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窃窃私语一个下午,夜幕降临时分,孙燚满意和两人拥抱告别,李砚板着脸冷冷站在一边,没有像孙燚那么热情。
他也没法热情,孙燚抱着鲁哈勃克热情地称兄道弟,他的身份,已经无形被降低了一个辈分。
孙燚一行人与鲁哈勃克告别,在黑暗里看着星星的方向,一直赶路到深夜,又换了一个方位行了好几里路,找了一处避风的山坡下休息,初秋草原的夜晚已经有些寒意,一行人不敢生火,披着毛毯御寒。
李砚嚼着一大块牛肉条,牛肉熏制的很硬实,李砚咬牙切齿地撕咬着,面目狰狞,瞅着孙燚的眼光都有些不怀好意。
孙燚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偏偏又装作视而不见:“大肚哥,这次危机解除,我一定给你办一个最隆重最丰盛的婚礼。纵使百年之后,草原上一定还有你婚礼的传说!”
李砚用力撕下一条牛肉,牙齿发出瘆人的咀嚼声,腮边的肌肉一鼓一鼓的,还在为孙燚占他便宜的事耿耿于怀。
孙燚息事宁人的投降示好,刻意挤出一脸谄媚的笑“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大肚哥,你岳父大人还是明事理。他能够在这关键的时刻,认清局势,做出明智的抉择。他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自已的女儿,更是为了整个草原的和平未来。”
别说,其实我觉得他比那个元宝更适合最北邙的王。他阿木尔部落有足够实力,和草原各部落也没有太多恩怨,与大夏也不存在什么深仇大恨,威望也足,他做这个北邙王,对大夏和北邙的将来的和平繁荣会更有帮助。”
:“有这样一位明事理的岳父大人,是你的幸运啊。我有你这样的兄弟,是我的幸运啊。大肚哥,我这个天命福将,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等以后你和鲁哈儿有了儿子,你就是北邙王的爹!哈哈,我就是北邙王的干爹!以后我俩兄弟在草原上,不也是可以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李砚的脸红了,不知道是吃牛肉干太用力,还是被孙燚说的害羞了。
他忿忿道:“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觉得元宝会不会上钩?”
孙燚摩挲着几天时间就变得浓密的胡须,阴森森地笑:“元宝这次必死无疑,只不过是需要一个最好的时机。怎么说也是北邙王,要死的其所,死的重于泰山。他不死,北邙人怎么能与我们一起同仇敌忾呢?”
:“你现在有些阴险,和谁学的?”李砚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牛肉干,啃又啃不动,丢又不舍得。
孙燚从他手里抢过那半块牛肉干,慢条斯理地用牙齿一点点噬咬着牛肉干,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说道:“什么阴险?你别毁谤我。我这是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嘿嘿。。。。。。”
一阵凉风吹来,孙燚缩了缩身子:“天气要冷了,我估摸着再有一个月就该下雪,希望东瀛人不会选择这样的天气动兵,多给老子一点时间,我水师又能多造出几艘战船。”
:“阿蛮,其实你想过没有,只要元宝早死了,东瀛人得不到北邙的支持,他们会不会就此缩回去,这场战争,也就不会爆发?”李砚动了动身子,有些费解的问孙燚。
:“不行,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不让东瀛人吃一个大苦头,多死上些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大夏有多强大。”
孙燚微微眯起眼睛,望着远方黑沉沉的夜幕,神色凝重。“这场战争,必须一次性把东瀛人打怕,才能换来长期的安宁。”
李砚听了孙燚的话,也缓缓望向那无尽的黑暗,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你说得对,若是不能让他们彻底惧怕,日后必定还会生出祸端。只是这一战,必定艰难万分。”
孙燚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坚定:“艰难又如何?咱们兄弟害怕艰难吗?这些年,谁不是从最艰难的环境里摸爬滚打出来的?”
李砚默默伸出手掌,在孙燚面前停留,孙燚先是愣了一下,迅速明白过来,伸出手掌,用力的拍在李砚手掌中:“兄弟齐心!”
李砚嘴角一翘,笑容张扬,小声又坚决道:“其利断金!”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笑容爽朗,无声无息。
元宝这些日子精神有些焦虑,焦虑的他好些个晚上没有睡好觉,年纪轻轻不过三十岁的他,青黑厚重的眼袋看着就像是长期纵欲过度。
东瀛人这一走,又是一个多月没有一点消息,他心里难免有些担忧,毕竟他已经悄悄的与一些部落首领达成共识。拖的时间越久,暴露的风险越大。
他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王帐里,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思索。他一遍遍的推敲自已的计划,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和这个精心谋划的方案。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伴随着大脑飞速的运转。
他仔细回忆着计划的每一个环节,唯恐还有什么疏忽的地方。每一次重新审视,似乎总能找到一点儿不起眼的缺失。
那些小小的漏洞,在他的眼中却如同巨大的隐患,让他不得不高度重视。为了这一点缺失,他几乎又要调整思路,反复斟酌每一个步骤的可行性和可能出现的后果。他在脑海中模拟着各种场景,试图找出最佳的解决方案,确保万无一失。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的自信也逐渐在这细致的审视中逐渐消失。曾经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一次次的自我质疑中变得不再那么确定。
心里的疑虑又被自已的谨慎所放大,他开始担心那些无法预料的变数,担心哪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整个计划的失败。
他不断地告诉自已要更加小心,要把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周全,不能有丝毫的侥幸心理。这种压力让他感到疲惫不堪,但他却不敢停下,因为这场谋划关乎着重大的利益和未来。
元草花几次入的王帐里,眼见着他变得形销骨立,憔悴不堪。脸颊凹陷,颧骨高高凸起,眼神疲惫却又泛着兴奋的红光,亢奋痴迷又患得患失,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想要规劝几句,却又无奈叹息,悄然退出王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