如今已臻什么境界了?”
李丘山闻言向刘圆生打量了几眼,随即便说道。
“你我二人不必遮遮掩掩。道友也是天资过人,想必如今已至结丹境了。贫道正为这九花期瓶颈所困。”
刘圆生闻言大惊,面前的李丘山只差一步就要结成内丹了?
这结丹境圆满,正是九花期瓶颈,假丹初现!距离金丹仅有一步瓶颈。
但随即想到李丘山这苍老的容颜,便也不再奇怪了。只是此人如今境界又在自己之上,看来是没必要在瞒什么了。
“观主,不知这观法还能看得透他人境界?”
“正是,我见道友心有急忧。不必多言,且说与贫道一听。”
“此前学艺不精,观内多种法术、遁术均未习练。吃了大亏!如今路过宝地,求观主相助。”
刘圆生掐头去尾,这般说。
“嗨!哪的话,道友自行取了便是。此地修炼尚好,但不适合闲谈。且到观中,你我叙谈几日。贫道不曾出过尘元观,对外面的事可是大感兴趣!”
说着便把刘圆生往外面引。
刘圆生无奈之下,只能随李丘山于观中详谈几日,但仍是择事相告,掐头去尾。
虽知李丘山观心法高明,但也不管李丘山信不信,虚实相就的说了一番。
“真是无奇不有!那黑熊怪当真紫金铜锤砸穿百里土地?”
“当真!”
“那青毛小妖当真遁速奇快,卷走尊夫人转眼数千里之外?”
“当真!”
“人间当真有天纵之才?一朝饮酒醉,便升天成仙?”
“当真!”
刘圆生把自己遭遇全安在了青少、黑大那帮龙山客栈伙计身上!又天花乱坠的描摹了诸多奇闻异事!
李丘山闻言顿了顿,倒也没说什么,只当是听了些故事。
毕竟此刻刘圆生与颜如玉失散,寻人心切,李丘山饶知刘圆生所说有实有虚,也不好多问什么。
“哎,道友云游还真是经历非凡!不像贫道在这尘元观,不仅被瓶颈所困,还颇为他事烦忧。”
刘圆生听闻李丘山所言烦忧,便知此老道循循善诱之意。
“不知观主烦忧之事为何?或许在下能为观主分忧一二。”
李丘山闻言道。
“道友不必如此。想来道友若未修别家功法,对此事也是无可奈何啊。”
李丘山略一顿,盯着刘圆生看,试探性的问道。
“不知道友这些年,对至阳之火可有涉猎一二?”
问对人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