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军不计代价的开始行军,无论李砚怎么攻击,他们就是不再停留或者反击,被攻击到的时候,就拼一下,拼不到认命。拼死一个骑兵有赚,这样一来,骑兵营造成的伤害对于这么一支大部队来说就无关紧要了,而且骑兵几次冲击后,体力和马力都大幅下降,也增加了一些伤亡。李砚挥挥手,命令撤退。骑兵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奔波,战斗,需要恢复体力。
另一路的田原部,在陈伟阳的暗示下,不急不缓的进军,这一部的力量,都是陈伟阳自已的嫡系,大局在握的情况下,何必要去损耗自已的兵马,这都是真金白银养出来的。反正曹力的队伍在陈伟星陈大王的眼皮下,肯定不得不拼命赶路,他喜欢表现自已,那就给他机会表现吧。
跑出去的近卫军和守备军加起来也有近两万人,几近困兽,一定会殊死一搏的,想吃下这两万人,肯定要付出足够的代价,那么,就让曹力去承担吧。等自已的军队赶去,正好可以捡到大便宜。
李砚的骑兵喂食了马匹,自已垫了垫肚子,开始向突围方向移动,那里还有八百重甲,那可是阿蛮精挑细选千锤百炼出来的宝贝,这要是损实了,阿蛮会哭死的。而且那里还有最重要的兄弟,大柱子,铁汉大柱子,熊罴大柱子,想起憨憨厚厚的大柱子,又想起鬼灵精怪的小柱子,李砚抿紧了鲜艳的嘴唇,都是一个爹妈生出来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想着小柱子,远处几匹战马疾驰而来,不多会两边人马迎面遇上。
小柱子一脸憔悴,嘴唇干裂:“大肚哥,另一路匪军行进速度很慢,估计还要两个时辰才能赶上来,不足为虑。”
李砚拿起水袋,递到小柱子面前:“喝点水,歇歇。刚才我去骚扰了曹力部,他们现在也离得远。至少要一个多时辰才能赶到。我们可以安心撤离了。”
:“嗯,咕嘟咕嘟。”小柱子抬头灌水,李砚才突然发现,小柱子居然了喉结,这个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家伙,不知不觉也长大了。
李砚带着众骑兵赶回坡口,大柱子等重甲兵已经装备齐整,等待即将到来的恶战,却不料先等来了骑兵,大柱子看着骑士们一身尘土,满脸倦意,心里知道是骑兵兄弟们为自已争取到宝贵的撤离时间,百感交集。
:“全体重甲士兵,向骑兵兄弟们致谢!”
:“呼!呼呼!!”重甲士兵们站直身体,右手握拳,在左胸口用力捶打,战甲咣咣作响,孙燚训练时候说过,这是远古时期重甲骑士最高的致谢礼节。骑兵兄弟们的浴血奋战,值得这一礼。
李砚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们,准备撤退!让匪军来吃屁吧。”李砚平日里严苛规矩,并不和士兵们开玩笑,此刻却童心大发。
而陈伟星在路上会合了田原部追到坡口的时候,只有遍地尸首以及断刀残枪,风声呜咽。
陈伟星大怒,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岂能善罢甘休,他当着士兵们的面,怒斥陈伟阳和田原,因为他们的行军迟缓,让官兵逃之夭夭。责令其部务必火速追赶,不得有误,再误了军机,提头来见。
陈伟阳原本还想狡辩两句,但见此刻的陈伟星怒火中烧,大有一言不合拖下去斩首示众的气势,陈伟阳心里还是怕了,他带着田原灰溜溜的逃回自已军队里。
田原见精神萎靡的陈伟阳,小心的问道:“二首领,现在该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军令如山,还不下令追击,全军跑步追击,路上不得休息。”陈伟阳没好气的喊道。
近卫军和守备军一路疾驰,终于在二个多时辰内赶到松石山,说是叫做松石山,实际上只是一个小山头,山上全是半风化的石头,山下有一条小河,河两边星罗密布的许多大大小小的池塘,只有一条易行道路翻过松石山通往他处,这一处位置,狭窄,行军布阵施展不开,只要挡住这个上山的路,想要绕行,那就是百里以上的距离,也算易守难攻之处。逃亡的军队到了这里,才算彻底有了活路。
孙燚站在山坡,看着队伍缓慢的通过山路,周飞跟随最后的队伍上来,看着这个地形,心情放松的对孙燚说:“孙将军,这地形好啊,守在这里,一夫当关啊。”
孙燚叉着腰点头回应:“是啊,到了这里,才算能松口气了,我安排人防守,你去让兄弟们好好歇一歇,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周飞拍拍胸口:”防守的事让我来,你去歇歇吧。”
:“不用不用,我还在这里等殿后的兄弟们。我两个好兄弟都还在后面,没见到他们我也不能放心。你先安排弟兄们休息吧。对了,周围还是要安排警戒,不能太放松警惕,这里距离匪军大本营湘水城也只有几十里地。”孙燚叮嘱道。
:“也行,那我先去安排,一会儿我来替你啊。”周飞也不磨叽,爽快离去。
日头过了正午,孙燚从何斌的队伍里抽出五百人,在山脊上戒备。自已则爬上山头,盘膝坐下,微风徐来,阳光照在脸上,身上。孙燚放松了身体,眺望远方。
下过了几场雨,山下的池塘里都蓄了了一些水,阳光下明晃晃的像无数面亮晶晶的眼睛。小河水很浅,轻盈的从河底石块间游过。地里的野草几天就蹿起很高,一眼望过去,绿油油的一片,充满生机。天空蔚蓝,白云浅浅,偶有小鸟掠过,孙燚满心感慨的看着山下景色,这才是岁月静好的人间吧,这样美丽的世间,最是应该让百姓安居乐业,又怎么该被厮杀和鲜血玷污。
山下传来士兵们嘈杂的声音,声音里也透露出一丝轻松和庆幸。无论如何,从层层包围中逃出生天呢,这本身就是值得庆幸,虽然此刻还没有完全脱离险境,毕竟也是远离了危险。不出意外的话,这里的多数人都可以平安的回家。
而任谁都没有想到,此刻近卫军指挥长陈卫虹陷入无比尴尬的场面,投降保命还是自杀谢罪,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