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有礼拿着塑料片和小包里的工具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准备帮邻居小姑娘关上门的时候,看着门框,忽然定了一下。
那防盗门的门框根本不是最简易的平滑结构,门框的锁眼再往外的地方,是一个贯穿上下的凹形结构,而对应的门的边缘,也有一个凸形结构。
再加上减震缓冲条,不但可以减轻关门时的声音和碰撞,还能咬合的更加紧密,密封和隔音都会大大增强。
再加上是外层是304不锈钢,颜色也是电镀上去的,再看尺寸,应该还是定做的,价格应该会在八千到一万。
他脑海中飞速闪过这些信息。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塑料片,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折痕,而这种塑料片,是绝对不可能划开这种门。
刚才是他没注意到吗?
他怎么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打开的这扇门?
季有礼有些茫然,他听着屋内的声音,还是先给邻居关上了门。
然后他站在自己家门口,拿起了塑料片试了试,果然,塑料片是根本无法从侧面的门缝插进去的。
他用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门,看了看结构,跟邻居的一模一样。
回到家,吃着饭,他都有些心不在焉,不停地琢磨着,他刚才是怎么打开门的?
吃完饭,玩手机都没了心情,洗完澡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又爬了起来,在自己家门试了几次,那个薄薄的塑料都戳碎掉了,也没插进门缝里。
季有礼叹了口气,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等到了第二天早晨,他早早的起床,就坐在门口等着,等到听到对门似乎有什么声音的时候,立刻也打开了门。
他怕自己昨天晚上看错了,今天再看一眼。
打开门,他一眼就看到,门框边缘的的凹形结构。
对门的妹子,倒是很热情,见面了就非要请他吃早餐,他昨天没收钱,妹子也不好大晚上的敲门给钱。
吃早饭的时候,季有礼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到了工作的地方,就听同事们也在讨论什么阿飘。
“我那亲戚连夜从南洋逃回来的,已经被吓坏了,说那边就算是天上下金子都不过去了。”
“网上说的是真的?”
“八成是真的,你们还记得上个月的事吗?”
“啥事?”
“咱们单位财物的那个阿朱,她女儿那次像是中邪了,忽然就会说北方某个地方的方言了。
但是有天晚上,忽然就好了,她女儿恢复了之后,就说看到整个城市都着火了,到处都是火光,跟晒到太阳了一样,暖烘烘的。
当时差点就报火警了。”
“你咋知道的?”
“我就在场,我怎么不知道?
她不知道从哪听说的,说我认识大师。
同事一场,能帮就帮呗,我就帮他找了个大师试试。
刚到地方,她女儿就忽然好了,那大师当时就像是有急事,钱都没要,跑着离开了。
我就说不像是假的,她女儿我见过,普通话都还在学呢,怎么可能忽然会说北方方言了,肯定有问题。
现在网上说的南洋的事,我看啊,八成也是真的。
听说南洋挖出来的骸骨,比万人坑还恐怖。”
季有礼听着同事们吹牛讨论的事情,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
灵气复苏?
