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殿下和镇国公之女大婚,在三皇子府中设宴,满朝文武皆被请去吃喜酒。宴请当日,三殿下的府邸客座满堂,热闹非凡。
宋府居然也被送了请帖,宋韵文和大夫人盛装打扮,带着宋嫣然和宋温惜一同前去参加。
这并非宋韵文多么稀罕去吃三殿下的喜酒,他在意的,是一直云游在外的四皇子,罕见地在三殿下的府邸露了面。
宋温惜原本不想去,毕竟要她眼睁睁看着晏望宸同其他女子相亲相爱,甚是残忍。何况她也不敢让闫文静看到她,恐惹上祸端。
可宋韵文执意将她带上,还逼着香芙将她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她拗不过父亲,只能任人摆布。
路上,宋温惜听到大夫人和宋韵文的对话才得知,原来四皇子也会去参加宴请。
她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她瞥见大夫人今日春风得意,宋温惜和香芙跟着,大夫人也丝毫没有嫌弃之意,与往常极为不同。
难道……父亲已经想好了,想在今日就让自己攀上四皇子?
到了三殿下的府邸,只见那门楣比国渊候府更加气派,装饰也更加奢华。
宋家被安排在末尾的位置,宋韵文倒也没什么怨言,宋府小门小户,能被邀请已是无上荣光。宋温惜倒是微微松了口气,离得这样远,闫文静应该是看不清她了。
她视线一一划过前方宾客们的脸,来的皆是达官贵人。按理来说,宋家这样的身份确实不该来的,不知是谁给宋家递的帖子。
宋温惜突然扫到一个熟悉的蓝色身影,原来陈卿安。他身旁坐着一个同晏望宸有七八分相像的男子,身穿紫色华服,看起来很是尊贵,不知是何人。
“看来三皇子同四皇子的关系不错,四皇子还特地从南方跑回来,吃三殿下的酒席。”一旁的宾客甲大声地同旁边的朋友议论道。
宾客乙嫌弃地小声说:“两个臭皮匠,自然是要抱团的,你瞧大皇子殿下就不与他们两兄弟同流合污。”
宋嫣然听到旁人夸赞自己的大皇子,唇角忍不住上扬,害羞地垂眸浅笑。宋温惜见状叹了口气,她人还没嫁过去,心里倒是已经自认为是大皇子的侧妃了。
宴席即将开始,三殿下穿着一身红色锦衣出现在众人视野,神色冷然。
可他身边却没有新娘子,唯有镇国公和夫人在一旁尴尬地陪笑,对来赴宴的客人们轮流寒暄一番。
宋温惜远远地望着晏望宸,心中微动。他正垂眸不知在想什么,脸上丝毫没有娶妻的喜悦,浑身带着肃杀之气。他跟着镇国公夫妇去每一桌敬酒,答谢宾客,唇角微弯,眼底却没有笑意。
他似乎并不知道她也来了。
晏望宸很快便跟着镇国公夫妇来到宋温惜这桌,他不经意地扫过宋温惜的脸,拿着酒杯的手猛地顿住,瞳孔骤缩,眉头微皱,神情愕然。他不懂她为何会出现在此。
但下一瞬他就恢复了淡然的神情,眼神炽热地望向她,唇角微勾,道:“我竟不知,宋大人也来了。”
宋韵文尴尬地笑了两声,道:“礼部尚书卧病在床,怕冲撞了三殿下,便让微臣携家人前来,聊表心意。”
“既然礼部尚书身体抱恙,那就有劳宋大人了。”镇国公夫人得体地笑道,端起酒杯,“感谢大人百忙之中来参加小女的婚宴。”
“是在下的荣幸。”宋韵文连忙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宋韵文喝了酒,宋家人自然也得喝,于是宋温惜也跟着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晏望宸的眼神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宋温惜,眼底带着复杂的情绪。宋温惜怕被别人发现,便垂眸躲开他的目光。
他缓缓喝下手中的酒,才跟着镇国公夫妇离开。
宋温惜松了口气,还好闫文静不在,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躲过去。可是……闫文静为何会不在?
她抬起头下意识地看向陈卿安的位置,只见那座位已经是空的,没了人影。
忽然,她觉得腹中一片温热,一股酥麻难耐的感觉从体内升起。宋温惜顿觉不妙,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一旁的宋韵文一直在观察她,此时第一个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连忙对大夫人的侍女桑绒说:“快去,将二姑娘扶去休息一下。”
“姑娘……”香芙有些懵,她这才看到宋温惜的脸色绯红,神情有些痛苦。可她不懂,为什么宋韵文要让桑绒扶宋温惜去休息,便开口道:“老爷,我扶姑娘去吧。”
“起开起开,你算哪根葱。”桑绒不耐烦地将香芙挤开,强行将二姑娘拉了起来,“我说二姑娘,不会喝酒,你就少喝点。来,奴婢带你去旁边吹吹风。”
宋温惜浑身发软,推开桑绒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她拉着离席。她瞥见香芙想跟着,却被宋嫣然的婢女拉住,困在原地。
“你要带我去哪?”宋温惜虚弱地问。
这药,奇怪得很,虽然让她无力,却又不至于失去意识。而且还让她浑身发痒,极度渴望肌肤之亲。
“你们……你们给我的酒里……下毒了?”宋温惜昏昏沉沉地问。
“不过是媚毒而已,二姑娘莫要多言,听老爷的话,乖乖把事办了。”桑绒冷冷地说。
她将宋温惜扶到一间偏僻空荡的耳房,里面有一张简单的床榻。宋温惜此时已经手脚发软,闷热难耐,一阵阵地战栗。
“桑绒……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宋温惜心下已经有了揣测,可她不敢相信父亲竟然如此大胆,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二姑娘,你就成全大姑娘吧,好好抓住四皇子的心,宋府上下都感激你。”桑绒说完,狠心将她推倒在床上,然后退了出去,关上门。
宋温惜艰难地从床上爬起身,刚要站起,腿一软,她就跪在了地上。
燥热难捱的感觉袭来,宋温惜心中苦笑。以往她还不知晏望宸毒发之后,为何如此急不可耐,如今轮到她中了毒,才恍然明白他的苦楚。
还未等她起身,房门再次被人打开了,光亮中走进来一个男子。宋温惜艰难地抬起头,却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身着紫色华服。
“怎么会是你?!”那男子愕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