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彻底灭了萧族部落,耶律部落士气大振,只略作休整,彻底吹响了反攻的号角,三日后与元古花大战一场,没有萧族部落的掣肘,耶律棠放开手脚,八千破两万,一战而定。
元古花似乎突然就开了窍,眼见不敌,也不做纠缠,收拢残兵,一退再退,同时急报王庭,请求援兵。
耶律棠部下前后鏖战近两个月,也是人疲马乏,并不敢放肆追杀,加上元古花打定主意不恋战,双方攻守易型,你追我跑,战场逐渐向北邙草原中部转移。
元宝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那就是他始终未能掌控真正的军权。
在此之前,他还能够仰仗先皇元昊天的余威和庇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依赖已经变得越来越脆弱不堪。
如今,萧族失去大部精锐,元族一路兵败,他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已所面临的困境,竟是如此棘手。
在草原这片巨大角斗场上,只有拥有强大武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而对于此刻的元宝来说,他已经在这场残酷斗争中的地位岌岌可危、风雨飘摇。
此刻他宛如站在悬崖边缘,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无底深渊。
事实上,他已经看不见什么希望,纷纷扰扰的流言蜚语并没有随着元归青的手段狠辣变得销声匿迹,只是稍微有所收敛,随着萧族,元族兵败的消息传来,谣言死灰复燃,更是来势汹汹。
不仅仅是草原上流传,黑石城内也越发激烈,甚至在王庭里,也因为私下议论谣言,被打杀了好些奴仆。
曾经雄心万丈踌躇满志的元宝终于感受到屁股下这个王位,布满荆棘尖刺,没有足够的份量和能力,坐在上面,每一刻都是煎熬。
朴熙芳对形势的发展恶化如此迅速也深感忧虑,:“大王,现在必须集中全部力量,彻底消灭耶律棠,若是等他回到草原上,勾连其他部落,那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看来,我们都错了,区区大夏骑兵不过是癣疥之疾,而耶律棠,才是心头大患。”
王座上的元宝脸上笼罩着一层灰暗,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疲惫和消沉。只是他眼中燃烧着的杀意却如同鬼火一般,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元宝的喉咙里像是卡了东西,声音沙沙的有些浑浊:“朴大人的意思是,把调派去阻截大夏骑兵的军队再调回去对付耶律棠?”
元归青插话道:“是,大王,草原人尚武,崇拜英雄,耶律棠在数倍与自已的军队连番鏖战,数战数胜,这让许多部落的年轻人追崇。这是极大的威险,若不能及时消除他,他的威望一旦形成,那。。。。。。”
这一次元宝干脆利落:“下令,调集阿木尔,察哈尔、乌拉特、硕和部落,让他们回兵,接应元古花,绞杀耶律棠!”
:“另外,耶律部落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元大人,这么久没有有查到吗?这么一个大部落,两万多人,说没有就没有了?”
:“大王,臣派出眠卒追查许久,暂时还没有找到耶律部落行踪,不过大王放心,臣一定能找到他们。”元归青发誓一样。
:“好,只要我们君臣一心,我就不信一个区区耶律家族,就能翻天!”元宝一拍王座扶手,站起身来,这段日子他着实也清减不少,王服在身,肩膀处都有些松垮。
只是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意识到,军令朝令夕改,本来就是大忌。
鲁哈勃克现在骑虎难下,他派人搜寻了三天,没有找到鲁哈儿,大夏骑兵遣人送了把匕首来,鲁哈勃克一眼就瞧出这把小匕首,是鲁哈儿的贞卫刀,大夏骑兵将领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告诉鲁哈勃克,鲁哈儿现在落在大夏骑兵手里,使其投鼠忌器。
鲁哈儿活着,对鲁哈勃克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大夏人没有杀她,想必是知道她的身份,鲁哈勃克派出好几拨人去和大夏人谈判,大夏人置若罔闻,既不提出条件,也不放人。
两边就形成了一种默契,相距五十里,不急不缓的向西北方向行军。
鲁哈勃克甚至将手里的士兵派遣出去,在大夏骑兵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警戒圈子,防止其他部落攻击他们,误伤鲁哈儿。
天气越发炎热,行军改成早晚,避开中午酷暑。
行军路上,鲁哈儿作为俘虏,并没有俘虏的觉悟,发现大夏人并不想杀她,她也没有表现出落入敌手的惊恐不安,似乎得过且过,随遇而安。
不过只过了三两天,明眼人就看出来这个草原女子对李砚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关注。大大咧咧的鲁哈儿只有面对李砚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小女子的娇羞神态。
虽然,鲁哈儿自以为掩饰的很好。
小柱子躲在一处小小的阴凉下,打仗似的啃着一块发霉的硬面饼,眼睛瞟向一边,眼珠子转的飞快。
远处鲁哈儿找到一处阴凉斜坡,指挥看守她的两个士兵贴着边挖了一个大坑,躲了进去,看起来很是凉爽的感觉。
小柱子顿时觉得有些忿忿不平,这还有一个俘虏的觉悟吗?指挥老子的兵干活?:“诶,大肚哥,你留着这个女子不杀不放,是准备来个草原情缘吗?”
:“哼哼,情缘?孽缘才是。李砚李将军,你要是对不起我家俏俏,哼哼,会是什么后果,你自已知道。”
小柱子长长咦了一声:“干嘛,卢大狗,你敢威胁我大肚哥?我大肚哥堂堂五品骁骑将军,就算是多娶几个女子,又如何?”
卢大狗大狗脸拉的老长:“老子还没有媳妇呢,你们就准备娶二房?”
小柱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嘴里的饼屑喷飞,:“我怎么听出浓浓的酸味呢?卢大狗,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放屁,老子看得上这样没规没矩的野丫头?”话说的难听,卢大狗的眼珠子往鲁哈儿方向瞟了一眼,又迅速做贼心虚的喊道:“猴子,给你家老大弄点水来, 他要噎死了。”
:“你们两个不累就滚出去晒太阳,别吵老子。”李砚不动声色的骂了一句,眼睛钉在舆图上,半天没有移动。
李砚现在还没有想清楚,到底要怎么处理一个鲁哈儿,如何才能获取最大利益。
身为主将,异国他乡,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外族人,而且,儿女情长远远不如自家兄弟的性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