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穷鬼辐射光环的威力，逐渐加大，一群鬼财神的整体收益，开始直线下滑。他们也就嘴上抱怨一下，实际上，这事并没有引起他们的警惕。他们正常时候，也不可能是每天都有收益，而一起交流吹牛逼的时候，问就是我太难了，就这三瓜俩枣，什么都换不起。现在也是，问就是我太难了，啥也没赚到。至少这里的鬼财神，绝大部分都不会把自己真赚了多少钱，告诉别人。大家平时吹吹牛逼，交流心得，那都是因为各自离得远，基本不存在竞争。再加上，很多经验，也都是适合本地，不适合外地，吹牛逼的时候才没什么顾虑。像周小荣这样专注一项的，那都是极个别个例。如今整体上开始下滑，也没谁警惕起来，有起伏本来就很正常。任玉宝蹲在这里一动不动，开始逐渐发威，而另一边，烈阳部的准备工作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量介于钻空子，不需要申报的小庙，都在白天的时候被拍了照，陆续存档。而温言这边，也已经让周小荣辅助着，开始了定位工作。周小荣将广场上的一百一十八个小庙，全部做了编号。他按照编号，来表述小庙的样子，用到的材料，大概的大小，整体或局部的颜色，然后再描述小庙上的特殊点，以这些作为辅助辨认的节点。而温言将这些描述喂给黑盒，黑盒从烈阳部各个郡分布这几天，搜寻拍摄到的各种照片里来搜索符合条件的照片。黑盒完成了筛选之后，再将不多的备选项，交给周小荣来确认。周小荣确认了之后，温言也会再让门薪生确认一遍，增加一点保险。以上程序，都是至少来完成两遍。三天的时间，一百一十八个小庙，就有一百一十个，已经确认了具体位置。而这个确认位置，也是在晚上，以特殊的摄像器械，最后确认了一遍，晚上的时候那里会有鬼财神出现，才最终确认的。最后几个位置，暂时还没确认，也只是因为最后这几个，所在的地方，不是什么人口密集区，而且那几个小庙寻常时候，已经无人祭拜。现在追查起来的确有点难度，尤其是有一个看周小荣的描述，被确定是西北风格的，那找起来的确是有点难。因为那边实在是太过于地广人稀，有些地方，一个州里再下一级的行政单位，面积比南部一个郡还要大，人均近四千亩地。这么大的地方，人还少，想找个没人祭拜的小庙，要是没外面郡烈阳部的人，支援人手和设备，想要靠人力去挖掘出来，那一年后能找到，都算是极其高效了。第五天，一架架无人机，飞行在荒漠里，同步传回信息，让ai先来判断。靠着无人机地毯式横推，终于在一片被黄沙掩埋的废墟里，找到了那座小庙。也不知道这座小庙的鬼财神，到底是怎么在这种地方赚钱的。这地方动辄上百公里的无人区，别说人了，阿飘都很难见到一两个。最后全部一百一十八个小庙，全部确定了位置。在温言这边确定之后，温言将信息提交，最后的确认工序就是烈阳部来了。温言拿着手机，琢磨了琢磨。“那座大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啊？”周小荣很是震惊。“既然那里的每一座小庙，都对应着一个鬼财神，那座大殿，有没有可能，也对应着一个什么人？”“这……我记着倒是记着，里面的样子，我也记得，就是……”“你把你记得的都说出来吧，最好有大小、风格、颜色、材质、数据都有。”温言没有继续看后面的内容，他直接让黑盒把后续相关内容直接接管，全部收入黑盒里，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他担心，有关那座大殿的详细信息，就是最敏感的信息。设定完之后，温言给黑盒加了一条命令。“收到相关描述之后，立刻开始匹配。”但想了想，又给加了一条。“匹配范围，不限于神州境内，除了神州之外，优先南洋范围。”那么一座大殿，要是真的有存在的话，就不太可能是在无人区里。现在人手一个相机，公开网络上，总会有人拍照片的。只要存在的时间长，那就一定有。这边设定好之后，温言收起了手机。周小荣描述的很详细，大概多高多宽，内部是什么布局，都有一个不算精确的大概数据。而这个其实就足够帮黑盒筛选掉一大半了。黑盒开始调动算力，来完成匹配。烈阳部里，又有人向上面反馈，算力不足，干活不太好干，有些事纯靠人力，效率太低了。总部长打开自己的设备，看了看算力占比，目前单项任务里，占据算力最高的部分，就是黑盒，黑盒不知道在做什么，调动了大量算力。新的设备，已经是当务之急了，现存的设备，明显不够用了。总部长看了看，十分钟了，黑盒调动的算力，依然是在允许范围内的最高值，他给温言打了个电话。“你那边是发现什么了？黑盒全负荷运转十分钟了。”“让它去匹配那座大殿。”“明天晚上大概1点钟，二十八个郡的分部，会同一时间行动。彩云郡的行动，你要参与吗？你要是参与了，到时候可以让你先选战利品。”“不是有武当的诸位前辈在吗？”