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邦玮称之为大丈夫的孙燚孙阿蛮此刻正躺在草地上,悠闲自得,仰望星空。
李砚盘膝坐在他身边,小柱子也是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
时至八月底,秋风渐起。
虫鸣声清亮,偶有马嘶声,静谧的草原,心情格外松弛,几人都不说话,不想破坏这种清幽的感觉。
林全栋颠颠地跑过来,神秘兮兮的:“副帅,有人要见李将军,阿木尔部落来的,叫鲁哈勃克,说是和李将军旧识。”
:“嘿,真好,拐了人家女儿,家长找来了。”小柱子在草地上侧过身来:“大肚哥,我觉得鲁哈儿那个姑娘还不错,不如,娶了她呗,以后咱们在草原上也有个去处。”
李砚站起身来,想要走,转念一想,又坐了下来:“小林子,把他带来,有话当面副帅面说,本来也是他的事。”
林全栋看了孙燚一眼,孙燚扬扬手,示意照办。
林全栋又屁颠颠的跑了,孙燚一骨碌爬起来:“大肚哥,你什么意思?你要我和他谈?”
:“你自已清楚要说什么,又不用我教你。”李砚望着前方的黑暗:“在草原上留个眼线,也不是坏事。”
小柱子也爬起来:“你们现在做事情越来越狡猾了。故意留着北邙这个敌人,让其虚弱不成威胁,又始终还是威胁,对吧?”
:“咦。。。。长脑子了呢。”
:“切。。我都能看的出来,别人会看不出来?仅此这样还不够吧。”小柱子洞悉一切似得:“你们肯定还有后手,让我学习一下。”
孙燚搭上李砚的肩膀:“大肚哥,你小弟长大了,会动脑子,会问问题,现在轮到你为他解惑了。”
李砚扭了扭身子:“等会你听你阿蛮哥怎么和鲁哈勃克交谈,你就能明白他还有什么手段。不过你还能看出来他故意留了一手,也算不错了。”
:“嘿嘿,小柱子,不懂了吧,你家大肚哥想要娶人家姑娘,自已没有台阶下,需要我来做这个和事佬呢。”孙燚笑眯眯地。
李砚出奇的没有反驳,他眼前浮现出鲁哈儿单纯而羞涩的脸庞。她的眼睛清澈见底,热情纯真。每次与她相见时,李砚总能从她的眼中感受到那份深沉的情感,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语还休。
此刻分别在即,李砚不禁略感惆怅。
孙燚轻轻碰了碰李砚:“诶,怎么,真动感情了?”
李砚回过神来,黑夜遮掩了他发烫的脸颊:“说什么呢,胡说八道。”孙燚狐疑的盯了他一眼,李砚虽然神色不变,可是总感觉有些暧昧的味道。
:“我向你介绍过阿木尔部落的情况,你还是想想,这个部落能不能掌握在自已手里吧,如果可以,你能在很长时间里感知草原上的一切。”李砚顾左而言右。
:“手段巧妙点,可以操控他们,对吧?”孙燚明知故问道。
林全栋带着鲁哈勃克过来,随行的还有躲在鲁哈勃克身后的鲁哈儿,鲁哈儿表现的羞涩,让鲁哈勃克也是一阵无力感,他没有想到,自已天性爽直的女儿,居然也有这么乖巧的时候。
:“族长,坐,这位是孙燚孙将军,大夏边军副帅。”李砚向鲁哈勃克介绍,转头又对孙燚说到:“这位是阿木尔部落族长,鲁哈勃克。阿木尔部落是草原上最大的部落,几乎自给自足,与世无争。”
:“坐,鲁哈族长。”孙燚点点头,并不起身,很随意的指了指地上:“坐下聊。族长,我先要感谢你,感谢这一段时间,你对我李将军及众兄弟们的照顾。阿木尔部落这份情谊,我孙燚记住了,日后相见,必有回报。”
鲁哈勃克窘迫的笑了一下,说话也直爽:“没办法,李将军手里掌握着我女儿的性命,我不得不配合李将军的要求。谈不上什么照顾。”
鲁哈儿从她爹身后探出头来,飞快地看了李砚一眼,又立刻收回眼神,居然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哈哈,鲁哈族长言重了,我可是听说,鲁哈儿姑娘在军营里可是自由的很,既没有捆绑,也没人看管,可是自由身呢。只是鲁哈儿姑娘似乎另有所图,不愿意离开,这其中的隐情,想必鲁哈族长也是明白的吧。哈哈。。。”孙燚笑的意味深长。
:“孙副帅快人快语,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我阿木尔部落这段时间,对贵军也算尽心尽力,如今距离大夏不过十天路程,也算是将贵军平安护送到家了。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李将军,小女可配得上李将军?”
鲁哈勃克说着话,扭头看了鲁哈儿一眼,既是宠溺,又是无奈。
月夜星空下,鲁哈儿的小脸染上一层红晕,眼睛有点躲闪,却又熠熠生辉,如星空一般璀璨。
小柱子倏然扭过头,紧紧盯着李砚。孙燚的眼睛微眯,眼角挑起,耐人寻味。就连站在一边的林全栋都绷紧了身子,眼睛悄悄的在鲁哈儿和李砚之间游走不定。
李砚明显的扭捏了一下,又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表情严肃起来:“鲁哈族长,我是大夏人,你们是北邙人,之间的血海深仇,无可调和。鲁哈儿年岁还小,不明白这个道理,鲁哈族长应该比她知道这其中的障碍无可逾越。”
:“不,李将军,如果将军不嫌弃,小女可以与你去大夏生活。”鲁哈勃克似乎早就料到李砚会这样回答,一开口,居然是早有打算。
:“嗯?”这一下,不光是李砚觉得诧异,孙燚也觉得鲁哈勃克这回答实在出乎意料,这并不像是一时脑热说出来的话。
孙燚稍加思索,抢在李砚之前开口问道:“鲁哈族长,你是担心阿木尔族会牵扯到草原上的争端和战乱?你怎么能确定会有战乱?”
鲁哈勃克很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眼巴巴地盯着李砚:“李将军,你意下如何?你放心,我阿木尔部落虽然不算富有,但是肯定也不寒酸,我鲁哈勃克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会亏待她的。”
鲁哈勃克今日的表现有些奇怪,甚至说起来,有些咄咄逼人,这让李砚也有些无从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