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刘公公还守在门口,见她出来,他连忙满脸堆笑。
“沈世子。”刘公公的笑比哭还难看。
陛下甚少宠幸妃子,那玉才人又是个怀的,已经畏罪自杀。而那日宜妃爬了床,还惹得龙颜大怒。
这种种事情分析下来,刘公公原本就对晏望宸的喜好有所怀疑。
若是往日里他还不能确定,陛下是否真的对沈世子有别的意思。可是今日这一出,加上此刻沈温淮脖颈上的红痕,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陛下原来……真的好这口啊。
“刘公公。”宋温惜打了个招呼。
她觉得刘公公的表情有些奇怪,但她也不想多问。
她双腿软得不行,走路也走不快,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挪。
可她的余光却发现,刘公公一直跟着她。
“刘公公还有事?”宋温惜蹙眉问。
刘公公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隐晦地道:“沈世子……你……你脖子上的红痕,还是遮一遮吧。”
这要是被旁人看到,沈温淮从陛下房中出来,多了这几抹痕迹,也很难不惹人猜疑。
宋温惜慌张地摸上自己的脖子,想起方才晏望宸的坏心思,她有些气恼。
她连忙拉高了衣襟,捂着脖子,道:“谢谢刘公公提醒。”
刘公公挤出一抹尴尬的笑,便走回了书房门口。他一边叹气一边走,背影看上去苍老了十几岁,看得宋温惜有一丝心疼。
她知道刘公公一定是误会晏望宸当真有龙阳之好了,可她也无法解释。
毕竟刘公公是晏望宸的人,就算要解释,也应该是晏望宸开口。
宋温惜边走边想着,如今晏望宸知道了她是女子,却没有发现她是宋温惜,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更幸运的是,他还允许她瞒着身份,继续在朝堂上活跃。
只是,直到他提起小鱼,她才发觉,他甚至不在意她有一个孩子。
宋温惜并不觉得自己魅力大到能让他如此大方,既然他知道她是女子,为什么他连小鱼的父亲是谁都不曾问过?
结合他种种奇怪的话,宋温惜的脚步猛地一顿,心中冒出一个想法,让她顿时冷汗淋漓。
他该不会……知道她是宋温惜了吧?
……
……
自从晏望宸知道宋温惜是女子之后,他有事没事总是召见她。她对外毕竟还是男儿身,不方便去他的寝殿。他便借公事,将她喊到书房。
可每次在书房相见,她都难逃晏望宸的魔爪。
她甚至有些后悔坦白了自己女子的身份,让他不再心存芥蒂。
不知是不是憋了太久,晏望宸仿佛永不餮足的猛兽,要起来便不知疲倦。常常让她挺着腰板进去,软着腿出来。
他不是不能人道来着?这谣言究竟是谁传的?宋温惜十分想同那人辩上一辩。
在她抱怨数次书桌太硬之后,他甚至在书房中加了一张舒适的软榻,还为她添置了许多干净的男装,方便她事后换掉被他弄脏或是扯破的衣物。
她想抗议,他却当真同她说起正事,扯开话题,堵住她抗议的嘴。
偏偏,她是他的臣,只要他要,她就得去。
宋温惜一时间有些迷糊,她分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何身份。为何自己分明是翰林学士,却比后宫妃嫔侍寝还多。为何那么多女子住在后宫之中,他却一连折磨她数日。
终于有一日,宋温惜忍无可忍。
她瘫软在柔软的榻上,几乎要昏睡过去。晏望宸却神清气爽地起身,重新拿起公文。
宋温惜愤愤地坐起来,扯过一旁的衣物,将自己裹起来,怒声道:“陛下若是再这样,臣日后不会再来这御书房。”
“哦?你不来同朕议事,是不想做翰林学士了?”晏望宸慢条斯理地翻阅着公文,眼皮都不抬一下。
她气得咬牙。
这是又拿官职威胁她?
他又翻了一页,淡淡道:“翰林学士本就是天子的心腹,理应常常来书房同朕商议国事。原本许多事都该同丞相说,但,朕只信任你。”
他顿了顿,又道:“朕如此重用你,倒是未见你有半分感激。”
感激?宋温惜怒极反笑。
“陛下这是议事?”宋温惜此时衣不蔽体,狼狈至极。
晏望宸抬眸看向她,眸中带着一丝笑意,问:“朕难道没同你议事?方才刚说过珈岚使者很快便要抵达都城,朕让你去……”
“那后来呢?!”宋温惜气结,“为何聊着聊着聊到榻上去了?”
这么一点事,说了一个多时辰。
因为他说到一半就起身将她抱到榻上,翻来覆去地折磨。他逐渐不再像第一次在书房时那么迫不及待,他变得极为有耐心,总是喜欢等到她娇声求饶,才肯放过她。
看着她小猫般张牙舞爪的生气的样子,他终于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怎么,你不喜欢?”他撑着头问。
宋温惜张口想说不喜欢,可她对上他温柔似水的双眸,忽然不忍心故意说出难听的话。
“陛下不在乎臣有过孩子?”宋温惜想要戳他的心窝,让他对自己提不起兴趣。
虽然,那孩子是他的,可只要他不知道她是宋温惜,他便猜不到。
晏望宸果然敛起了笑容,垂眸不知想些什么。
他沉默片刻,道:“朕会爱屋及乌,视如己出。”
视如己出个粪坨坨!他何时变得这么……
见自己没能气到她,宋温惜咬了咬牙,熟练地从角落的柜子中拿出一套新的衣物,自顾自地换上。
然后她压着脾气,沉声道:“陛下若是没事,臣就告退了!”
“等等。”晏望宸忽然起身。
他替她将乱了的发丝理到耳后,道:“朕说的事,你别忘了。”
宋温惜微怔,她想起晏望宸方才说,珈岚使者很快便要抵达都城,商议晏时鸢和亲的事。
他早已在殿上宣布取消她与晏时鸢的婚事,毕竟,那原本就是假的。他要她在珈岚使者来之前,安抚好晏时鸢。
宋温惜抿了抿唇,道:“知道了,我会同她说。”
她系紧了腰带,心想,不知道晏时鸢若是得知林霜是带着和亲的使者回来的,她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