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惜军靠着椅子,把身子姿态舒展开来:“我接到朝廷密旨,说是田武功和唐边土两人之间有些矛盾?”
金亦谷的瞳孔突然缩小,鼻翼翕动,情不自禁的咽了几下口水:“我不是太清楚这事,隐约有听到一点风声。”
孙燚的表情瞬间放松,无风不起浪,这个消息对刘惜军这个阴谋家来说,一定是个破天荒的好事。
:“详细说说呗。”刘惜军当作无所谓的问。背上的肌肉紧张的僵硬起来。这可是至关重要的一份情报。
金亦谷回忆着,缓慢的说着:“这消息知道的人不多,我之所以听说,是因为我哥,我哥有一次来清丰城提粮,说漏嘴了。”
刘惜军和孙燚安静的听金亦谷说话。
:“我问我哥,为什么唐将军要守在平远县,不干脆进驻清丰县,守着清丰县这个大粮仓,不是更有利,何必还要花钱跟安西城那些人买粮,虽然便宜,毕竟还是要花银子。
我哥脱口而出说唐将军不想和官兵正面撕破脸,拼个你死我活。我问他为什么,他没有说的很明白,隐约的意思是唐将军和田武功之间有点小问题,是田武功特别安排了田自在守卫清丰县,唐将军买粮,是需要田武功的同意,按一定额度卖给他的。”
刘惜军面如平湖,心中已是惊涛骇浪,这一趟,来的恰到好处,孙燚一通乱战,打破了自已的计划,却也彻底撕开了内幕。这么说来,安西城的官兵,平远县的唐边土,远在贵平的田武功之间,都是各怀鬼胎,互相顾忌。
:“老金,你哥和唐边土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合作的呢?”
:“我哥和唐边土认识有几年了,之前我哥的商行在贵平有几家分号,似乎那时候他们就认识了,我哥说唐边土这个人侠肝义胆,值得一交,那时候贵平和安西也没有闹匪,商路还算顺畅。”金亦谷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难怪唐边土阵前赎将,这种事,我还真没有听说过,居然还被我碰见过了。哦,对了,刘大人,他哥叫做金亦粟,今天还收到唐边土的信,说是受人之托,要赎老金回去呢。”
:“呵呵,这也是妙人啊。”刘惜军不动声色的缓缓吐出一口长气。:“那老金要回去吗?”
:“不回去了,我本来就是朝廷的人,也是被安西城那些个混账家伙逼着我来入伙与匪军合作的。”金亦谷有点恼。
入夜,刘惜军和孙燚两人的状态还是极其亢奋,白日里从金亦谷口中获取的信息量极大,足够两个家伙琢磨良久。
:“把金亦谷放回去吧,让金亦粟亲自来赎,价钱开高点。”刘惜军手指头在桌子上啪嗒啪嗒的点着。
孙燚摇摇头:“金亦粟肯定不会来,不过将来他们要是买粮,可以找机会见见他,你确定可以让唐边土反过来?那家伙可是讲义气的主,要他背叛田武功,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吧。”
:“嘿嘿,你错了,就是因为讲义气,他才会考虑呢。越是讲义气,越是会为手下人着想。”刘惜军笃定的说道。
孙燚不服气:“你这时机不对啊,他们还没有撕破脸,你现在就贴上去,吃相难看,唐边土会看不起你的。”
:“不会,你打的这一仗,证明了我们的实力,实力面前,每一个人都会特别慎重,不管是官还是匪。正常情况下,一心求死的人,毕竟还不多。”刘惜军比孙燚想的更明白。
:“阿蛮,你想啊,要是我们能把唐边土成功的拉过来,我们在安西不光是少了一个强大的敌人,还能大大充实我们的实力,安西境内肯定没有一合之敌,反过来,贵平的平西军,威胁也大大降低,这样的话,我们可以用很短的时间,平定安西,贵平。”
孙燚挠着头:“我觉得你现在的目标应该是安西城,安西城内那些官匪才是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拿下安西城,可比拉拢唐边土要容易些吧。”
刘惜军倒不反对孙燚的建议:“名义上,我们还是官兵嘛,如果去拿下安西城,未免会授人以柄,朝廷这身皮撕破了,我们也就是乱匪咯。所以嘛,安西城要拿,必须有点技巧才好。”
听了刘惜军的话,孙燚有些沉默,突然问:“朝廷拨付了粮饷吗?我记得你说要找朝廷要军饷粮草的,有消息没?”
:“给了,给了一万人的。”刘惜军突然有些惆怅,:“真奇怪了,我都不知道朝廷那些大人在想什么,他们明明知道我违背圣意,带了这么多队伍来了安西,他们居然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居然还给了粮饷,这特么太意外了。搞的我都没有理由发作。”
:“呵呵,还有事情能让你判断错误啊,那是不是有人看透你了?”孙燚窃笑。
刘惜军摇摇头:“山高水长,金陵城的什么消息都探听不到,朝廷对我们鞭长莫及,我们对朝廷一无所知,真好玩咯。说起来,我们和唐边土更应该是同病相怜啊。”
孙燚这次没有接刘惜军的话。甚至觉得刘惜军有些可怜。
刘惜军沉默许久:”现在暂时不要再有动作了,你安排人把这两座城墙扩建一下,特别是清丰城,一定要具备足够的防守能力,那城内的粮仓一定要严防死守。这粮食对我们极其重要,有他在手,进退攻防主动权就掌握在我们手上。你近期就驻防到清丰县去。”
孙燚点头:”好的,我明白。“
:”行了,唐边土的事我好好斟酌一下,这是个好机会,不能错过,他肯定还会找你买粮,你自已考虑着办,也可以试试他的底线。安西城内,我安排江白带人进去摸摸情况吧。”
说起江白,孙燚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李平平和我都觉得,江白现在状态不太对,过于亢奋和敏感,反应过度了。”
:“什么意思?他身体出了问题吗?”刘惜军嗓子有点嘶哑。
孙燚犹豫着:“平平说不是身体出了问题,是脑子出了问题,想事情太极端,有些失去理性。好像是三爷走了之后,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刘惜军一脸不解:“脑子问题?李平平有说过怎么治疗吗?”
:“没有,这是我和李平平的感觉,要说具体症状,说不出来。”孙燚自已也说不太明白这种感觉。
刘惜军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