他这几天也看到了一些东西,但都是当故事看的,压根没当真过。
可昨天晚上,他是怎么开的那个门,到现在还没弄明白,那太不正常了。
开始工作,他一如既往,在工厂里做门,按照客户定制的尺寸和样子,切割弯折焊接等等。
而同一时间,禹州烈阳部的外勤,出现在一家金店。
他们调取了金店内部的监控视频,看着视频,眉头紧锁。
金店在晚上被人盗了,而且没有触发报警装置,之所以这案子会到烈阳部手里,因为监控视频拍的很清楚,盗窃者拿着一把钥匙,打开了所有的锁。
从大门上的锁,再到柜台的锁,还有保险柜的锁。
视频看完全程,可以非常确定,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换过钥匙,那把钥匙一直被他握在手里。
一切都像是正常打开一样,连店里的警报器,都被对方用这把钥匙关掉了。
对方收拢掉了金店柜台里所有的贵金属首饰,然后打开了卫生间的门,便消失在里面。
案子移交到烈阳部的第一核心原因,就是这个。
人消失在卫生间里,而卫生间里没有监控,里面也没有可以逃走的出口,那里连窗户都没有,里面的一切也没有破坏的痕迹,更没有什么地道。
烈阳部的外勤看着监控视频,里面的嫌疑人,带着摩托车头盔,看不到面容。
“硬盘带走吧,回去交给技术部的人。”
都什么年代了,还以为挡住脸都没事了,如此高清的视频,周围又有尺寸详细的参照物。
这人的身高、体重、大致年龄范围、步态、体态,全部都有了,看不到脸有个屁用。
数据被带回烈阳部,直接提取出来所有有用的素材,直接上传,以已有的数据作为基准,投入到数据库里,要是有匹配的,立刻就会给予警报。
除非这个人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再也不出现在城市里了。
十几分钟之后,一条信息就弹了出来。
有一个对所有条件的匹配度都有九成八以上的疑似目标。
外勤打开看了一眼,人在南海郡的海角。
调出资料一看,禹州人,一年前去了南海郡工作,是一位潜导,最近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南海郡,上个月回了禹州一趟,而且有在那家金店的消费记录。
外勤按照规定,将记录上传,资料上传,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虽然涉案金额不小,可这种案子,在烈阳部都算是危害性不大的小案子,直接让南海郡烈阳部抓人就行了,禹州烈阳部的人,不会专门跑一趟,那是浪费人手,浪费经费。
按照现有资料看,危险性不高,其本身的体能和力量,跟常人无异,最大的可能是,这个人手里的那把钥匙,可能是一件奇物。
资料上传,外勤就不再管了,他还有别的案子。
而另一边,温言躺在第三层的甲板上,吹着海风,大丽花号按照普通的速度,缓缓地前行,前往南海的陆地。
中间温言已经又喂了大丽花号两次,用黑海那边挂着的巨兽尸身。
喂的多了,好处就是大丽花号上的损伤,开始自行恢复,温言没事了就去另一边看一看,在另一边的黑海,大丽花号也是一直在前进,可是中途什么都没遇到过。
一路无事,温言拿着手机,察看着最新的消息。
他登陆了那个神秘论坛,就看到最新的爆料,瓦拉克已经到了欧罗巴,而且刚到地方,就开始搞事情了。
这家伙也不知道从哪学的,立起了一个为大丽花号上的亡魂复仇的名头,一个魔神,立马就有了一些拥趸,这绝对算是瓦拉克这几十年来最顺畅的一次开局。
温言看了看,暂时还没什么后续,他就等着吧,反正人家家的事情,他看热闹就行。
正在这刷论坛刷着呢,风遥给他打来电话。
“咩事?”
“……”风遥拿着电话的手,都抖了一下:“哥,算我求你,别说本地话了。”
“咋了?”
“你是不是快到海角了?有个案子,你能顺手给办一下不?”
“什么案子?”
“资料先发你,你先看看。”
温言看着风遥发来的资料,的确不是什么困难的案子。
利用奇物作奸犯科走捷径,是非常常规的案子,烈阳部仓库里,一部分奇物的来源,就是来自于这一类的案子。
按理说,这个家伙虽然逃得快,却只是普通人的话,很容易抓吧?
南海郡烈阳部的人手再怎么缺,也不至于缺这点人手,更不可能实力不够。
“除了这些资料之外,还有别的信息吗?只是如此的话,优先级应该不至于让你专门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去吧?”
“还记得伱昨天给的情报吗?你在南海水域里,干掉的那个巨兽。”
“恩,然后呢?”
“我跟你说的那个理论,你去看了吗?”
“看了,这位大佬很有想法,也挺靠谱的,只是这种事,没法完全验证。”
“从昨天晚上的通话之后,到现在,到目前这一刻为止。
烈阳部直接插手的,或者是转到烈阳部的案子里。
有足足一百二十八件案子,都有一个共性。
涉案嫌疑人,都跟我刚给你的这个案子的嫌疑人极为相似。
只是他们有的是自身的能力,有的是拿到了奇物。
唯独给你的这个案子,这个嫌疑人,打开一扇门,就能通过这扇门来完成一次空间的跨越。”
“你等下,一百二十八件盗窃案?这算是多还是少?”
