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别墅。
夏满堂正举着放大镜,一丝不苟的看着古董瓷器上的篆书。
“这特么写的是个啥?歪歪扭扭跟虫子爬似的,该不会是假的吧。”夏满堂瘪着大嘴,嘀嘀咕咕的说道。
一听是假的,盘腿坐在沙发上的郑美红褶子老脸阴沉,不忿叫骂道:“假个屁,这可是我干儿子八贤王送来的,岂能有假。”
“呵呵,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来,我干儿子叶不凡的地位,在东海城绝对算是一霸。这不,连凌烟阁都害怕了。”
“你这个怂头日脑的老废物记住了,以后出去,腰板一定要直,语气一定要硬。咱们可不能给干儿子八贤王掉份丢脸。”
掉份?
丢脸?
不就是出去装逼吗?
这个我太会了。
夏满堂满面红光的呵呵笑着,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放心,夫人。既然八贤王是你的干儿子,那也就是我夏满堂的干儿子。我是绝对不会给咱干儿子丢脸的。”
说着,夏满堂端着架子,牛眼珠子斜斜扫着一旁的贾贵,用十足的官腔嚷嚷道:“开路,到饭点了,八贤王的干爹要出去吃个便饭。”
······
夏满堂膨胀了,甚至在他看来,头顶着‘八贤王’干爹的名号,要比自己当个副城主还要风光。
没办法,副城主之上还有郑美红这个正城主管着。
可干爹这个名头和干娘却是一样的。
干爹、干娘一样亲,一样重。分不出个高低贵贱!
既是如此,他夏满堂想不膨胀都有些困难。
临近中午时分,烈日当头。
夏满堂迈着四方步,在大街上摇摇晃晃的走着。
那滑稽的步态,浮夸的动作,活像是一直螃蟹竖着走路。
再加上奴才贾贵卖力吆喝,一脸凶神恶煞的推搡着路人,说什么‘这位是八贤王的干爹,都特么让路’那套说辞。
一时间,来来往往的路人还真的被唬住了。
这些寻常老百姓倒是不知道‘八贤王’是谁,但从夏满堂肥脸上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不难看出来。
这老丫挺儿的八成是脑袋抽筋了,十足的精神病患者。
路人一个个避之不及,这更让夏满堂那颗虚荣心快速发酵,膨胀。
原本他只打算随便挑个馆子吃饭,来四个凉菜下饭,四个热菜喝酒。
但在这一瞬间,夏满堂改了注意。
既然他已经是八贤王叶不凡的干爹,那平平常常的菜馆注定是不能再去了。
要去,就得去白玉兰大酒店。
弄个天字厅包间,再来一桌满汉全席盛宴,这才配得上他这个‘八贤王干爹’的身份。
想到这里,夏满堂背着手,盛气凌人的朝着白玉兰大酒店走去。
不一会儿,夏满堂和贾贵一前一后的跨入白玉兰大酒店。
见状,张经理急忙笑脸相迎。
其实,张经理是极为看不上夏家人的。
尤其是郑美红那个老妖婆,忒爱占便宜。
每次来白玉兰大酒店,非要选在天字厅包间吃饭。
付账的时候,态度更是蛮横嚣张,自作主张的要将费用打个一折啥的。
没办法,看在叶君临的面子上,张经理每次都是好言以待,能免单的尽量面单。
然而,见夏满堂又来白玉兰大酒店混吃混喝,张经理脸上那抹笑意不禁显得有几分僵硬。
“夏先生,承蒙你的赏光,不知你今日到访我白玉兰大酒店,有何贵干?”张经理淡淡赔笑道。
这时,站在身后的贾贵窜了过来,三角眼睛一斜,嘴角的那撇八字胡上跳,骂骂咧咧道:“有何贵干?来特么你这里,当然是来吃饭的。”
“知道我主子是谁吗?他可是八贤王的干爹。”
“麻溜的,把天字厅的1号包房腾出来。请我干爹,呸,我特么哪有这份好命啊。请八贤王的干爹进入用膳。”
说着,贾贵‘哗啦’合上折扇,满脸凶相的威胁道:“要是你们怠慢了我主子,我特么砸了你这家鸟店。”
八贤王的干爹?
张经理一脸愕然诧异。
这八贤王他倒是听过,也见过。
据说此人在京都称得上是一号风云人物。
可问题是,八贤王叶不凡怎么会认夏满堂当干爹。
张经理心里虽然七上八下的直打鼓,可脸上的笑意却没有丝毫减少,“夏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天字厅1号包间已经有客人了。”
说着,张经理刻意压低语调,小心翼翼的提醒道:“而且,这群人来头不小,一般人可得罪不起。”
“嘿嘿嘿,不如这样吧。天字厅的8好包房没有客人,不如···”
没等张经理把话说完,贾贵那双三角眼睛怒瞪,双腮的褶子皱成一团,恶声恶气的骂道:“还特么一般人得罪不起?我主子是一般人吗?我主子可是八贤王的干爹。”
“你特么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八贤王有几个干爹。就我家主子一个!”
“麻溜让1号包间那群王八蛋都特么给我滚出去,我主子要用膳。饿坏了我主子,那就是对八贤王的不敬,那就是对叶氏一族的不敬。”
话音刚落,贾贵那瘦鸡般的身子猛地一哆嗦。
旋即,贾贵警惕凑到张经理身旁,低声询问道:“1号包房吃饭的,是八贤王吗?”
“不是!”张经理讪笑摇头。
不是八贤王,那特么还怕个屁。
贾贵立时勇气爆表,倒腾着断腿快步窜上三楼,‘哐当’一脚传来1号包间的房门。
“嘿,还特么吃呢。麻溜给我滚出去,我主子要在这里吃饭。”
“我主子是谁?说出来就怕吓死你们,我主子是八贤王的干爹。”
“我特么是谁?我看你们都特么是欠抽了。我是八贤王干爹的保镖护卫,贾贵。”
“哎呦,哎呦,各位大爷别打了。千万别打我这张脸,我还要靠这张脸混口饭吃呢。我特么这不是倒霉催的嘛···”
刹那间,1号包房传来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还没等夏满堂与张经理两人缓过神儿来,只见1号包间跨步走出一名膀大腰圆的壮汉,高举着瘦鸡般的贾贵,狠狠将其从三楼扔了下来。
“噼里啪啦···”
伴随贾贵重重摔在一楼客厅的圆形木桌上,坚硬木桌碎裂,木屑四处翻飞。
“主子,主子。”贾贵踉踉跄跄爬起来,也顾不得擦拭口鼻上的猩红鲜血,一瘸一拐的跑到夏满堂身前。
“主子,这群不开眼的东西竟然敢打我。还特么踹我屁股一脚,这哪里是打我屁股啊,这特么分明就是在打您的脸。”
“主子,今天必须要教训教训这群狗东西,要不然我这顿打可就白挨了。”
“您老马上联系八贤王,随随便便让八贤王派出上万人手,必须把那几个杂碎弄死。”
“主子,咱们得把面子找回来!”
贾贵这最后一句话,彻底把慌乱惊恐中的夏满堂给点醒了。
对啊,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
否则以后还怎么来白玉兰大酒店混吃混喝。
想到这里,夏满堂脸色愤懑的掏出手机,看样子是要给八贤王打个电话。
一场血战,似乎要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