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将近,阳堂镇。车队开始驻扎休息。
孙燚和李砚两人骑马站在营地附近小山头上,看着老齐不动声色的分别和几个小旗说了会话,扎营的时候,骑兵驻守的位置明显比平时更加远离了人群,而营地里的人并没有发现这现象,连着几日的旅途,娇生惯养的家眷们吃了点东西,很快就回到车厢休息了。
老齐驱马来到山头上,还是一脸无害的模样:“营正,你们是在这里休息呢,还是一会儿一起下去击杀乱匪?”
孙燚还没有说话,李砚就问:“怎么辨别哪些是自已人,哪些不是?”
:“自已人左手臂上缠白布。”
:“一共会有多少人来?土匪和官兵一起做这个事,你们怎么觉得能保密的住呢?”孙燚追问道。
:“根据目前提供回来的情报,至少会有五六千人,会有守备军兄弟伪装的土匪把骑兵吸引走,然后其他人进场抢劫,我们自已人会把不服从收编的人杀死,留下现场,证明是土匪做的案子。
本来按计划是不留活口的,现在孙营正要求保住这些妇女儿童的命,计划比较难办一些。只能让假土匪将他们绑走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抓了一部分家眷作为人质也是可以的。”老齐也不隐瞒,清清楚楚的把行动计划说了出来。
孙燚在心里推敲了一下总觉得这个计划漏洞百出,牵扯到的人太多了,完全不能保密。
:“刘惜军就这么自信不会被人发现吗?”
:“孙营正,参加今晚计划的人都不会再回平武城了,大家都会伪装成乱匪,驻扎在城外营寨,你还记得虎尾山吗?那里的当家的已经投降刘都尉了,那个营寨算是守备军的一个营寨了。再说了,即使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刘都尉做都做了,自已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之所以还这么费劲掩饰,一是为了清除一些不听话的势力,二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老齐平淡的说。
孙燚看着李砚:“既然这样,我们还要留下来吗?不如我们直接回去平武 吧?”
李砚点点头:“走!”
孙燚转向老齐:“老齐,帮我把小柱子和张铁柱叫过来,我们回城。”
老齐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了眼孙燚,看见他一脸平静,仿佛此件事情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齐欲言又止,点点头,转身策马离去。
李砚看着孙燚,知道孙燚心里不舒服,可是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孙燚的背:“回去怎么说?”
孙燚恶狠狠的说道:“说什么啊,揍他一顿再说,什么事都瞒着我们。”
:“嗯,嗯嗯,好主意,回去揍他一顿解解恨。”
大柱子一脸莫名其妙,小柱子听说要回去找刘惜军,眼神诧异的看了看孙燚,孙燚自然的说道:“我和李砚说了回去揍刘惜军一顿,你们去不去?”
大柱子更是糊里糊涂,小柱子一听就明白孙燚应该是得到了什么答案,他兴致勃勃的问道:“我们也可以揍他吗?”孙燚看着小柱子笑着说:“你哥哥有这资格,你可能没有。。。哈哈。“
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柱子见大家笑的开心,也咧开大嘴笑了起来。
几人策马扬鞭,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
第二日凌晨,几人就赶到了都尉府。孙燚怒气冲冲的往里面闯,门口的亲卫看见几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把头转了过去,当作没有看见,刘四喜早有交代,见到这几位大爷就离远一点,免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闯进都尉府刘惜军的院子,院子中间摆了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满了早餐,刘惜军和江白两个正抱着一碗馄饨慢条斯理的吃着,孙燚大步走过去,把”燚刀“往桌子上一丢,桌子跳了一下。还没有开口,江白就说话:“诶,小孩子,规矩点,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说事情,放心,我站你这边。”
孙燚想都没想,一屁股坐了下来,还招呼了一声:“过来吃饭,吃饱有力气打人。”
几个年轻人赶了一晚上的路,饿的饥肠辘辘,听孙燚这么一说,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下,抓起桌子上的馒头,鸡蛋,包子,油条,馄饨汤埋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转眼间半桌的早餐造了个干净,孙燚用手一抹嘴:“吃饱了!”刘惜军和江白早早就放下了碗筷,安静的看着年轻人的风卷残云般的狼吞虎咽。
:“来吧,看来两位都是幕后人啊,谁先说?”孙燚不客气的直接问,他自已都没有发现,此刻的他身上隐隐散发着一种领导者的气息,面对着刘惜军,江白,他居然没有一丝面对上位者的卑微。
江白把凳子往孙燚方向拖了拖,施施然的坐下:“与我无关,昨天我才知道。”
孙燚鄙夷的看了江白一眼:“小白哥,你们稽秘司的效率真是。。。。”
江白脸微微红了一下,有些恼羞成怒:“你管我稽秘司干嘛?罪魁祸首在你面前,你干他啊。”
:“嗯!会的!”孙燚正视刘惜军:“刘都尉,你把我们当作部下还是兄弟?”
刘惜军斟酌着,想着要怎么开口。
孙燚喊了一声:“柱子!把盔甲脱了。”
大柱子瞪着眼睛看着孙燚,一脸诧异。
小柱子上去就动手:“阿蛮哥叫你脱,你就脱,你怕什么。”
不一会,大柱子的盔甲就卸了下来。:“还有衣裳!”孙燚又喊了一声。
小柱子手脚灵活的扒了大柱子的衣裳,露出雄硕的上半身,身上七八处的伤痕,历历在目。
大柱子有些害羞的咧着嘴傻傻的笑着,孙燚又吼了一声:“笑什么,凶起来!”
大柱子立马收拢笑容,瞪着眼睛,咬着牙关,竭力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孙燚指着大柱子身上的伤:“这一身伤,是王晋勇说要保护好你,才留下来的,王晋勇是我们兄长,我们也把你当作兄长,才会这么拼命。你看着这一身伤,回答我,你把我们当作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