“不是一百二十八件盗窃案,而是一百二十八个案子,或者事件里,都出现了类似的共性。
有的案子,是闹离婚的一方,靠着忽然获得的能力,偷偷打开大门,潜入到另一方家里,带走了孩子,然后很快就被抓到。
有的案子,是变态入室盗窃内裤,受害者只是翻了个身,这死变态就以为受害者醒了,想用手刀将人打晕,然后没想到把人打醒了,然后被受害者暴打了一顿。
还有个案子,是个公司的员工,想要偷保险柜里的机密文件,这家伙用一个奸商卖给他的假密码破解器,五秒时间,破解了密码。
还有的就是普通的盗窃案。
硬要说的话,就是有的贼脚太酸了,把人熏醒了。
也有的贼以为家里没人,没想到户主是个一个月没出过一次门的死宅。
所有的案子,都有一个共性,开门。
而这仅仅一天,有这种特性的案子,数量就已经比今年一整年的还要多了。
你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吧?”
温言刚才觉得,偷盗案本就是最常见的案子,哪怕牵扯到奇物,或者职业者,可能也是最寻常的案子。
但听完之后,他就明白重点不是偷盗案。
他也明白风遥想说什么。
可能就是昨天干死的那个门巨兽,身躯完全消失掉了之后,一次性释放出来的能量有点大。
这些被释放出来的能量,可能也沾染了一些相关特性,可能会让某些人获得了一些能力,也可能会让某些东西变成了奇物。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巨兽不甘心就此消散,最后做出了一点影响。
温言还记得,提示里曾说,门巨兽是吞噬掉了一个现世的奇异章鱼,所以获得了一个遇强则强的词条。
如今井喷式的出现东西,说不定就会有人或者东西,可以继承门巨兽的能力。
只要最关键的能力还在,那么门巨兽要做的事情,就不会彻底没有了希望。
毕竟,这一样米养百样人,鬼知道以后会怎么发展。
在加特林这种大杀器出现之前,人们谁会想到发明者还是一个医生呢。
温言看着资料,听着风遥的话,应下了这事。
“行吧,我快到南海郡了,我顺手把人抓了,要带回南武郡,还是直接交给南海郡分部?”
“当然是带回来了,你抓的,算咱们南武郡的,这个人是所有相关案子里,唯一一个可以跨越空间的。”
“好吧,我把人带回去。”
挂了电话,温言看了看相关资料,能被烈阳部发现的,竟然都有一百多个,而且大多数都是跟盗窃案有关。
那么,没有犯事的,或者没有被发现的,应该才是绝大多数吧?
要是真的跟那个门巨兽有关,出现这种情况,必然是选择有偏好。
那是得郑重对待点。
大丽花号靠近海角,距离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温言就下了船,让水鬼们继续开船,顺便警戒一下,有事情了直接打电话。
温言落入水中,在海面之下被灰布带着飞速前行。
快要上岸的时候,他余光忽然瞥到一点金光闪过,再望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他顺着这个方向游了过去,游出去了一里地之后,余光又看到了一点金光闪烁了一下。
这次他看清楚了,是海底的砂石里。
他游了过去,在看到的地方挖了挖,没挖太深,就发现了一个麻木袋子,打开看了一眼,就在里面发现了大量的金项链金戒指金手镯之类的东西。
温言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还没换掉的金之天敌。
这也能叫亲和吗?
