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将炽热的铁水挥洒向空中,击打出漫天火光,瞬间化作千树繁花,犹如繁星坠落人间,簌簌点燃晦暗星河,喧嚣街巷。
惹来一阵哄闹,人群向后退开。
秦元胥抬手将佟映真整个身子护在怀里。
佟映真伏在他在怀中,仰头惊喜地笑着看他。眉眼,嘴角都在张扬着明媚,眼中映着万般璀璨,星火灼灼,将他的整颗心轻轻托起。
他凝注着她,唇角微微上扬,眼中的笑意也渐渐蔓延开来。深沉的眸子里浮动起柔和的波光,眼神闪烁之间,仿佛翻涌着无数情丝,目光流转,要把她绕进眼底深处。
所有的冷漠和疏离都该被这柔和的眼神所化解。
他们被挤上了一座阁楼,阁楼中未燃烛火,一片漆黑之间,远处忽有焰火升起,映亮二人的面容。佟映真紧握着他的手,忽然停在了栈道上。
她道:
“好。”
他那日问她,能不能再勇敢一点。
这是她迟来的答案。
“什么?”秦元胥回头看她。
夜色里,无数的焰火在空中轰然炸开,化作漫天星光,火树银花映云端。如此绚烂的盛宴,交织为璀璨的斑斓画卷,点燃了寂静的遐想,成为夜色里无尽的浪漫。
秦元胥只见她嘴唇微动,眼底蔓延开点点笑意。明珠生晕,扰乱了他所有的思绪,以至于全然听不清她的声音。
胸口竟是隐隐作痛。
烟火映面,美得不可方物,她的脸庞在夜色深沉里忽明忽暗,秦元胥却不为身后夺目的焰火所动,唯独紧盯她那一双含情眼里的流光溢彩,将她笼在阴影之中。
佟映真笑着,主动上前揽住他的脖颈,垫脚吻在他的唇边。
她想赌一个未来。
秦元胥呼吸一滞,顺而掐紧了她的腰,在绚烂的焰火下发狠了地回吻。
夜色如此令人陶醉。
回府时已经有些晚了。
雪儿偷偷地躲在一旁看着,心里郁闷极了。自从佟映真来将军府上后,每日都有人陪她玩,可若是她走后,自己又只能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为什么就不能元胥哥哥自己走,把姐姐留在信阳多陪陪雪儿呢?
她瘪瘪嘴,自言自语地小声道:“哥哥和姐姐明天就要走了啊……可是如果他们不在一起的话,下次姐姐就不会来看我了吧。”
雪儿思索着,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攥紧了手心里的东西。
今日好生在灯会逛了一圈,走了许久,佟映真的病才好些,属实是太过累人。夜里竟出奇地闷热,恐怕不多时便会下一场大雨,不知明日还能不能按时启程去雁北。
佟映真仍旧心口微动,也是今日才知,到底什么叫做情迷意乱。
沐浴过后,她换上了件单薄的寝衣,甫一准备睡下,便听见外头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她的动作一顿,只听侍女敲响了房门,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语气急迫道:
“姑娘……!您去看看雪儿姑娘吧……雪儿姑娘不知怎的突然惹了侯爷生气,被侯爷赶出了房门,便一直在外头哭,也不肯回房,谁都哄不好……”
“将军不在府上,奴婢怕出什么事……”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里头的人打开。佟映真随手扯了一件外衣披上,冷着脸边往外走边系带道:“带路。”
竟忽然有些莫名的慌乱。
雪儿不是早早便回了府上吗,为何这么晚了还不睡下?
