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训练,孙燚像是打开了一个崭新的大门,他才知道,山地丛林战,居然需要学习的东西这么多。
首先要有很强悍的体力,山中作战,爬高爬低,上山下水,攀岩爬树这些无一不是需要强悍的体力支撑。还要学会野外生存,这需要知道寻找水源,找到食物,辨别方位,如何隐匿行踪,寻迹追踪,如何用各种鸟叫声传递信息……
李平平熬过了前三天的艰难,慢慢就开始恢复了正常,人类的适应能力本来就强,只是没有把自已逼迫到那一步罢了。自从他在山里采到两株珍贵芽黄草之后,他再也不喊一声累了,那每日里眼中放光,只为寻找更稀罕的药草,只是,始终没有找到刘惜军需要的乌梢蛇草,问了胡洛,他居然也不知道。
一周后,等孙燚和李平平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判若两人,一身腥臭,面黄肌瘦,和野人一样无异。眼中偶尔精光一闪,更为隐秘。
一晃几个月过去,秋风四起,天空更为高远,昼短夜长。
胡洛果然在孙燚的推荐下,成为了山地营的营正,胡唤做了营副,两人训练完成后,最后还留下的来的士兵,不过两千人而已。
胡唤为了报答孙燚的信任,从两千士兵中选出二十名小旗,轮换着带着右军其他队伍开始上山训练,这时候训练就不是当时那么严苛,学习的是最基本的山林作战的战术,小队穿插,配合,骚扰,围歼。。。
乌土军寨基本成型,山谷出口处建设了几道木栅栏寨墙,寨墙上每隔几十米就是一座箭塔,也算是观察哨,门口处用木头建成一座城楼。三层高,百米宽,一层是厚厚的土砖,二楼开始是用粗木建成,结实,不算美观,三楼就完全是箭塔,汤远行为了让自已的成果更有满足感,在三楼上布置了三十座连弩车,一车一次可以发射三十只箭,齐发一次性九百只,只集中在这么短的宽度是,那杀伤力可不一般。
同样的寨墙将整个山谷包围,山谷里开垦出来的荒地大概有三万多亩,最早开出来的一万余亩土地上种上了玉米,如今已经一人多高,绿油油的一片,已经开始长出玉米棒子,大概再过二十来天就有第一次的收成。
人犯们似乎也接受了这里的生活,山谷三面环山,都是深山老林,进去了也未必出的来,门口又是戒备森严,更加跑不出去,时间久了,逃跑的心也就散了,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有这么一大片的土地,只要肯干活,至少还能吃上一口饱饭。虽然远离家乡,但是,在哪里活不是活呢。
生活看起来平静又祥和,也不曾听到剿匪的消息,孙燚知道,刘惜军今年不会进行剿匪,他今年最大的挑战,是在这个冬天,养活这几万人口,明年收粮季节,才是他正式动手的时候。
平武军进入安西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安西境内,四万多人马占据了休山县后却没有采取什么大的行动,只是派了一支军队开荒屯田,结寨扎营,看起来就不像是有进攻欲望。
不过那一支叫做陷阵营的骑兵队伍,却有些麻烦。陷阵营在匪军的眼里,更像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来去如风,见机会就扑上去咬一口,咬了就走,从不会和包抄过来的匪军进行大规模的战斗,借着战马的速度逃之夭夭,想报复都追赶不上,只能望尘莫及,怒火中烧。
安西城境内匪军,是定西匪军一部,七万余人,占据了清丰,兰田,平元三县,其中平元县最为重要,从那里向西走三百多里,就可以横过阴山山脉,前往贵平境内,两边匪军互通有无,相互照应支援。
匪军,官兵,平武军都默默的暗自积蓄力量,任何一方都没有想大动干戈的样子,任谁都以为,这会是个和平的冬季。
胡洛一身破破烂烂打扮,急冲冲的跑进了孙燚的军帐。
:“指挥使,有情况了。”
孙燚低着头看着听风旗送来的情报,在舆图上做更清晰的注解,听到胡洛喊的着急,抬起头:“怎么,发生什么事?”
胡洛又紧张又兴奋:“指挥使,西边发现了不少陌生人的行踪,应该是守山族行动了。”
孙燚立刻兴奋起来,:“过来说,过来说,你怎么发现的,大概有多少人?”
:“是胡唤派人送信回来,他带着三旅的士兵在训练,西边大概四五十里的山里,他带的小旗发现有人暗中窥探,寻过去没发现人,追了一程,也没有抓到人,只发现异常的脚印和活动轨迹,数量不详,但是就经验来看,应该是守山部落的探子。”
:“呵呵,终于来了啊,耐心挺好的,大大超过了我的预计啊。”孙燚兴奋的搓着手,:“闲了这么久,总算是要开打了。只是这眼见着要入冬了,他们怎么选择这个时候动手?”
:“冬天快到了,他们也开始要筹集粮食过冬,否则冬日里天寒地冻,山上的野兽也找不到几只,他们两个寨子一万好几的人,自已又不太会从事种粮之事,本来每年这个时候,也是他们要开始四处劫掠的时候了。”
孙燚指着玉米地方向::你是说,他们是看中了我们即将收成的玉米?”
胡洛用力点头,凌乱的头发更加散乱,披在他的脸上:“肯定是的,估计他们早就派出人员侦查过了。”
孙燚眼珠子转了几转:“他们既然来侦查过,应该知道我们这里有多少人马,不会这么傻的撞上来吧?还让我们发现?”
:“大人,你的意思是。。。他们在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就我了解,那些家伙没有这么聪明啊。”胡洛撩开自已的头发,胡乱扎起来。
:“不不不,他们既然能知道玉米成熟期,一定对我们这里的观察很仔细,他们应该也发现,我们的士兵没有山地作战的经验,所以每日还在训练,对他们来说,这样的对手,应该不堪一击吧?”孙燚好像明白了:“他们不是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他们是看不起我们的战斗力。”
:“那就干一场呗,怕什么!”胡洛受了刺激一样。
孙燚坐下:“别急别急,想一想,怎么能干翻他们,我们又不会有太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