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说感受不到对方的心意那是假的。

但就是缺少了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时机。

“好,那我们彼此交换。”曲淮嗓音温润,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仗着自己是她丈夫的身份,无比亲昵地揉着她的脑袋,“毕业季会面临很多选择,我是过来人,有什么想不通可以找我说。”

“娆娆,等我回来。”曲淮对她说。

曲淮接戏接得太勤奋,方圆与他公事十年之久,了解他的行事风格,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

“曲淮,你到底想做什么?”方圆吐出眼烟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也无法消化这件事情。

曲淮看他一眼,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你不是看出来了?”

方圆捏了捏眉骨:“我想不明白让你这么做的原因!以你的能力,家庭和事业完全可以共赢!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你用了十年的时间走到这个位置,你拥有的这一切,奖项,作品,这些属于你的荣誉,还有你的粉丝,你都不在乎了?”

曲淮没方圆想的那么复杂,只是淡然地解释了一句:“方圆,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他这个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想多说,方圆没想通,脑子里憋着火,暗骂了一声后躲去了卫生间扑了一脸的冷水。

临近四月,北城开了春么,气温骤升,但新西兰却还是凛冽的寒冬,气温在零度到十度之间徘徊。

正如曲淮回答方圆那样,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从跟乐娆结婚开始,从心里有那个计划开始,他每做的一个决定都是为了解决某件事情。

他很清楚自己跟乐娆之间存在的问题。

只有卸下一切包袱,才能完完整整地去爱他。

也许方圆说得对,事业跟爱情并不冲突。

可是对他来说,演戏从来不是他的梦想与渴望。

乐娆才是。

他要什么有什么,从出生开始就一帆风顺,整个人生可以说得上是风平浪静。

可唯独在乐娆这里不是。

他需要努力得到,努力靠近的,只有乐娆。

他进演艺圈,是因为不想跟曲梵和曲桦争夺那份曲家的家产,原本想混混日子,没想到阴差阳错他还真有这方面的天赋,在这件事一做就是十年,还给他做到了今日这番成就。

这不是他的本意,所以方圆说他放弃了这份荣誉,他并不认同。

他现在在做的事情,是将这份荣誉永恒地定格在某个瞬间。

他给自己一个交代,给粉丝一个交代,同时也在给乐娆一个交代。

什么都拥有过了,他现在只想拥有乐娆,完完整整地拥有乐娆。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正如出国前与曲淮约定的那样,乐娆几乎每天都与曲淮互发消息。

乐娆觉得自己好像跟曲淮在异地恋。

一场没有挑明的脸红心动的婚内异地恋。

四月十七号那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曲淮定制的钻石项链按时空运回国,那是曲淮送给乐娆的第一份结婚纪念日礼物。

第二份礼物,是由陈助理临危受命跑了一趟南城亲自带回来的一束垂丝海棠花。

第三份礼物,是曲淮去年就找一位老师傅定制了的一把琵琶,木料和琴弦用的都是千里难寻的名贵材料。

乐娆喜欢的不是礼物,而是曲淮的用心。

这也让乐娆更加笃定了曲淮对自己不是没有感觉。

只不过因为拍摄原因,曲淮没法回国陪乐娆过一周年纪念日。

五月份已经有了夏的气息,乐娆去剪了头发。去年四月长发及腰,她嫁给了曲淮,而今年临近曲淮回国的日子里,她剪成了披肩的中短发型,迎接有可能发生的崭新的开始。

论文已经完成,答辩已经通过,至于毕业演奏会的表演形式是以小组自由组合进行表演,乐娆和封苓苓默契看向对方,打算为这一场盛大的毕业季画上圆满句号。

演奏会圆满结束那天,陈教授把乐娆找到自己办公室再问了一遍:“乐团的事情,真的不考虑了吗?”

乐娆点头说了句抱歉:“不考虑了。”

“一个封苓苓,毕业进了自家公司,一个你,还不知去向。”陈教授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玩得好,但你们都一样要气死我。”

学琵琶的学生本来就不多,整个音乐学院也就一个班,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琵琶专业毕业的不好就业呢。

乐娆笑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北城有条巷子里有个评弹馆,是我一个老友开的,既然你不愿意进乐团,现在也没考虑做点什么工作,要不去那试试?”陈教授心底里很喜欢乐娆,加上对她家世背景并不了解,便以为她是有什么难言之处。

“评弹?”乐娆追问了一句。

陈教授一听就知道她有兴趣,于是道:“这家评弹馆开了也有五六年了,但生意素来惨淡,老板娘想着今年再没有起色就把馆子给关了,我琢磨着这是你的一个机会,也是评弹馆的一个机会,所以想让你登台去试试能不能……。”

陈教授顿了顿:“评弹那吴侬软语还真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握到精髓的,老板娘不是江南人,加上年纪也大了,请来的台柱子又还是新人,而且在这北城开的评弹馆子,肯定没有江南那边的好。”

“但如果你去了,也许会不一样。”

陈教授有时候都觉得乐娆是江南人,但她又确确实实在北城生活,就连户口也是在北城。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一副好嗓音的。

乐娆斟酌半晌,点了点头:“好,我去试试。”

这跟她原先想的一样。

不想放弃琵琶,但又不愿进乐团,加上她评弹确实很好,所以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选择。

“评弹……会不会委屈你?”陈教授问得委婉。

乐娆不认同地摇头:“不会,为什么会委屈?您也说了,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唱得了那江南小调。”

陈教授自然是知道,但她看了看乐娆,欲言又止,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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