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掏出舆图,看了几眼,又放回怀里,舆图上的每一条路,每一个村子早早都记在他脑子里,拿出来看看,也只是为了更确定自已的判断而已。
:“这都多少天了,要出援兵应该三天前就要出来了。平远县难道会看着清丰县落入官兵手中而无动于衷?”李砚眉头紧皱,眉毛振翅欲飞,他明白清丰县对匪军的重要性,这是他们最主要的粮食来源。
:“传令下去,全军向前三十里,以石磨村,土围堡一线为新的侦查线,加强戒备,尽量不要暴露行踪。”李砚深呼吸几下,起身下达命令。
石磨村距离平远县不足五十里地,有点风吹草动,消息很快就传到平远县,果然,即使陷阵营的骑兵们很小心的隐匿行踪,平武骑兵出现在石磨村的消息还是出现在唐边土的面前。
许多事依旧一身武将打扮,一把络腮胡子杂乱发亮:“特么的,官兵胆子不小啊,居然出现在这么近的地方,这是来挑衅的吧。将军,你下令吧,老子亲自去,不把这些家伙的鸟蛋黄挤出来,就算我许多废物。”
:“瞧瞧你,急什么啊,都知道这是在挑衅了,你还上当吗?”唐边土饶有兴趣的看着情报。
:“情报上说,发现的都是骑兵,我记得平武军有五千骑兵吧?这数量可不少了,我们这里也不过八千骑兵,骑兵对战,你有信心吗?”
许多事哼了一声:“废话,我打不死他们吧。又不是没见过官兵的骑兵,牵出来一看,哈哈,都特么的和驴子骡子一样,那也叫骑兵?”
:“不不不,别大意,朝廷既然让他们千里支援安西,应该不是之前见过的那种假把式,别小看他们,休山县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势力在纠缠,结果给外来的人轻松拿下,能兵不血刃的拿下休山,不简单呢。”唐边土表情甚是严肃。
许多事焦躁的很:“那也不能示弱啊,这明摆就是在挑衅,如果我们没有反应,他们肯定会得寸进尺。到时候这周边的人会怎么看我们平西军?被官兵追到门口了,还不敢还手吗?”
:“急什么,你好好想想,他们为什么要逼到我们门口,他们一共不过两万人马,又要攻打兰田,又要防御清丰县,哪有这么多人手对付我们呢?对了,兰田那里有情报回来吗?好些天没有消息了。”
:“没有,按理说前天就该有消息回报了。”说到这里,许多说话冷静了一些:“你说,会不会是情报传递路上被拦截了?”
:“许多事,你们骑兵斥候警戒距离是多少远?”
:“三十里。”
:“命令他们往前五十里,这距离应该能和对面的斥候碰一碰了,去看看对手的实力。”唐边土神色严峻的说道:“马上就去。”
许多事转身就走:“是,我立刻去。”
唐边土大喝道:“站住!你不要自已去,让你的斥候去。另外,通知你的骑兵旅做好准备,随时出击。嗯,多带些粮草。前面有没有补给还很难说。事情通知下去马上回来。”
:“是,明白。“许多事脸色有些悻悻的走了出去,,唐边土直接道破了他的意图。
唐边土沉吟片刻:”来人,喊一旅旗邹横,三旅旗屠戈来议事。”
李砚自已都没有想到,自已的无心之举,居然无意间捅翻了马蜂窝,平远县军营顿时喧闹起来。
十一月初九,平武右军指挥使孙燚,带手下旅旗周飞,高胜宪等人在投降匪军将领金亦谷,严混的配合下,诈开清丰县城门。
清丰县丰裕将军田自在组织人马反扑,双方人马在县城内展开惨烈巷战,厮杀良久,大街小巷处处杀戮和战火,双方伤亡惨重,最后孙燚的亲兵营着重甲闯阵,硬生生杀透田自在最后的防线,田自在及其部下张六安丧命于乱战之中。自此,匪军斗志皆失,纷纷逃离,逃之不及者,跪地投降。平武右军彻底占领清丰县。
此一战,平武军占据安西境内最重要的产粮之地,局势一片大好。
得胜者孙燚并没有开心起来,他灰头土脸的卑微的站在清丰县衙大堂,江白大爷正逮着他破口大骂。孙燚低眉顺眼的卑躬屈膝,不敢反驳。
当大家看见江白大爷身上鲜血淋漓怒气冲冲出现在这不该出现的地方时,聪明的人早都趁他不注意的时候逃之夭夭,只有善良的大柱子带着亲兵们将县衙大堂外围紧紧看守起来,不是怕有敌袭,只是为了可怜的指挥使大人。
江白大爷怒不可遏,情绪激动,身上的伤口鲜血流个不停,李平平背着药箱晃晃悠悠的溜达进来,丝毫不显紧张。脸上挂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无辜表情,找了一个椅子坐下,药箱抱在怀里,不慌不忙。
:“你是指挥使啊,你知道清丰县的重要性在哪吗?知道吗?你脑子就想着打仗,想过没有为什么打仗啊?啊?”江白脸上红一块,黑一块,头发也被刀削了一样,缺了一大块,乱七八糟,不成样子。
孙燚缩头,又不知道错在哪了,可是江白这么愤怒,一定是有自已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耳朵里充斥着江白的怒吼,脑子转的飞快。嘴里却不经过大脑的脱口而出:“小白哥,你是被自已兄弟们误伤了吗?这乱糟糟的你也看见了,打的那么乱,这也怪不的我啊。”
江白伸手一巴掌拍在孙燚脖子上:“卧槽,你在想什么啊。老子说的是这个吗,说的是这个吗?”
孙燚缩了缩头,颇是有些无奈,脑子又疯狂的转动起来,脱口而出:“总不能说这个田自在是你的线人吧,那我也不知道啊,你们做事鬼鬼祟祟的,什么都不说明白,我怎么会知道嘛。”
:“啊?什么?田自在是线人?谁的线人?”江白愣了一下,反问道,问完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你以为我是神仙吗?啊?什么都是我的线人?”手又控制不住的扬了起来。
:“差不多行了,你打的可是我们平武右军指挥使。”坐在一边的李平平突然说了一声。
江白手扬起来,欲打不打,一时好像不好意思收回去。
:“你的脸好像有道划痕,再不治疗的话,可能要留一大块疤。”李平平慢条斯理的跟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