这些金首饰,都还非常的新,他大概猜到,这东西是哪来的。
除了那个做潜导的嫌疑人之外,本地恐怕很难有一个人钱多烧得慌,这么多贵金属首饰不放家里,给埋在珊瑚礁下面的海底沙滩里。
有同一个人,也刚好在最近弄到了这么多赃物,埋着这里,也同样是可以忽略的小概率事件。
温言拎着这些首饰,找了个地方上岸,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定位,还有那个嫌疑人目前的位置,果然就在附近。
那家伙上班的地方,就在这里不远的地方。
温言给南海郡烈阳部的人打了个电话,请他们安排一下押送车辆。
温言拎着手里的赃物布袋子,向着目标进发。
到了地方,温言没在定位的地方看到目标,想来是下水了,他买了个椰子,坐在沙滩边等着,二十分钟之后,温言就看到目标坐着船,带着游客回来了。
看到对方去了不远处的建筑,他拎着布袋,背着自己的包,跟了过去。
他跟着对方一起进入了卫生间,当那家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看到温言提着的布袋之后,立刻拿出一把钥匙,插向了旁边的门。
但下一刻,他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灰布缠绕在他的手臂上,又同时束缚住他的双脚,轻轻一绊,就让他直接栽倒在地上。
温言走上前,从对方手中拿出一把钥匙,看起来很普通的十字钥匙,对应着安全等级很低的a级锁,钥匙后面还带着一个有标号的牌子。
温言想了一下,应该是一些个人储物柜的牌子,考虑到这个家伙是一个潜导,这个钥匙可能就是他的钥匙。
“开门钥匙。”
“在有对应相关职业的前提下,这把钥匙可以打开持有者亲自触碰过的门锁,且可以同时打开存在于两地,都关闭着的门,并让两扇门融为一体。
门打开之后,任何人都可以穿过打开的门,完成空间的跨越。”
“正经人没钥匙的时候,谁会去摸门锁?”
温言回头看了一眼卫生间的门锁,是那种圆形的扭动门把锁,钥匙孔就在圆形的门把手的中心。
他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案子的资料,被盗的金店卫生间门,也是这种锁。
难怪了这家伙是从卫生间里消失的。
一般的门锁,都是钥匙孔和门把手分开的,没有钥匙的时候,的确没人会没事干了摸摸钥匙孔。
这家伙恐怕是以为他只能在卫生间里完成穿梭。
温言再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家伙,这家伙还在叫嚣。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我要告你!”
温言一挥手,灰布便堵住了对方的嘴。
温言死死地盯着地上这家伙半晌,提示似乎才有些不太情愿的出现。
“盗窃者。”
“一般称之为小偷,或者贼,是除了锁具维修工等职业之外,可以掌握开锁技巧,可以利用开门钥匙的职业之一。”
然后,没了,就一句介绍,连后面的提示都没有,更别说临时能力的那个“无”了。
温言叹了口气,有些遗憾。
“这钥匙哪来的?”
对方不说话。
“你爱说不说。”
温言拿出电话,给烈阳部的人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来把人带走。
不到一分钟,就见几个外勤走了进来,将人带走。
温言告诉了外勤这家伙可能会开锁之后,就直接离开,他才懒得跟这种家伙耗时间,让专业人士去审吧,他直接拿结果就行。
看了看时间,大白天的,冯伟他们说不定都在睡觉,温言也不打电话了,自己坐高铁离开,回到了南武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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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到南武郡,来到禹州烈阳部的时候,风遥已经拿到了口供。
温言随手将从海里捡的那袋子贵金属首饰丢在桌子上,他看着口供,啧啧有声。
“坐上后悔椅之后,真是效果拔群。”
口供上说,这个家伙是昨天打开自己的储物柜时,发现柜门打开之后,另一边是他家里卫生间。
他当时吓了一跳,然后又试了几次,发现这钥匙,还可以打开其他人的柜子,甚至那把十字钥匙,还可以插进平口的钥匙孔,还可以打开锁。
他试了几次,其中一次,打开门之后,对面是禹州的一个商场卫生间。
他就再也没忍住心中的贪念了。
他以为自己得到了天大的机缘,正好手头拮据,就带上个摩托车头盔,把一家去过的金店给扫了。
他还以为靠这把钥匙,怎么都不会怀疑到他身上,毕竟,他人可是在南海郡呢,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哪想到,第二天就被拿下了。
而这家伙以前在南武郡就有偷东西的记录,只不过只是受了治安处罚,不算太严重。
后来经人介绍,去南海郡当了潜导,说是潜导,其实就是类似导游或者陪伴游客的角色,跟潜水教练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所在的公司,也是个草台班子,糊弄着就上了,只要不出事就行。
温言大致看完了口供,看向风遥。
“其他案子,都审完了吗?”
