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孙燚丰厚的银子作为支持,陈阳收购船只的效率极高,短短半个多月,就有十一艘船送到燕子矶船坞进行改造。
燕子矶的工匠们几乎回来了八成,制造战船的材料一时半会还送不到,几千汉子将船坞打扫整理整洁后,一个个闲的百般无聊。
都是干活的实在人,受了侯爷的恩惠,拿着月银不干活,心里多少都有些惭愧。
现在一口气送来这些海船,说要改造成武装船,那工匠们顿时找到用武之地。
本身就是建造战船的手艺人,改造武装船,那不都是小菜一碟?为了侯爷的恩情,那这事自然要干的漂亮才行,老齐带着几个手艺最厉害的工匠,迅速制定了最完美的改造方案。
燕子矶船坞,再度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纵使已是冬季,天气寒冷,寒风凛冽,但这里却充满了火热的气息。
工匠们热火朝天的忙碌着,神采奕奕,许多年轻的汉子们只穿着单薄的衣衫,依然是大汗淋漓,满身潮热。
工部来的几名负责协调材料的员外郎鲁昌平陪着陈阳从船坞转了一圈,鲁昌平忍不住叹息道:“我在工部干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工匠们这么卖命,也从来没有见过侯爷做事这么讲究的人,难怪说,侯爷的士兵上了战场无不用命,我算是见识过了。”
陈阳嘿嘿笑:“侯爷钱多,他自已不贪不占,不嫖不赌,用不了几个,咱们就帮他用在刀刃上。”
听陈阳说的随意,鲁昌平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大笑起来,此地远离工部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做事坦荡,这心情自然也大为舒畅。
:“放心吧,这里的工匠许多都是老中青一家三代人,那手艺都是至上往下的传承,干活又快又好,老齐说了,最多半个月,交船给你。”
陈阳轻轻在脸上挠了挠:“我想着抽调三五百人,去舞阳码头做水师的维修保障,这战船日后免不了打打杀杀,冲来撞去的,若是每次都拿到这里维修,未免太麻烦了些。请鲁大人帮忙安排一下。”
:“嘿,小事一桩。你走之前,我保证给你把人安排好。正好坐船回去。”鲁昌平毫不在意的笑着回应:“给侯爷做事,重建大夏水师,本来就是光宗耀祖的事,何况侯爷出手那么大方,是吧,哈哈。。。”
:“好,那我就先告辞了,水师才起步,琐碎事多。”
:“我明白,我就不留陈大人了,大人放心,半个月后,我让人把船给你们送过去。你们也不用来回跑了。告诉侯爷,这活要是干得不好,砍我鲁昌平的脑袋。”
:“哈哈,侯爷是惜才之人,他的刀,不砍自已人。”陈阳双手抱拳,呵呵一笑,与鲁昌平辞别。
冬季,海上风浪并不大,孙燚抱着木盆,坐在船头的甲板上吐了个天昏地暗,习惯骑马的他,居然没有抗住晕船的折磨,上船三四天了,还是没有适应过来。
不仅仅是他,就是上船的一百多名亲兵,现在能安稳站起来的,也不足一半。倒是他自已的两个憨憨亲卫邓先行和陆前方两人恢复的很快,第二天就能在船上健步如飞。这让咱们的孙大帅大感没面子。
老王头提着一个酒壶过来,在孙燚身边坐下,毫不在意孙燚怀里木盆的臭味,笑的很是贱兮兮的:“侯爷,你这样几天了还不适应,我这里有一个妙招,保你过关。”
:“呕~~~~呕呕~~~~咳咳咳咳。”孙燚鼻涕眼泪糊满了脸,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嘴巴还硬的很:“什么妙招,我吐啊吐啊,吐久了,自然就习惯了。我这身子,壮得很。呕~~~”
老王头把酒壶递过去:“上等的烧刀子,一口下去,冻死的人都能醒过来,试试呗?”
:“喝酒就能治晕船?你别逗我。”
:“不敢喝?那就没办法了,你这四天了,吃啥吐啥,这样肯定扛不住的,要不,我们返航,你歇一阵子再说?”老王头高举酒壶,倒出一条酒线,仰头张嘴接住,抹了一把嘴,长长的吐出一口酒气:“爽啊!”
海风吹拂,浓烈的酒味一时竟然吹不散,沉甸甸的像是压在甲板上。
孙燚眼前一亮,闻了这呛人的酒味,自已心头的恶心感似乎消除了一些。
:“来一口试试,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孙燚劈手躲过酒壶,仰头一倒,像是一团火顺着咽喉滑了下去,一路灼烧,倒是将五脏六腑里的污秽恶心之气烧的干净,肚子里烧了起来,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消除不少。
:“咦。。。有效。”孙燚丢在怀里的木盆,仰头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第一口烧的确实厉害,之后几口反而没有那么火辣辣的烧灼感,反而觉得大为沸腾,血都滚烫起来,孙燚扬声吐气:“啊哈~~舒坦!舒坦!”
老王头笑的慈祥:“我就说有用吧?不过这烧刀子的味道,可是没几个人能扛得住。”
:“过瘾,过瘾!”孙燚的脸火辣辣的红了起来,眼珠子都有些红了,气力和精神似乎都恢复过来。这时候肚子咕噜噜的喊叫起来,胃口都好了起来。
孙燚跳起来,涨红着脸:“老王,这酒还有没有?给我那些不争气的兄弟们喝几口,这次丢死人了,等回去不知道要被嘲笑多久。”
:“呵呵,大帅,你有这份心,谁会嘲笑你。谁敢嘲笑你。你是什么身份?和他们一起出海训练,吃一样的苦,受一样的累,你这样的人物,谁见过?我是没见过。”看得出老王头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不是单纯的恭维。
孙燚站起身,扶着船舷站了好一会儿,感受脚下海浪的起伏:“我是水师指挥使,我要不学海战,不学航海,这怎么指挥战斗?别人打仗,我在家里躲着?成何体统。”
:“咦,I老王,你这招可以啊,我还真不晕了。”孙燚松开船舷,在甲板上走了一个来回,虽然还不算太稳当,比之前那个软脚虾的状态可强多了,哈哈大笑起来:“嘿,神了嘿,老子不晕了,一点都不晕了,瞧,走的多稳。”
又摸了摸肚子,苦着脸:“饿了,饿坏了,谁去给我煮一大盆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