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江都的城头上,东瀛士兵辛辛苦苦的加固城墙,准备守城器械,房子都扒了不少,将大梁搬上城头作檑木使用,津江都的街上,都看不见那些挎着武士刀,日日游手好闲的浪人武士,无论自愿不自愿,现在都补充进军队里。
帝都送来消息,已经命令和泉都派了三万兵马前来支援,要求山口凉介一定要坚守城池半个月以上。
山口凉介犹自不安心,又将城内多数青壮男人组织在一起作为预备队,平时可以做民夫用,关键时候,好歹也有一把力气,上城头丢两块石头还是没有问题。
这么一看,似乎也能组织起十几万人守城,也许能多守住几天吧。
万事具备,山口凉介怀着忐忑的心情,等着大夏骑兵的攻城,偏偏一连两日,大夏骑兵安营扎寨,按兵不动。越是等待,山口凉介越是不安,自已在等援军,大夏军队在等待什么?
山口凉介的担忧终于在三日后的中午,得到了验证。
城下两里处,在一队骑兵的簇拥下,大夏军营里驶出几百匹拖拽着重物的战马,战马在距离城池二里左右停下,卸下一些黑乎乎的黑色的空心管子。
许多士兵围绕着管子忙乎了一阵,管子斜斜地竖在带有轮子的支架上,管口对准城门口,阳光照耀下,隐隐闪着光,像是一排獠牙。
山口凉介扶着腰间的武士刀,站在城头上看了许久,因为从来不曾见过,心里更为不安。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士刀的刀柄,刀鞘上精美的纹路硌着手心,却丝毫不能缓解他内心的不安。那是一种面对未知的恐惧。
一瞬间,鼓角齐鸣。
大夏骑兵闻声而动,倾巢而出。马蹄声动,尘烟四起,数千骑兵分别绕向城墙四周,似乎要将整座城包围起来。
山口凉介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已镇定下来。猛地抽出腰间武士刀:“弓箭手准备!”
下一刻,正面的大夏军队中突然爆发一阵剧烈轰鸣,仿若万千雷霆在刹那间同时炸响。烟雾升腾,似乎发生了什么混乱。
山口凉介一喜,然而,还不等他脸上的惊喜之色完全绽放,天空中一片小黑点便如鬼魅般在他的视线里迅速放大。那小黑点来势汹汹,发出恐怖的呼啸,划破长空,直逼津江都。
城头猛地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仿若天崩地裂一般。这声巨响如同汹涌澎湃的海啸,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整个津江都的城墙都在这股强大的冲击力下剧烈颤抖,痛苦呻吟。
炮弹砸落之处,一团红色火团瞬间爆开,城墙凹陷下去一个巨大的坑洞,尘土沙石如喷泉般高高扬起,遮蔽了天空,让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片昏暗与混沌之中。
无数炮弹落在城墙上,土城如脆弱的积木般瞬间崩裂粉碎,化作无数致命的碎屑,向着四周飞溅而出。
城头地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捶打,守在城头上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冲击震得东倒西歪,许多人甚至直接被强大的气流掀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城墙之下,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那些侥幸未被击飞的士兵,也被震得七荤八素,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一片迷茫,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无助,完全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和能力。
山口凉介紧紧地抓住城墙垛口,才勉强稳住自已的身形,手里的武士刀早就不知道甩落到何方,尘土飞扬间一声巨响,一团火光在城头绽放,火光一闪即逝,迎面一阵狂风袭来,城头上露出一个凹陷的坑洞,之间两个趴在地上的士兵荡然无存,只留下一摊黑色的痕迹。
他的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那炮弹造成的惨烈景象,心中被深深的震撼与恐惧所填满,他知道,一场噩梦般的灾难即将降临在津江都。
:“呜~呜呜~~~”远处的轰鸣声已然听不清楚,但那呼啸而来的声音,却深深刺入他的耳朵里,城头再一次地动山摇起来,一团温热的东西拍在他的脸上,他随手一扯,眼睛猛地收缩了一下,手里拿着竟然是半只撕碎的耳朵。
城墙剧烈摇晃了几下,轰隆一声响,他居然坐不稳当,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一边翻滚下去,他手忙脚乱的伸手乱抓,一个护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硬生生的将他的身子拔了上去,扭头一看,身后的城墙已经垮了好几截,像是被斩成几段的蛇身,松垮瘫软。
城头上的士兵要不就是瘫软的趴在地上,全身颤抖,动也不敢动,要不就慌不择路,顺着内墙一跃而下,还有许多人在火光冲天中四分五裂,残肢断臂四处飞散。
山口凉介瘫坐在地上,手脚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直至下一刻,一团火焰将他彻底包围,火焰消失,山口凉介也消失了。
炮火整整肆虐了半个时辰,津江都仿佛陷入了世界末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如汹涌的怒涛,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人们的耳膜,大地剧烈颤抖,仿佛不堪重负。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垮塌声,一大段城墙轰然倒下,激起了遮天蔽日的烟尘。
在那弥漫的烟尘里,津江都的西侧城墙已化作一片废墟,无数东瀛士兵,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慌乱,他们如丧家之犬般丢盔弃甲,疯狂地朝着城里逃窜。
炮火却好似长了眼睛一般,一路追逐着这些奔逃的身影。爆炸声此起彼伏,大地被撕裂出巨大的坑洼,弹片横飞,无声无息的撞入血肉之躯中,东瀛士兵们在这如恶魔咆哮般的炮火追逐下,毫无还手之力,他们的惨叫被轰鸣声淹没,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瞬间在硝烟中灰飞烟灭。
慌不择路的士兵们一头钻进屋子里,指望能躲避着无情的打击,下一刻,一枚炮弹落下,将低矮的木屋炸的四分五裂。
街道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破碎的盔甲武器,鲜血如蜿蜒的溪流般流淌,汇聚成一片片血泊。
幸存的士兵们仍不顾一切地向前冲,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死亡的炼狱。
而城外的大夏骑兵,望着那已经被轰开缺口的城墙,眼神冷漠,他们缓缓抽出战刀,准备向着这座摇摇欲坠的城池发起最后的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