“有些审完了,有些还在继续。
哪怕还没结束,也基本可以确定,他们获得的能力也好,奇物也罢,都是在你跟我打完电话之后。”
“恩,就是你吐完之后。”
风遥面色一黑,继续道。
“目前来看,最强力的就是你拿到的那把钥匙。
而别的,无论是奇物,还是人本身的能力,其实都挺一般的。
就说这个开锁,说实话,一些水平高的开锁师傅。
要是不演,不磨蹭,实力比这些家伙的能力都要强,而且强得多。
他们的能力,限定挺大的,有些能开,有些不能开。
有时候能开,有时候又不行。
级别太高的锁,他们的能力都开不了。
有些纯靠奇物的,其实更差。
但有个共同点就是他们之前并不是完全没接触过。
有些小贼,水平不行,那也是学过的。
有些不是贼的家伙,也都有接触过。
比如有个家伙,有次打不开门,又嫌弃找开锁师傅贵,就自己看视频学了从猫眼开锁。
像你抓的那个,本身就是个小贼,本身也有一点能力,他自己说,昨天之后,就算不用奇物,开锁的时候,也仿佛有了一种神奇的第六感。
他这算是职业者了,又拿着奇物的,倒是这么多人里唯一一个。”
“这也算职业者?”
“有奇异的地方,都算啊,不可能真的特别强的才算,你们德城那个小盗贼,水平差成那样了都算职业者呢。”
“行吧,那没我什么事了吧?”
温言随手将开门钥匙丢给风遥,这开门钥匙,听起来很强,可第一个前置条件就是相关职业者才能用。
他也拿着试了,在他手里,屁用都没有。
他已经有货架了,他的货架比这把钥匙好用多了。
“没什么事了,剩下的就是烈阳部的活了。
可能还有更多的人,受到了影响,但目前再没发现犯事的。
我们已经着重关注那些小贼,开锁师傅了。”
温言摆摆手转身离开。
坐车回到德城,都已经是下午了,快到家的时候,他给高斯打了个电话。
“下班没?”
“没,不过今天应该没事了,我已经去查过房了,我也看了,今天应该不会有病人要去世。”
“活干完了就行,那你回来吧,我给你带了礼物。”
“噢,我的太乙救苦天尊啊,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吧?”
“你自己回来看。”
挂了电话,温言也快到家了,他从小区的侧门走进来,顺着小区里的道路往回走。
然后还没走到家呢,就看到高斯骑着一个竹扫把,一路火花带闪电的飞了回来。
温言有些愕然。
“呃,你这是不是太高调了?”
“没事的,我对自己施加了隐身咒,一般人看不到我的,你不知道,每天打车有多贵,最近我都发现了,我的打车价格比之前足足高了一块五。”
“……”
温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带着一双华丽角的羊头骨。
“给你了,你不是想要角吗?我只找到这个合适点,而且看起来挺好看的。”
高斯露出惊色,捧着羊头骨,抚摸着那曲线里蕴含着野蛮和艺术的角。
“我的天,你竟然杀了羊角魔?
我听说过他,他好像是瓦拉克的大将啊,听说他的角有种特别的美感,没想到是真的。
不过,瓦拉克可不是太好惹,他虽然运气不好,但实力还是有的。”
“就是瓦拉克告诉我羊角魔的弱点。”
高斯抚摸着羊角,眉开眼笑。
“原来羊角魔是背叛者,真是太好了,这么好看的角,长在他的头上,实在是浪费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没想到,你给我带来了最好的礼物。
有些魔神的角,都没有这个角好。”
高斯看了看温言的大背包,里面还有一颗巨大的头骨,还有一些小头骨,这是邪精卫留下的。
“这些头骨,你有别的作用吗?”
“没有,收藏的战利品。”
“那我帮你做点东西吧。”
“能做什么?”
