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信马由缰地走在街上,林城友默默地跟在身边。
孙燚有点担心地问:“曲先生,那个姓顾的会不会偷偷放走那个杀人凶手啊?你说,要不要我们去守在城门口?”
曲先生拂须笑而不语。孙燚心里暗暗想:“今天的曲先生有些不一样啊,哪里不一样呢?”想又想不明白,转头搂住李砚的肩膀:“大肚哥,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曲先生有些不同呢?
我觉得他今天很。很。。。。。。”孙燚挠着自已的脑袋想词呢。
:“威严?”
:“对对对,就是这样,今天看曲先生在顾城令面前说话很威严,他似乎没有把张和,顾城令放在眼里啊。”说着孙燚凑到李砚的耳朵边:“你说曲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你自已去问你曲爹啊,那是你爹呢。”李砚一脸严肃地说。“你自已不知道你爹啥身份啊?”
孙燚飞起一脚,李砚身子一扭侧身闪过。
路上不停有人和刘院长打招呼,刘院长则不停地回礼。曲先生笑着说:‘一个破院长,人缘还不差啊。”刘院长得意地笑着:“我老刘什么都没有,就是朋友多,三教九流,朝堂高官,什么朋友没有。”
孙燚点点头:“院长,那你为什么这么穷?”
一说起穷啊,几个小子就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大柱子,你还有多少银子?”
:“没了啊,给院长买酒了,那酒可贵了,我那二两银子买了两回就没有了。”
:“阿蛮,你呢?”
:“我啊,早就买酒嗝。一只鸡,一坛酒,一个晚上光溜溜”
:“大柱子?”:“没啦!许爷和院长骗我打赌,二两银子输啦。”
:“山虎?银子都在你那里,你应该还剩不少吧?”:“没有啊,一来到学院,曲先生就叫我把银子给李砚的父亲啦,曲先生说我,说我太老实了,看不住。”
曲先生别有深意地看着刘院长。
少年们停下争论看着刘院长。
柳笑颜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跳到刘院长面前,转过身,面对着刘院长继续向后蹦蹦跳跳,弯弯的眼睛荡出了笑意。
孙燚心跳怦怦怦。哎呀呀,小心点,别摔了呀。
刘院长继续和人打招呼。面不改色荣辱不惊,人老了,脸皮确实厚一些,小小些许评议,能耐我何
刚进了书院门,帅帅的魏书生摇着竹扇,守在门口笑吟吟地和大钟先生说些什么,大钟先生嫌弃一坨狗屎样的离他好几步远,见到少年们进门,魏书生变脸似的把脸一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时候你们该干什么?为什么跑出去?和我说了吗?书院规矩呢?”他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刘院长和曲先生。
刘院长也不敢作声,他贴着墙根悄悄地溜了,曲先生拍拍林城友的肩,示意跟我走,也放轻脚步从边上离开。
:“有些人不要倚老卖老就可以不守规矩带坏学生,上课时候能带学生出去闲逛吗?”没想到今天的魏书生这么勇,指桑骂槐。“看看这个书院,还像个书院吗?老的没有规矩,小的没有分寸,难怪好好的一家书院变成现在这样,某些人不觉得惭愧吗?”
孙燚,李砚,山虎,大柱子使劲地板着脸,怕不小心笑出声来。悄悄溜走的刘院长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曲先生像没有听到说话,根本不在意。
那一个天真的绿衣少女啊,眉开眼笑地充满期待,仿佛期待听到更劲爆的语言。
大钟先生闷闷地咳嗽了一声。
魏书生立刻谄媚地笑了起来:“大钟师兄,你看我这样可成?老家伙都不敢作声了呢。这老家伙们出门办事也不喊大钟师兄陪同,实在是太拎不清形势了。还以为自已还年轻能打呢,也不知道自已老胳膊老腿碰一下都躺地上半天呢。”
大钟先生:“嗯”
:“还有你们,出门不告假,今天全部加练!负重蹲一千个!柳笑颜,你也是!“
柳笑颜委屈地皱起鼻子。
一旁的大钟先生瓮声瓮气的:“少了”
“嗯?”大家把目光盯在大钟先生脸上,魏书生也盯了过来:“大哥,你是不是太狠了?”
柳笑颜眼泪都在打转转了。
某人恨不得立刻跳出来:“笑颜加练的全部算我身上,欺负小女孩算什么好汉!”
大钟先生的脸皮和他的金钟罩铁布衫一样坚硬,没有反应。
:“加练一千一百个!散了!”魏书生说完赶紧要跑。
大钟先生才呐呐说道:“少了负重再蹲。”
学院里每日的体能锻炼,老师们都在观察着每个少年的秉性和偏好,熟悉每一个人,才能因人制宜地给出不同的学习方案。学院里不是要把学生都教成一个样子,而是希望最大程度地帮助学生们发挥自已的潜力。
魏书生虽然天天妖里妖气的自以为那就是帅气,那是他的审美出了问题,就事论事来说,他确实是个好先生。
好先生第一原则就是严厉。不要以为和你做朋友的先生就是好先生,学生和军人其实一样,没有严格要求,十几岁孩子的自制力能有多强呢?
但即使是严厉的魏先生也不得不承认,孙燚这小子,对自已真的有点狠。这个平时张扬跳脱的少年一旦开始练习,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专注,坚定。看他练刀就两个简单动作,而且都是进攻动作,在他手上使出来竟有沙场血战,重骑凿阵的漫天杀气,一刀既出,你死我活。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更让人觉得霸道。
魏书生自已试过,但是就没有那种杀气腾腾的气势,他特意去找了大钟先生来看孙燚的练刀,再和自已的动作做比较,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大钟先生难得的开了一次玩笑:“看他用刀,是男儿刀,看你耍刀,是女人舞。”气得魏书生都不顾上维护帅气的形象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