“不影响。”“好，明天我会去的。”温言挂了电话，一个多小时之后，黑盒终于给出来了几个备选的照片。看起来都大差不差，让人来辨别的话，却又能一眼看出来这应该不是一座大殿。温言让黑盒将照片交给周小荣，让周小荣来确定。几分钟之后，黑盒发来信息。没有图片，只有一个地址。南洋的某个地方。温言自己拿着手机搜了下，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一座古建筑。按照公开的记载，是百年前左右，下南洋的神州人，在那边发了财之后盖的。庙里面供奉的是关二爷。当年那里盛行的帮派，歃血为盟，就是在这座关帝庙里。只是后来时光荏苒，很多事都变了，那里也经历过战争，一切都给打乱。现在的关帝庙，跟曾经的也已经不是同一个了，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修缮，到现在那里的香火已经很一般了。三十年前的时候，那里还经历了一场大火，现在的庙几乎是重新盖的。黑盒说，本来是匹配不出来的。但是在匹配的过程中，发现很多庙都是经历了修缮和重建，而重建前后，有些庙宇几乎完全是两座庙。所以，在匹配不上之后，它就又扩大了匹配范围，同一个地点，从匹配十年内的照片开始，一路不断扩大范围。最终，匹配到四十多年前的影像资料时，匹配到了一张老照片。它将那张老照片，经过了修复之后，交给了周小荣，得到了完全确认的结果。那座大殿，就是现在这个地址，被烧毁重建之前的样子，一模一样。连其中一根柱子上的裂痕，都是一模一样的。温言查看着相关记录，看着那座大殿，沉吟了良久。跟他想的一样，既然一百一十八座小庙，每一个都有对应的地方，没道理那种明显的神州风格的大殿没有对应的现实基础。温言将他抓捕鬼财神的经验，已经告诉了总部长。他以门薪生作为试验品，在没有装备临时能力的时候，只要没有神像依附，那就可以用足够强的阳气来强行镇压等结果，都上报过了。风遥也已经上门，实验过很多种器械，寻找有效的办法。门薪生倒是挺配合，他都快把其他鬼财神風雨文学两句好话的鬼财神，他卖起来都毫不手软。现在配合做点实验，哪有什么不乐意的。入夜，温言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自己忽略掉了什么。他从来不觉得这种想法是错觉，他闭着眼睛重新回忆了一下整件事。回忆结束之后，他给周小荣发信息。“我记得你说过，之前已经有鬼财神，换了一具身躯是吧？”“是。”“伱知道是哪个鬼财神吗？”“呃……”周小荣看到这个问题，脑子一下子就宕机了，他倒吸一口冷气，回了句：“不记得了。”“不记得了，那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记得有人兑换了一具有身份的身躯？”“我记得大殿里有显示，那一项只兑换了一次。”“别的东西显示兑换了多少次吗？”“好像……也有吧。”“有人兑换了一具有身份的身体，你们难道就没人好奇吗？没人打探过吗？”“没……”周小荣看到这，心里就明白了，这很显然不正常。别的人他不知道，但是他，要是知道了这事，肯定是会刨根问底，哪怕付出一些代价，也要咨询一下兑换到的那具身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使用如何，有什么限制等等。他的执念就是这个。他并不在乎身体是什么，只要能活动，能做一些普通人能做的事情，他就满意了。甚至他都有想过，要是这个身躯是神州的，那可能根本不是活人，可能只是僵尸之类的东西。“好了，还有一件事，你注意一下。”……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第六天的时候，任玉宝还蹲在自己的小庙里。他的威力已经让那些鬼财神明显的感觉到了不一样，明明没有什么异样，却连续好多天，很多鬼财神都是只出不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这有阿飘来报信，说烈阳部最近在查邪祀，他们在摸底本地的小庙，我们都在范围内。”“你说是不是烈阳部在做什么，我们才能连续这么多天什么都没捞到？”“没可能，他们不可能拦住所有的人和阿飘，我们却什么消息都没收到。”一群鬼财神凑在一起，互相交换情报，但大家的确没发现烈阳部直接插手的迹象。他们能知道的情报，也仅仅是烈阳部在摸底，排查邪祀。而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俩月前就有风声传出来了。外面已经因为邪祀闹出过好几次大血案了，老墨那边更是有血祭，一次性伤亡就上千，这还是排除掉当天当地枪战死掉的。一群鬼财神在这互相交流，也没什么结果。周小荣凑到其中一个鬼财神旁边，随口问了句。