“我暂时还不确定,我要研究一下才知道。”
“那行吧,你看着办。”
温言将头骨也留给了高斯,高斯对这些头骨一点兴趣也没有,就对那对角有兴趣。
温言也不问高斯要怎么折腾,随他去吧。
温言回到家,放好了东西,逗了逗狗,挼了挼猫/雀,又捏了捏小僵尸的脸,喂了喂小火苗,喂了喂马,一切都跟平时差不多。
唯一区别就是,小僵尸看到他的脸,就皱着小脸,欲言又止。
休息了一下之后,到了晚上吃完饭,温言出门遛猫,又拎着两盒炸鸡,来到了卫景的医馆。
卫景还在给病人看病,温言放下炸鸡,自顾自的拿了个一次性杯子,从旁边的保温桶里接了一杯酸梅汤。
这一次,酸梅汤竟然还是冰镇过的,温言喝完一杯,又接了一杯,靠在椅子上美滋滋的慢慢喝。
卫景瞥了温言一眼,不禁好笑,温言这是真不客气。
送走了病人之后,卫景也不客气,洗完手,坐下来就拿着炸鸡开始吃。
在温言抬起左手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温言左手的中指。
“你中指上是什么东西?”
温言看了看中指的指甲。
“哦,一个长辈送我的礼物。”
“我是说你指头里面是什么?”
温言翻过来手掌,看着中指指尖,似有一点血光在皮下。
他都差点忘了这个东西了,当初干掉一个比较强的邪术师时,那个邪术师临死的时候,一点血光恍如活物,冲入他体内,还想吞噬他的气血,被他镇压在指尖。
这东西没什么威胁,他都差点忘了这个东西。
“一个邪门东西,好像是活的。”
卫景看了几眼,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带盖子的黑石药臼,然后取出一根很软的银针,在温言指尖一点,就见一点血光飞出,落入药臼里。
卫景握着石杵,不断的捣动,一会儿有握着石杵,转着圈研磨,就像是在研磨药材。
“这应该就是一种蛊,也是相应受到其影响的病人所需要的一种药材,比我找的药材还要更对症一点。”
研磨了片刻之后,卫景打开盖子,里面的那点血光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些暗红色的粉末。
他看着药臼里的东西,点了点头。
“恩,不少,只是当药引用的话,应该够所有受到影响的病人用了。”
卫景取出个小的密封袋,将绝大部分都装进去交给了温言,只留下了沾染在药臼上微不可查的一点点。
“你拿走吧,要是能研究分析一下成分,说不定能找到点有效的东西,大概率是跟血液病有关的东西。”
“好。”
温言收好了小密封袋,就这么一点点,丢了可能就再也没有了。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吧,有用了最好,没用了也无所谓。
温言回到家之后,给太师叔祖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这事,让他们联系下药王山的人,之前的合作挺愉快的,现在自然还是找他们。
于此同时,烈阳部里也都开始忙了起来。
大量的资料被汇总,各地擅长溜门撬锁的小贼,都被提高了关注等级。
一般这种家伙,除了纯新手,就不太可能是毫无记录,一般都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一年到头,指不定就要进去蹲两天。
还有的就是专门学锁具维修的那些人,也都在被提高了关注度。
专门在相关的类别之下,罗列出了一个长长的名单。
后续犯事,也继续陆续有人被抓,但是数量却开始暴跌,趋于稳定。
……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今天又发了上个月的绩效,再加上明天休假,季有礼买了点卤菜,买了瓶双蒸,准备回家休息一下。
忙碌的工作,让他将早上还惦记的事情抛之脑后。
同事们也只是吹牛逼摸鱼的时候说说,然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灵气复苏了就不需要工作了?不工作也有饭吃吗?
回到家,季有礼打开电视,放着本地播了十几年,都快两千集了,还在播的剧,就当背景音乐了。
他吃着菜,喝着酒,舒缓着疲惫。
到了半夜,季有礼听到门外有声音,他的门也响了一下,他打开门看了一眼,就看到对门的妹子,满身酒气,蹲在地上,捂着脑袋。
“你没事吧?”
