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望宸和宋温惜终于追上了将晚等人。
几人身上的衣裳,被树枝划破的地方很多,破破烂烂,看着更狼狈了些。但好在没什么重伤,安然无恙。
此时沈悦杏眸含泪,在晏望宸身前站定:“太子殿下,我们担心了一夜,担心你被狼群追上。殿下可有受伤?”
晏望宸看了看一旁宋温惜的脸色,她避开了目光,恍若未闻,走到了晏时鸢的身边,关切地打量着她。
晏望宸退了一步,同沈悦保持着距离,礼貌地回道:“没什么大碍,你们呢?有没有人受伤?”他扫了一眼其他人,女眷们似乎都平安无事,他的目光便落在将晚和林策身上。
“一点皮肉伤而已。”将晚淡然道。林策也点了点头。
“林策和将晚被狼爪抓伤了几处,背上还被狼咬到。不过已经敷了药,我们得快些赶到军营,林策和将晚的伤,还是需要处理一下。”晏时鸢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昨晚激战过后的战果,她忍受不了将晚和林策死要面子的样子。
“太子殿下,林先生说,西郊军营会有烤肉吃,不是诓我们的吧?”周书礼愁眉苦脸地撑着膝盖,脸上是东一块西一块的物资,“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快走不动了。而且没有地方沐浴,我浑身难受。”
晏望宸勾了勾嘴角,道:“不是诓你的,确实有肉吃。到了军营便有沐浴的地方了。”
“殿下,林中还有黑甲卫在搜寻我们的踪迹。我们需得加紧步伐,争取早日赶到军营。”林策蹙眉催促道。
“好,我们继续向西前行。”晏望宸说着,抬头看了看方向,确认无误,便又带着众人前行。
“公主昨夜可有受伤?”宋温惜担忧地问。
晏时鸢伸出胳膊给她看:“只是蹭破点皮而已,林策将我保护得很好。”说罢她耳根微微泛红。
“你呢?昨夜……同晏望宸去哪了?许多狼被你们引走,我还担心你们无法顺利逃脱。”晏时鸢好奇地问,她担心了一晚上,害怕宋温惜和她这个弟弟已经葬身狼口。
“昨夜,我们找到了一个山洞,便躲了进去,避开了狼群。”宋温惜简单地讲述了一下昨晚的情形。
“哟,山洞?我那个弟弟没对你做什么吧?”晏时鸢挑了挑眉,戏谑地调侃道。
“公主!怎么可能!”宋温惜脸一烫,轻轻撞了下晏时鸢的肩膀。
沈悦有意无意地放慢脚步,凑到宋温惜身边,柔声道:“宋姑娘,你没事就好。昨晚太子殿下为了救你,竟不顾自身安危。还好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平安回来。”
宋温惜微微蹙眉,她隐约觉得沈悦这话里,似乎有责怪她的意味。
但她不动声色,淡淡道:“是我不好,书上说,火把能将狼驱走。看来书上说的,也不一定全对。”
“沈姑娘,昨夜若不是宋温惜和太子将狼引走,恐怕我们难以脱身。”晏时鸢听出了沈悦的暗讽,不悦地回怼。
沈悦也并不恼怒,只眉眼弯弯,笑着说道:“公主说的是,谢谢宋姑娘。只是,下次还是不要拉着太子殿下冒险。”
她说罢,便撇过头不再看她们,依旧身形笔挺地朝前走去。
“她……”晏时鸢有些气结,想要上前理论,却被宋温惜拦住。
“公主何必与她计较。”宋温惜看着晏时鸢老母鸡护崽般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看不惯她阴阳怪气的样子,先前我以为阴阳怪气是周书礼的毛病,没想到沈悦也会这样。”晏时鸢嘟囔道。
前面的周书礼莫名打了个喷嚏。
宋温惜忍不住轻笑一声,她知道,周书礼这样娇惯的大小姐,此刻只想回家,根本无心去想如何成为太子妃的事。
但沈悦不同。
宋温惜目光深邃地看向沈悦端庄的背影。
从前沈悦并不知晏望宸对宋温惜有意,他对她甚至略微有些刻薄。所以沈悦大概从未把她放在心上,毕竟她只是个侍郎之女,而沈悦的父亲,翰林学士,可是皇上的亲信。
除了宋温惜,周书礼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赵迟语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没什么心眼,这两人就算能嫁给晏望宸,也坐不上后位。沈悦便以为,她的对手只有已经嫁给晏望宸的闫文静。
然而,狩猎事变以来,晏望宸的种种行为,都有意无意地显露出他的心意,全都放在宋温惜一人身上。
沈悦自然如临大敌。
宋温惜大概能猜到她的心情。
走在最前面的晏望宸,时不时回头看看跟在最后的宋温惜,担心她体力不支掉队。
忽然,宋温惜胸闷的感觉又袭来,她抓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又痛了?”晏时鸢连忙扶着她,轻轻帮她顺气。
晏望宸立刻察觉到她的不适,又跑过来抓住宋温惜的胳膊,眉眼中满是担忧地问:“怎么了?可是嗓子还是不舒服?”
宋温惜边咳嗽边摆了摆手:“不用……咳咳咳……太子殿下不用管我……咳咳……”
嘴里涌起一股血腥味,但她咬着牙咽了下去。
“宋姑娘怎么了?”听到咳嗽的声音愈发剧烈,周书礼都停下了脚步,回头张望。将晚和林策也回头看去。
晏望宸怎么可能不管她,揽住宋温惜的腰,便要将她抱起来。
疼痛的劲终于缓了过去,宋温惜连忙推脱道:“没事了,殿下!我真的没事,只是刚才不小心吸入了些灰尘。”
晏望宸皱着眉,不相信似的打量着她的脸,不确定地问:“真的没事?你方才就咳得厉害。”
“没事殿下,我们快些赶路吧。”宋温惜将他往前推了推。
晏望宸这才将信将疑地继续前行,时不时同将晚低声说些什么。
沈悦扫了一眼宋温惜,脸色微沉,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厌恶,一言不发地跟着众人。
“是不是更严重了?”晏时鸢搂紧了宋温惜的胳膊,小声地问。
“发作得频繁了,我不知还能撑多久,得快些才行。”宋温惜在晏时鸢的搀扶下,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