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连续的晴天霹雳般的巨响,瞬间惊动了城外正在待命的阿木尔部落的两万大军。另外两个部落组成的一万大军更是瞬间就乱作一团,人仰马嘶。
战马躁动不安,双眼圆睁,闪烁着惊恐的光芒,它们猛地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疯狂地挥舞,每一匹马都在高声长嘶,躁动不安,完全不受控制。马蹄疯狂地蹬踏地面,扬起大片尘土,有的战马甚至挣脱缰绳,发了疯似的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士兵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面色大变,他们紧紧地拉住缰绳,安抚受惊的战马,几万人的队伍一瞬间就混乱不堪起来。
鲁哈勃克也被巨响震得心神不宁,城内发出的动静,比他见识过的火炮的威力更加震撼,他用力的勒住缰绳,控制住战马,望向城门的方向复杂的眼神中,还隐隐透着一种对这场战争局势失控的不安。
孙燚突然出现在城头,手里提着一颗人头,血淋淋的也看不清楚是谁。他抓着头发晃了几下,随手将人头放在旁边的墙垛上,大义凛然放声喊道:“元宝违背盟约,大胆犯上,其罪当诛!现已枭首,你等是战是降?”
城下负责掠阵的三万人马动荡不安,又听孙燚喊道:“我大夏将士五万,已经将镇北口严密封锁,你等无处可逃!若是下马投降,则既往不咎!若是执迷不悟,我大夏将士必将追杀你部落于天涯海角,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两个小部落的族长虽然也看不清楚那人头的模样,却也知道城内发出这般动静,一定是有大事发生,城内的厮杀声明显变得稀疏,而这时候城头出现大夏将军,说明城内的局势一定不乐观,他们面面相觑,并不敢出声,更不敢自作主张。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远处的阿木尔部落。
鲁哈勃克驱马来到城下,仰望孙燚:“你随便拿个人头出来,就说是大王已经被枭首,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孙燚嘿嘿一笑:“不信的话,城门是开着的,你们进来瞧一瞧啊。”
火油烧尽,城门口的火焰也逐渐熄灭,只是被堵的严实,看不清楚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硬要闯进去,在几万人面前,那点障碍也就是花一点时间而已,并不是问题。
只是,谁敢进去呢?鲁哈勃克表现出一点为难之意。
这就足够了,他身为北邙草原的部落族长,自然也不想让其他部落看见自已与大夏人勾结,有些事,能做不能说。鲁哈勃克是个聪明人。
孙燚也是不屑一顾的嚣张模样:“瞧你们也没有这个胆子,要不,你们在外面多等一会儿,一会儿我的部下将会在山海关前筑一座大大的京观,欢迎你们欣赏。”
鲁哈勃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沟壑纵横。
作为草原人,他有着自已的骄傲和尊严,尽管他对元宝以及元族部落这些年的某些行径确实心存不满,可在他的心中,草原民族的荣誉是不容践踏的。
孙燚那 “筑京观” 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在草原人的传统里,这种行为是对敌人最大的羞辱,是一种残忍到极致的手段。他可以接受战争的胜负,但绝不能容忍这种践踏尊严的举动。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他紧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手上的青筋暴起,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激动。
城墙上,又有一名将领跑了过来,高高扬起手里的两颗脑袋,语气兴奋:“大帅,这个是元古花的脑袋,这个是元草花的脑袋。请大帅查验。”
孙燚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丢下去,给他们看看。”
说完转过头看着鲁哈勃克:“你不是不信我手上这颗脑袋是元宝的吗?那你可接住了,别摔坏了,老子还要送回京城,找我家陛下领赏呢。”
孙燚抓起墙垛上元宝的脑袋,丢了出去,那颗人头在空中国翻滚着,划出一道弧线,不偏不倚的向鲁哈勃克飞去。
鲁哈勃克一把扯住那飞舞的头发,断头处洒出几滴血水,溅在他的身上。
元宝留在这世间最后的表情,是错愕中又带着一丝不甘。
孙燚对着鲁哈勃克笑着说道:“阿木尔部落?你是鲁哈勃克族长?我家陛下可是特地下旨赐婚,允许你家鲁哈儿嫁给我兄弟李砚,这时候,应该也在炎峰山城成亲了吧?哈哈哈哈哈~~~~鲁哈勃克族长,以后我兄弟李砚要喊你一声岳丈,我孙燚也得喊你一声世伯吧?哈哈。。。世伯,你手里,拿的可是元宝大王不是?”
这一番话,把鲁哈勃克拉回现实,事已至此,他自然要配合着孙燚将这场戏好好的演下去。他朝着那两个部落军队招了招手,须臾,那队伍里驶出两骑。正是两个部落的族长。
见两人到了身边,鲁哈勃克提起手里的人头,给他们看了一眼,两个部落族长并不见多少悲愤,只是三人小声的说了几句话,那表情反而变得轻松许多。
鲁哈勃克再抬起头,望着孙燚,神态恭敬了许多:“我等部落只想安稳度日,无心与大夏为敌,此番也是受元宝族长胁迫而来,其中内情,一无所知。请大帅见谅。”
:“好说好说,别人说这话我孙燚未必信,不过世伯说话,我孙燚怎么着也给世伯一个面子。谁让我和李将军情同手足呢。”孙燚竟然爬上垛口处坐着,双脚在城墙边晃荡起来,像个无赖,毫无正形。
鲁哈勃克梗了声音,用力咽了几下口水,才抬头说道“大帅,我等愿意遵守之前的两国交好,互不侵犯的原则,立刻退回草原,不再过问其他事宜,请大帅准许。”
孙燚单手架在墙垛上,撑住脑袋,姿势松弛的很,但说出来的话森冷严厉:“世伯,早些时候说话,我孙燚也就认了。可是你部落借着大和亲嫁女之机,勾结外敌,图谋我炎峰山城,图谋我大夏,这件事,你们不给我个交代吗?”
城下众人顿时色变。特别是鲁哈勃克,要把惊慌和倔强两种表情同时表现出来,难度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