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子身上始终弥漫着一股阴沉的气息,虽然也正常的笑,正常的说话,那眼神里始终有那么一点诡异的凶光,特别当信田长岸信誓旦旦向孙燚表忠心的时候,大柱子往往低着头不做声。
散去众人,孙燚带着大柱子,小柱子,卢小青走上码头,码头忙碌了一天,众将士都歇息去了,只有骑兵清脆的马蹄声敲响了码头上的石板路。
几人在海边坐下,孙燚开门见山的问:“柱子哥,家里有啥事?”
:“朝廷任命杜宇鸣和陈锋驻兵山海关。嗯,两人现在不为兵部约束,直接隶属陛下,只听命于陛下。把白定平和刘岐山的军队调到后方去了。”
孙燚脸色微微一变,又微笑起来:“时机选的不错,我们接连大战,兵力大损,我这一杆子又杵到这几千里之外,就算赢了回去,手里也剩不下多少人了,正是最虚弱的时候。不错,不错,好歹算有些长进。。
卢小青听大柱子这么说,眼睛都瞪了起来:“我在的时候你们怎么都不说一声呢?这样情况你们还把炎峰山城三成的兵力带出来?”
:“没事,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对炎峰山城动手,毕竟我还生死未卜呢。”孙燚笑笑,笑容有些淡然。
大柱子深呼吸了几次,还是忍不住:“那个东瀛鬼子就是带兵攻打炎峰山城的主将?这次炎峰山城死伤那么多老兄弟,都是拜他所赐,你还留着他的性命?周飞都是一个废人了,这辈子都拿不起刀枪!。”
:“哈~~我就猜是这样。”孙燚又笑的露出大牙::“柱子哥,鬼子屠尽了整个舞阳城,从那一天起,我就没有让他们活下来。只不过,利用他们的手,杀光他们的族人,不爽快吗?”
大柱子抬起头来,很认真严肃的:“杀了他,杀了他们!”
孙燚也没有回答,只是真诚的看着大柱子的眼睛,狠狠点了点头。
孙燚转过头,眼中有凶光闪烁:“卢小青,明天开始,你沿着海岸线,将所有东瀛人的码头,都给我扫荡一遍,所有码头港口都给我放火烧了,任何船只全部击沉,一个不能放过。”
:“我拿下安平京后,会往东边杀过去,杀穿东瀛全境,来一次彻彻底底的斩草除根。你在东边的宜兰港等我,两个月,最多两个月,我们在宜兰港会合!”
卢小青黑乎乎的脸笑的只有两排牙:“两个月啊?行,时间足够,不影响我们海盗船发财。跑了两趟,不弄点银子回去,怪可惜的。”
清晨,阳光自海面升起,映的江户港口亮亮堂堂,一支大军阵列整齐,士气澎湃。仿佛一支蓄满了力的长箭,箭头所向,九百里外的东瀛帝都,安平城。
孙燚身着厚重的战甲,那冰冷的金属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一步一步,沉稳而坚毅地从队伍的最后方走到军阵前列。
当他终于站定在阵列之前,微微扬起头,目光如炬地扫视过眼前这万名热血儿郎。随后,他高高地举起右臂,那动作简洁而有力,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更没有蛊惑人心的豪言壮语。
猛地一挥而下,同时口中爆发出一声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怒吼:“兄弟们,干他娘的!”
这一声呼喊,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导火索。刹那间,“干他娘的!干他娘的!” 的呐喊声如汹涌澎湃的海啸一般,从队伍的前排迅速向后蔓延,瞬间席卷了整个万余人的大军。
每一个士兵都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气势如虹,他们要用最直接、最质朴的方式,在这片战场上书写属于他们的荣耀与传奇。
北伐大军开动,一路向北。军旗在风中烈烈作响,似是发出战斗的檄文,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江户都城上示警锣鼓声乍起,守护小原郎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呆愣在原地,直至城上守军满脸焦急地前来通报,他才如大梦初醒,瞬间被惊出一身冷汗,匆匆忙忙地朝着城头奔去。
小原郎在这慌乱奔往城头的途中,心中满是惊惶与疑惑。他脚步虚浮踉跄,好几次险些摔倒,那身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精致衣袍,此刻凌乱不堪,将他内心的狼狈尽显无遗。
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同一个问题:怎么可能?按情报所言,大夏军队主力明明都集中在西京道,为何如今却在南海道江户港方向如鬼魅般突兀地出现在自家城门口?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与认知。
由于拱卫帝都的战略安排,南海道一线的军队力量已被大量抽调,此刻正是军备最为空虚的时刻,大夏军队这时候出现在江户城前,若是兵力强盛,则可以势如破竹,长驱直入,那帝都危险!
小原郎还在胡思乱想,尚未登上城头,南城门处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声,恍若晴天霹雳,又如大地撕裂的哀号,整个街道都在剧烈颤抖,竟让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颤抖。
小原郎双手扶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已发软的双腿重新找回些许力量,努力稳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形。好不容易感觉稍微缓过神来,正准备鼓起勇气继续迈步前行时,抬眼间,只见南边天空瞬间被一片浓重的黑色浓烟所笼罩,迅速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凄厉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无数的身影从南城门方向奔来,这些人奔跑的姿势极为狼狈,手脚并用,互相推搡着,踩踏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他们的衣衫早已被扯得褴褛不堪,有的甚至浑身是血,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遮挡住了那写满恐惧与绝望的神情。他们不顾一切地向前冲,不知道受到什么样的惊吓。
而让小原郎更绝望的,是人群后面,出现零零散散士兵的也在抱头鼠窜。人数也越来越多。
小原郎还算有点担当,坚持着继续往南城走,下一刻,南城守将抱着半截手臂,在几个亲兵的簇拥下迎面跑来,手臂上只是随便包扎了一下,鲜血滴滴答答溜了一地。
:“小原君!跑!快跑!敌军势大!”守将面色苍白,脚步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