若非是她做错了大事,秦元胥断不可能同她生气的,还将人晾在屋外哭这么久。
心里着急,步子也不由得快些。
刚一迈进秦元胥住下的院落,雪儿便哭着冲她跑过来,极为可怜的模样。她像是已经哭过很久了,整个脸都是红的,眼睛也肿着,上气不接下气:“姐姐……雪儿知错了,雪儿真的知错了。”
佟映真拢了拢外衣,蹲下将她好生抱着,轻轻顺着她的背,叫她能好受些,耐心问道:“雪儿乖,怎么了。”
好在晚上天热,雪儿身子好,应当不会生什么病。在她怀里抱着,很快便不哭了,只是还有些抽噎。她年纪本就小,此刻又被吓坏了,稀里糊涂的说话没头没尾,佟映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也问不出前因后果来。
问周围候着的侍女,也都是一问三不知。她们本就不是侍奉这个院子的人,此时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个。
佟映真看了一眼秦元胥紧闭的房门,眉头越发地紧蹙。
“算了,先将姑娘带回去,早些休息吧。”佟映真在雪儿的小脸上抹了抹,亲了一口,哄着让侍女把她抱回去,“没事的,姐姐在呢,睡醒了就没事了。”
雪儿趴在侍女的肩头,水汪汪地看着佟映真,眨眼间又落下几滴泪来,佟映真又握了握她软软的小手,终是被乖乖巧巧地带回小院去了。
她松了口气,又看向紧闭的房门,便只剩下这一个麻烦了。
心好像慌得更厉害了些,佟映真拢紧了外衣,虽是夜里,却能见这天滚滚乌云厚重,已隐隐有了大雨的征兆,她对一旁候着的侍女道:“都退下吧。”
院子里便只剩她一人。佟映真上前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秦元胥?”她试探着喊道。
她手肘抵在门上使劲推了推,竟是被人从里头给栓上了。太奇怪了,她又问道:“出什么事了?”
佟映真的掌心伏在门上,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贴近了些,忽而听见里头传来闷哼的声音,她心弦一颤,不由得动了动指节,疑心他是受伤了,便着急拍了两下门道:“你说话!”
里头的人像是在极大忍耐着什么,不大好受。秦元胥的嗓音微哑,压低了声音道:“回去,不关你的事。”
“你……”佟映真愣了一瞬,被他一句话堵得厉害,“你什么意思?”
她的心像是被一把无名火架烤着,思绪间忽然闪过什么东西,她还未来得及抓住,便又听见人撞在案桌边和东西摔在地上的清脆声音。
今夜让人莫名觉得燥热,夜晚无风,佟映真压下心头的丝丝异样,将垂下的发丝绕在耳后,开口道:“我还病着,晚上风大,你就这样和我说话,还敢把我关在外面?”
说完,她便作势掩面轻咳了两声。
房门忽然被人打开,一只滚烫的手掌大力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给拽了进去,旋即又将门合上。天旋地转之间,佟映真的脊背已被他死死抵在门上。
“唔……”
不知道他这是发什么疯,后背传来的痛意让她清醒过来。
房中的油灯早就被人熄了,昏暗之中只有一层薄薄的亮光,佟映真睁眼瞧他,却对上一双猩红骇人的眼。
秦元胥将她整个桎梏在怀中,额上颈间覆着薄薄汗意,喉结暗暗地上下滚动,眼里裹挟着狂风暴雨般的强势侵略,眼睫因隐忍而难受地发颤。
佟映真被他骇人的眼神吓到,心漏了一拍:“你怎么……”
她不免想起重逢时在宝源寺的情形,可那时他是清醒冷静的,全然没有如今眼中的欲望和灼热,仿佛下一秒就会失控。
她只一动,便感觉下腹被抵上了什么,佟映真身子一僵,不敢再乱动了。再一看地上打翻的碗勺,料定他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佟映真被他滚烫的气息包裹,勉强寻得喘息的机会来:“这是……雪儿送来的?”
难怪他会对雪儿生那么大的气。
她怎会有机会去寻来这种东西?
秦元胥一下一下捏在她腰间的软肉,好不容易路上盯着她多吃了些,结果到了信阳一病又瘦回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回来。
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