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完揖,还再次问了一句,“姑娘如何称呼,壮士如何称呼?”
这一次午大庆给了他回复,凌央则在一旁头脑发烫,“主家的?”
虽说没有姓萧的,夏国也会有姓张的姓李的各种奇人异士,但现在这局面,又确实桩桩件件都牵扯到了萧氏。
凌央其实不是个很客观的人,因为跟萧氏主家关系不错,一直都觉得主家说到底,其实很安分很低调。他们做的不好的方面,只不过是心太大,没管好旁支,没注意到他们早就足以跟主家抗衡罢了。
结果现在她又发现,千年前囚禁黄亚尔的就是主家?
喵的,简直脑浆蹦迪。
“是的,说来也是吾运气不佳,兄长派鄙人去旁支调查这件事,结果吾仅仅是跟族人交涉了几句,还未进去密室呢,就碰上黄亚尔出逃了。”萧墨苦笑着摇了摇头,“在下学艺不精,一招就败了。”
嗯?
凌央整张脸都僵掉了,“咱捋一捋,你跟我说说,抓了黄亚尔的,是主还是旁?”
“旁支,萧止。”萧墨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冷峻。
大概这件事,是为主家所不耻的。
“旁支秘密囚禁了黄亚尔,然后你们主家的本不知道,只是怀疑,所以派你去查探核实,结果黄亚尔跑了,你死了。”凌央帮着总结了一下。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萧墨点头,如果不是仅仅怀疑而已,家主也不会只派萧墨一个人去了。
这是家丑,而萧墨是家主的亲信,这件事由他去做最最合适。
凌央的脑浆搅了一勺子居然又恢复了原状,不免头昏脑涨,直觉余波荡漾。
“你们为什么要囚禁黄亚尔?”午大庆的关注点跟大家不太一样。
“因为萧氏想要当永远的宿主,他们需要一个永生不死的永昼所有者,而这个所有者,则归萧氏掌控。”凌央记得他们之前说过了啊,果然午大庆根本就没有听懂。
“所以我族目前尚未成功?”萧墨好奇道。
“你族啊,呃首先,现在是千年之后了,你能接受这个前提吗?”凌央一边应付他,一边换了个方向走。
她发现树林并非无改变,这里某一处的磷火消失了。
而没有磷火的路通往哪里,其实很明显了,这就是所谓的标识吧。
无论是人还是鬼,都会被磷火烧到,所以都会下意识地躲着走,那么最终就都会往没有磷火的路上靠。
“千年之后,千年。”萧墨喃喃念了一次,然后一惊,“是谁把我唤出来的?”
千年了还能记得他的,基本不可能存在。
“黄亚尔。”凌央没有隐瞒,直接坦白。
萧墨倒吸了一口气,顿了许久才开口,“蓝夏大人,亡故了。”
“嗯。”凌央注意到了对方的用词,叫大人,没称塔亚也没称王后,那萧墨生活的时代,应该是万俟家掌握政权之后的时代。
也就是说黄亚尔逃狱之前,已经不知道被囚禁了多久。
实惨,活了那么多年,大半的时间都在被囚禁被关押。
不过凌央可没空同情大恶人,她消化了一下得到的信息,然后停了停脚步,“稍等一下,我还有个无关历史的问题。”
“知无不言。”萧墨虽然一脸惆怅,却还是慷慨地表示乐意解惑。
“你出来之前,到这里跟我们说话之前,住在哪?有意识吗?”凌央当然知道搞清楚历史并不是关键,关键是搞清楚黄亚尔和永昼之间的联系。
这萧墨绝不是黄亚尔的一抹记忆而已,听他的描述,黄亚尔也只不过跟他有过一面之缘,接着就一击必杀了,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的身份、姓名、性格甚至是部分记忆。
眼前这一位先人,或许真的是意识体没错,但应该是永昼加持过的意识体,而不单单只是黄亚尔靠记忆创造出来的。
“住在哪”萧墨愣了愣,看表情也知道他正在努力地寻找答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没关系,那我再问问,你现在可以调动结界力吗?”凌央说完发现用错了词,连忙订正道,“思想力。”
萧墨皱着眉头,看向了一旁的树枝,接着歪了歪脑袋,“不能。”
“好吧。”凌央还有不少的猜想打算向萧墨求证,但目前的第一要务是寻找队友,或者解决对手,所以她打住了自己,没有再继续探寻下去。
三个人止住了交流,在没有磷光却依然有光度的小路上穿行。
吧唧,吧唧吧唧。
吃东西动嘴的声响从大家的左侧传了过来,与之伴随在一块儿的还有微弱的嘶叫声。
树丛背后,他们看到了一双脚正对着外头,凌央赶紧递出了手里新造的火炬,示意午大庆那不是自家人穿的鞋,不用慌张。
午大庆确认过后,还是很紧张,因为虽是照明条件一般,他也依然能看出那双脚正在被啃食。
吧唧,吃人的家伙抬起头来,看向了围观的三个人。
“你继续。”凌央因为脸疼,连假笑都没有办法,只能挥了挥礼仪之手。
对方又是个女鬼,但没有女鬼该有的轻盈,这是一位很有吨位的女壮士。
“唉?”萧墨暗暗惊叹了一声,他出现的这一段时间里都很沉稳,这样的语气词还从未见过。
“你认识?”凌央示意大家往后退一退,虽然那女鬼并不是很在意有人围观自己进食。
倒是被进食的人喊了一声,“救命。”
“啊,活人。”萧墨转向凌央,大概是想知道她认不认识呼救的人。
“无碍。”虽然看不到脸,但反正不是八六一里任何一个。
“嗜人魔牛居然还在世呢,果然不是凡物。”萧墨喃喃自语,又问,“还是说,这也是黄亚尔唤出来的?这到底”
嗜人魔牛?好中二的名号啊,凌央摇了摇头,“这也是鬼,跟你一块儿死的。黄亚尔把那一天里杀过的人都叫了出来,组了个局,邀请了一批活人进来大冒险。”
“救命啊。”那头正被啃食的家伙又喊了一声,这一嗓子还算有力,让凌央听出了是把似曾相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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