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站在路明非的旁边，凝视着高昂的龙首。
他眼中的金黄如流淌的岩浆，似要燃尽万物。
“哥……哥，你管谁叫哥哥？”
路明非只觉得体力不支，一阵眩晕。
昏倒前他还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完了，要交白卷了。
奇兰在他前面，对着空气喋喋不休。
述说着自己长大的贫民窟，酗酒的父亲，陪他一起被父亲毒打的母亲，还有种下一棵树却没等到开花结果的外婆。
零一脸平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整个屋子里，她是除了路明非以外最镇静的人。
而路明非看起来镇静过头了，他趴在桌上，好像睡着了。
身着黑色小西装的男孩伸长脖子，扫了一眼零的桌面。
“不愧是我的女孩，很好的答卷。”
他正站在路明非身旁，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经开始闭眼假寐的秦楚。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哥哥啊，虽然想躲开这个人，可我还是要出现，为了让你通过考试……”
他本想去拿路明非考卷的手停在了空中。
上面已经被画满了。
站在教室前面的秦楚猛地睁开眼，小男孩瞬间消失。
他并不知道，秦楚这一次来不及仔细观察，只是在大口喘着粗气。
路明非睁开眼时，发现诺诺正瞪着明亮的眼睛看自己。
高举的手显然就要拍在自己的后脑勺上了。
他急忙跳起，躲开了诺诺的巴掌，扫视着周围。
真好，午后的阳光照进教室，晒在身上带着点暖意。
诺诺也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长腿师姐不比那黑龙看起来养眼多了。
“佩服啊！‘3E’考试都能睡得这么死，要不是曼施坦因教授拦着，我都要给把音响拆下来放你耳边了。”
路明非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桌子，想起自己还是白卷。
他连忙低眉顺眼地看向诺诺，压低声音央求着。
“把卷子给我，让我补两笔好吧？我还是张白卷呢。”
诺诺扬起好看的眉毛，显然路明非的卷子是被她收走了。
“噢？”她拉长音调，“这样么？那叫声‘姐姐’来听。”
“师姐！师姐！把卷子给我吧，我要是被退学了还好，这要是被降成芬格尔师兄那样，也太惨了吧？”
诺诺盯着他，眼睛忽然弯了起来，像是只小狐狸，“我看了你的卷子，不是白卷，而且画得挺满的，相信我，‘灵视’结束也补不出什么了。嗯，‘师姐’叫得还蛮甜的！我就收下你这小弟了！”
路明非一愣，画满了？我明明记着我直接就昏倒了啊！
等等，那个叫我“哥哥”的小孩呢？他又是怎么回事？
“好了！你是第一次‘灵视’吧，难免要有点后遗症的，觉得有问题可以去找富山雅史教员，学院的心理咨询师。倒是那个死算命的终于不准了一次，我觉得你的绘画水平还是可以的。”
诺诺说着，已经把一叠纸交给了曼施坦因教授。
曼施坦因教授直接将答卷装进密码箱，扣上了盖子。
“送诺玛去阅卷吧！辛苦你了，陈墨瞳。”
诺诺拎着箱子往外走去，还不忘回头告诉路明非，身体上的不适吃顿饭应该就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