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遥将泥巴用脚底抹平,快走两步跟着苏婉往树林深处走去。刚刚跟上,苏婉就一把将戈遥推在一颗大树上,用手捂着戈遥的嘴,盯着戈遥。
戈遥脸一红,什么情况?这种桥段一般情况下性别要对调吧?
“脸红你个头,有人来了,别出声。”苏婉嘴唇未动,戈遥却十分确定地感觉苏婉要表达的词句在脑海直接形成了,与在耳边轻喃并无二致。
戈遥闻言放弃了挣脱的想法。苏婉身上淡淡的香味不断入鼻,柔荑在戈遥嘴唇上滑嫩的触感让戈遥心神荡漾,戈遥强忍住自己撅嘴的冲动,视线往上瞟,避开苏婉的眼神,直骂自己是个伪君子。
苏婉见状,嘴角上扬,差点笑出声。
但人皆有欲望,能抵御住欲望、约束自己言行便为真君子。何为伪?无法抵御欲望、顺从欲望,难以约束自己言行,却又不想被别人发现,不断在嘴上标榜自己,便是伪。
洞口处三个身着天青色麻衣的男子依次跃下。
“二爷,这下咱们可立大功了,居然发现这么大的绿洲。”其中一人看起来很兴奋。
“麦城之后,吾为‘某’,非‘二爷’。”关某皱了皱眉头,紧接着说道,“论功劳,实有先后,理应叔谋得之。”似乎不愿与另两人为伍。
“宝先,还不赶快把研究院给我们的宝贝拿出来?”叔谋毫不在乎关某的态度,转而安排落在最后的那人做事。
宝先嗤笑一声,好像也不太看得起关某,走到最前方,拿出一个圆盘放在左手掌心。圆盘温润如玉,发出淡淡的光芒,随着圆盘光芒越来越盛,地面也随之震动,然后周围的灌木丛渐渐枯萎,从枯萎的灌木丛中散发出无数的光点汇聚于圆盘之中。
所有人在自己的立场和三观中都认为自己是对的,也都看不起与自己持不同见解的人,所谓的谁对谁错要看是否受普罗大众所拥护,或者彻底击败对方。而明显,这三人不具备其中任何一个条件,只能在这微妙的气氛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戈遥估计,自己和苏婉被发现就是时间问题,躲肯定是没有什么意义。而按照目前为止在次世界接触的人来说,见面鲜有和平相处的,便向苏婉使眼色,想要偷袭。一个清纯容易受骗的毕业生,经历一次生死就学会了你死我活的搏杀,不知道该悲哀还是高兴。
然而一向古灵精怪的苏婉这次却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戈遥判断了一下形势,自己和苏婉的战斗力在之前已经经过检验了,两人如果一起被发现,肯定完蛋,不如自己这个战斗力薄弱的主动出去,给苏婉创造跑或者偷袭的机会,至于具体怎么干,那就随便苏婉了。
于是戈遥倒提长剑,朝着三人方向小跑一段距离后抱拳一揖:“各位大哥,能否借个道,让我上去?”
宝先手腕一翻,将圆盘收入衣中,警惕地看着戈遥。
“哦?还有其他人?宝先,处理一下。”叔谋手背朝着戈遥挥了挥,表情好像是吃饭时看到一只飞来飞去的苍蝇,完全没有交流的意思。
关某则眼观鼻、鼻观心,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似乎习惯了叔谋的处事方式。
叔谋话音未落,戈遥抢先就照着宝先左肩砍过去,宝先不躲不避,右手拎出一把匕首,往戈遥腰上捅了过去。双方一交手,心里都是一惊,戈遥感觉剑上完全没有着力,似乎顺着宝先的衣服滑了出去,自己失去重心向宝先摔了过去;宝先的匕首捅到个硬物,手都震得生疼,却没能捅进去。
“很强啊,不过没用,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戈遥洋洋得意。
宝先没有搭理戈遥的话语,腰一弓,身形一沉,双脚发力,右手握紧匕首,左手手掌顶住刀柄,像离弦的箭一般射向戈遥,同时将刀前送。戈遥来不及反应,腰上一物却准确地飞到宝先的刀尖前,戈遥被小刀顶飞五六米。顺着惯性往后打了好几个滚,一头栽在湿地的水里。
戈遥全身衣着破破烂烂,宝先轻轻笑了一声,“的确好没用。”心里却大惊,研究院为了方便他们远行,特地给他上了一课,讲解目前已知最锋利的刀刃结构,虽然自己记不全,但也是通过了试验,怎么可能到这里变成了个棒槌。
戈遥察觉自己心中有种温热的感觉,似乎是一些东西的状态发生了改变,戈遥急忙爬起来做好迎接攻击的准备,借着那种温热的感觉将衣服修复。
“哦?”关某将双手从抱臂的姿势改为垂下,向前走了两步,在戈遥修复衣服的时候凝神盯着戈遥腰间。
宝先提着小刀往前一扑,准备用全力将戈遥制服。
“青龙偃月。”关某提着刀往宝先和戈遥之间一砍,只见洞底裂了一条大缝,关某伸手往裂缝中丢了一个东西,随即裂缝中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挤压着洞底,使裂缝周边的地面不断向上翻,以至于整个洞都颤抖起来,洞顶也开始扑簌扑簌的往下掉石块。戈遥和宝先赶紧不停地往后撤。
叔谋眼中的狠厉之色一闪而过,将后撤的宝先一拉,在二爷身边站定,三人随着地面一起不断上升,叔谋腾出手来鼓着掌说,“二爷一出手,依旧是这么惊天动地。”
关某则将刀往上升的地面一插,完全不理会叔谋,对着已经变成转身往后跑的戈遥抱拳道:“吾等过路叨扰,不胜惶恐,待关某寻得大哥,定当自缚至皇城请罪。”关某的声音丝毫不受震动影响地传入戈遥的耳朵,而随着关某的声音,地面越掀越高,直至顶住洞顶,关某则趁快到顶时一刀将顶劈开,三人跃了出去,洞顶簌滚下来的碎石则将仅有的一点缝隙封死,从洞内看,掀起的地面变成一根耸入天际的巨型宽边柱,将出入口围在柱子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