“没……没事,哦,大哥啊。”妹子抬起头,化着浓妆,眼神飘忽,挣扎着自己站了起来。
但刚站起来,就一个趔趄,差点扑下楼梯,季有礼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拿过钥匙,开了门,送对方回到家里。
临走的时候,他看着已经略有些迷糊的妹子,叹了口气。
“少喝点酒吧。”
听到这话,迷迷糊糊的妹子立刻道。
“不喝酒怎么赚钱,你们一个个说的简单。
去工厂打螺丝,旺季加班,淡季被裁,就那么点钱,我不吃不喝也不够家里用。
一个个整天都只是说,说的好像只是努力就已经能赚到钱。
我也想坐在办公室里,一个月拿两万。
连高中都没让我上,我能怎么办。”
醉酒的妹子,说着说着就哭的稀里哗啦。
季有礼有些愕然,有些无措,还没等他说什么呢,那妹子哭着哭着,就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季有礼看着沙发上的妹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后只能给拿来个枕头,让那妹子侧着睡,再给她拿了个小毯子盖在身上,他便转身离开。
他没有太在意这个小插曲,现在的人,压力都大,总会有情绪无法控制的时候。
他有时候也有,有时候老板来逼逼,他烦得不行,在做门的时候,就会在里面的填充物里写点东西,比如老板臭撒批,聊以自乐。
吃饱喝足,微醺,刚刚好,他洗完澡睡觉。
到了半夜,季有礼微微皱眉,轻咳一声,睁开了眼睛。
窗外火光闪耀,烟尘顺着打开的窗户,进入到他的房间里,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赶忙起来一看,就见窗外火舌忽的一下涨了起来,热浪扑面而来,他被吓了一跳,赶紧打电话报火警。
他飞速的报完地址,接线的人就告诉他,已经有人报过了,让他赶紧远离。
他先去关上了窗户,然后拿着手机就往外走。
出了门,看到对门的大门,他便连忙上去拍门,连续拍了好几秒钟,也没见里面有什么反应。
他心说,坏了,喝醉了,睡太死了?
季有礼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转身回去,准备拿工具。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那块薄薄的塑料,已经被他实验的时候给弄碎了,完全没法用了。
他翻了翻工具包,翻出来工具,立刻开始尝试着开锁。
可越急,就越是不行,他本来就不是专业的,他只是在工厂里做门,到了试锁的时候偶尔试一试,纯属自娱自乐。
烟气开始变浓,他又一边拍一边踹,门内还是没什么反应。
让他现在就跑,他又狠不下心就这么不管了,这要是出事了,他觉得这辈子怕是都会自责,急的他头上开始冒汗。
渐渐的,锁芯里弹子跳动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越来越清晰,手中感受的震动也越来越清晰。
他渐渐沉下心来,直接贴在了门上,那一瞬间,听到的声音,就像是在他脑海中构建出一副清晰无比的画面。
他顺着这幅画面,轻轻一拨,咔嚓一声,门锁开了。
他拉开门的瞬间,眼前一片漆黑,恍惚之间,死寂的气息扑面而来。
黑暗之中,密密麻麻的星光亮起,就像是数不清的眼睛忽然睁开了。
同一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下一刻,光亮渐渐亮起,窗外的火舌忽的一下冒上来一下,他这才看清楚屋内的一切。
他赶忙走上前,发现沙发上的妹子已经不见了,他在屋内找了一下,在卫生间找到了已经吐过一次的妹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将其扛起,冲了出去。
他看着楼下的烟尘不断的蔓延上来,便向着楼顶奔去。
上了天台,从天台来到隔壁单元的,从隔壁单元的楼梯走了下去。
远离了火源,他将邻居妹子放在一棵树下,火警的警报声已经能听到了。
他也坐在地上,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他的心脏在狂跳,一种疲惫感涌上心头。
他刚才根本来不及关注的东西,此刻才注意到。
他的脑海中,冥冥之中,有个东西,让他做出选择。
选择门,还是选择锁。
他念头一闪而过,门和锁什么时候分开了?
就算是他平时做门,都得装上锁调试测试的。
再说了,谁家只装门不装锁,或者连门都没有,只有锁?
这不是有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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