“老哥，你这两天也没什么收获吗？”“收获比平时低。”鬼财神随口回了句，然后又问了句：“你不继续收祭祀纸钱了？”“收，但是没本钱了，要不是……”周小荣日常爆粗口骂骚味鬼财神。旁边的鬼财神随口安慰了两句，就继续听前面那些人交流。周小荣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骂下去，也跟着听了起来。他游走了一圈，数了数现在在广场的鬼财神。走出小庙来到广场的有一百零七个。剩下十一个，都在自己的小庙里没出来。包括骚味鬼财神、彩云郡的面痕鬼财神。确定了都在，周小荣就按照约定，什么都没做，继续听其他人说。大白天的，一群鬼财神下班在这里交流，而另一边，温言带着冯伟，全国各地到处飘。到了晚上，彩云郡里，武当的道长已经全部到场，法坛什么的也早已经准备好。目标小庙周围，所有的路，很不巧的，全部都出现了状况。有的是挖路埋管子，但是师父水平太差了，本来从路下面穿过去的，他把路挖塌了。挖塌了那就只能重新修了，一段路被挖断了。有的路是政府再重修，问就是路基下面水土流失严重，有空洞了，不修不行。但是本地人里流传的小道消息是，隔壁在干仗，之前也有炮弹一不小心落到了神州这边。所以神州这边在做准备，而这里的路太差了，没法承载什么大型车辆安全快速的通行。反正官方消息和小道消息，你总得选一个信。于是很不巧的，边境的那座小庙，各个方向，所有的路，全部被挖成了断头路。那里还立了牌子，禁止通行。到了临近傍晚的时候，一声爆炸声响起，立刻有听到了爆炸声的热心居民报警，说隔壁又有炮弹落到这边了。于是乎，在尚未确定什么情况的时候，为了群众安全着想，一纸命令出现，开始了撤离。很不巧的，那座小庙附近，方圆三公里之内的居民都被撤走。甚至还都赶上了本地一个暂时安置单位吃晚饭，而那单位的后勤，不小心在数据上加了一个0，导致晚饭也不小心多做了一些。到了晚上，本来要来的温言，却还没有出现。晚上快七点，天都要黑的时候，武当掌教问了一声，总部长给说，温言可能来不了了，让他全权处理这里的事情。全国各地，二十多个郡都参与了行动。已经开始做出了各种准备，确保不出问题。每个郡的部长，都不想在这种行动里丢人。平时不一样的情况，还说得过去。这一次，大家同时行动，对付同样的目标，谁不行，谁丢人。各种人员，也都提前几天，以各种名义约好了，确保没有人掉链子。而另一边，天还亮着的西域郡，温言风尘仆仆，坐着车，穿行在荒漠里。来到目标地点，他看到了目标小庙。说是小庙，其实就是废墟里的一座风化严重的土石像，盗墓贼都看不上的那种。他不眠不休，一天时间，跑遍了一百一十八个地方，亲自来实地看了一眼。这座小庙，是唯一一座偏的厉害的。而其他的，多少都是有自己选择的理由。就像是有一座小庙，选在了江边，那里距离聚居区还有一段距离，都算是比较偏的。但人家选择在那里，是在守株待兔，年年有，季季有，夏天特别多。而眼前这座，距离最近的聚居区，还有足足八十公里。温言借冥途过来，选的最近的荒坟，距离这里都还有三十多公里。再加上周小荣给的信息，说这座小庙的鬼财神，似乎还不是穷鬼，属于不上不下中不溜的那种。之前还见过这个家伙去大殿，似乎还兑换了什么东西。温言放弃了去彩云郡，正好西域郡这边要支援，他就来了。车上下来了一群人，忙活了半天，等到天色开始黑的时候，这些人全部退走，只留下温言一个人留在这里。温言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静静的等着。到了晚上十点多快十一点的时候，天开始彻底黑下来。温言抬了抬眼皮，看了看手机，周小荣依然没给发来任何消息。而那片广场上，周小荣还在这里，他不急着走，就在离骚味鬼财神不远的地方骂街。直到他看着一个个鬼财神离开，只剩下骚味鬼财神似乎还坐在庙里一动不动自闭，他才暗暗松了口气。而另一边，温言感应到了，那神像上开始出现了动静。他的卧底，一个在自闭，一个在摆烂，就是不去上班，就看其他鬼财神是不是也摆烂。没问题的话，那摆烂就摆烂了，无所谓。要是有问题，按照那家伙以往的表现，必然是会去避免不正常的举动。果然，这个家伙出来上班了。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上班。温言感应到的瞬间，立刻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卡农在荒漠里响起，然后下一刻，轰的一声巨响。那座小庙和残破的石像，被直接炸得脱离了地面。那石像上的黑烟才刚出来，石像就被来自于内部的爆炸，炸成了齑粉。温言握着手机，咧着嘴笑了起来。感谢烈阳部外勤的配合，他想这么玩一次，想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