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白玉笙一如既往,大概七点多回到白公馆,跟申威和二嫂吃饭,顾清雅当值没在。这三个月,申威发现白玉笙神情郁郁,知道他有了心事,可作为客人,他也不能怎么管人家,一直都只能看着。今天见他实在不对劲,就问他说:「白少,您的身体还好吗?怎么还是这样没精神?」
「我没事。」白玉笙就像前次被问到时一样,仍是不肯说出心里话。
「不是。你二婶一看就知道你有心事。说,婶给你拿主意。」豪爽惯了的二嫂,根本不理会她老公制止的眼神,向白玉笙说。
「二婶……」白玉笙看了看二人,再看向申二嫂,巧合的,她鼻头的形状,跟记忆中的妈妈一样,心里一颤,连瞳仁也抖了抖。
二人更确定他有心事。申二嫂毕竟是女人,心思细密,说道:「白少,你不要嫌弃我们乡下人什么都不懂,人情这些事,只要是人就不会有分别。」
「就是……我怀疑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她好像很不待见我。」
「哦……这样。什么?竟然会有人不待见你?谁?为什么?」
「上次她把个宝物藏到基地的中心点,我怀疑她有什么坏心,把她围住问个究竟,她就把我给恨上了。其实我和下属也没做什么,只是隔着距离问了几次她在干什么,最后给她逃掉,也没问出什么来。后来我道过歉,也主动去跟她相处,可是她很排斥我。我就不明白了,不是多大的事,她怎么反应这么大?」
「发生冲突的时候没发生过什么吗?」
「真没有,她是个很有能力的异能者,我一开始是打算笼络她的,当时对她有了点怀疑,要问个清楚罢了。」
「你肯定是触到她的逆鳞了。这个很难说,人心中都或许有些旧伤,被人触碰就会反应过激。如果你根本没做过分的事,他却一直不能释怀,那就不是你的问题,是他心里有事。」
申二嫂虽然只是个乡妇,可她活了几十年,身边即使是三姑六婆也是人,这种柚子小说网的人她见过不少,多数不是因为生活环境差,养成计较锱铢必较的性子,就是曾经有过很坏的经历。白少的心上人大概不是太贫穷,那就是受过伤了。
「其实我原不原谅,对你来说真的重要吗?你就当我自己生自己的气,过不了自己不就好了?」欧梓童的声音在白玉笙的脑中响起来。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她这样说。
这样一想,他也释怀了一些。求而不得的心情依旧郁闷,可是已经没了无端被心上人恨上的痛苦。
白玉笙自此以后,对二人更是亲近有加,特别是申二嫂。跟原着一样,白玉笙在八月中认了二老为干爹干娘,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庆祝派对,请了申泽焜的雷焰小队、申耀坤的飞鹰小队,还有申威申二嫂在大棚里认识的几个朋友,一同见证了白玉笙上契的一刻。
派对的这一天,雷焰小队罕有地到齐,连顾清雅也在场。
吃的还是那么简单。比从前好一点的,是桌上有了一些红薯和土豆片可以吃。不过是烤的,不是炸的,想要吃油炸食品,上城基地还要继续努力。
沈月亭看见了顾清雅就不顺眼,她翻了个白眼,头一扭就转过身走到卫紫瞳身边。
「月亭,怎么了?」卫紫瞳没看见她翻白眼,只看见她心气不顺地走过来。
「看见顾清雅就没好气。」
卫紫瞳一直都有些奇怪,为什么现在沈月亭还是这么讨厌顾清雅?虽然当初她听说顾清雅推了欧荣彬一把,差点害死他,可是沈月亭无凭无据的,而且欧荣彬现在也很好,事情过了这么久,她还因为一点当事人坚决否认的猜测而怀恨,听上去不是很说得通。
惯于在剧情中反复揣摩角色的性情与情绪的变化,好推理出他们的行动,卫紫瞳不明白就问了出口。「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她?难道除了当日欧荣彬的事,还有其他事情?」
「哼,这人是个小人,好眉好貌的,里面藏的都是坏心。你看她当初对着森森不是言笑晏晏的吗?现在连正眼都瞧不上人家了,害得森森现在多伤心。呐,你看……」果然,曹森海此时正偷偷瞧着顾清雅,表情温柔又伤心。「顾清雅现在只顾着讨好白玉笙,我看她只是想找个厉害的人靠上去罢了。我之前想明白了,她一开始,因为森森是队长,就想靠上去;然后忽然荣彬就成了异能者,而且是当时队里唯一的男异能者,顺理成章的,她就又想靠过去。后来荣彬不理她,她只好继续吊着森森当她的备胎。我问过荣彬,啧,那天之骄女果然是勾引过他。哼,凭这个,我还有可能对她有好脸色吗?」
沈月亭不屑又气愤地向了远处的顾清雅丢一个眼刀。「我告诉你,这人,骨子里就是个自私的人,不论她表现得多温柔,多慷慨,多不计较,动机都是自私的,她就想着自己。你看许兼美,多不计较的人,现在都不理睬她了。」
卫紫瞳好像有点明白。在原着中,顾清雅确实是为上城贡献良多,可是所有的贡献,结果都让白玉笙对他更有好感。她确实写了顾清雅隐藏实力,帮助了人也隐藏在背后。可实际上,每件她的好人好事,最后都是摆到了白玉笙的面前。不但是白玉笙,连申威、钟铃莉都赞誉她。莫非,实际上她全都算计好了,隐藏的事情根本就藏不住,她迟早会暴露自己高阶精神系异能者的身分?而且观乎结果,她是在欲擒故纵,若隐若现。她虽然对白玉笙的感情采取全面拒绝的冷淡态度,可是对白玉笙视若性命的基地,顾清雅却是处处关照。打蛇打七寸,这招,高啊。
卫紫瞳想到这一点,禁不住冷汗直冒。想不到天道如此,自己自以为写的是外表高冷内心天真善良的女王,原来要她走剧情的话,就必须处处算计,否则这个故事根本不可能存在。她所写的行为,竟可另有一套完全不同的心路历程。「英铎,你告诉我,我只是患了妄想症。快告诉我,顾清雅在原着,还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女人。」卫紫瞳内心悲沧呐喊。
「卫紫瞳,你不要挣扎了。你写这个好女人奋斗记,所需的幸运值过高,超过了天道的临界值,又怎么可能呢?要使剧情变得可能,天道做的事也很简单,只需要撤回对她的一点点保护,让她的恶念自行滋长就可以。」她独个儿走到阳台去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