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北风吹断马嘶声深秋远塞若为情12

浴血 北风吹断马嘶声深秋远塞若为情12

成卓远抿了口茶,淡淡一笑,又道,“不过这一次朕最要感谢的,倒是六哥。”

成卓豪也跟着点头,一边道:“皇兄所言极是,此次真是多亏了六哥,上一次,六哥主动请求迁入赣州,明里是被皇兄贬谪流放,但暗中却是奉了皇兄之命,去南方监视曹楚仁一举一动,但是不料,六哥前脚才到了赣州,后脚就赶上成卓仁与霍留风林亚夫那些子见不得人的勾当,六哥一察觉了霍留风和林亚夫的动向,便就当机立断,一边联络了南方军队暗中截下了霍留风和林亚夫的军队,一边又赶紧地派人回京禀报,若是不然,只怕咱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说不定那成卓仁倒还真能翻出些浪花来。”

“呵呵,不错,成卓仁也是有些子能耐的,他这人自幼便就算得上伶俐,长大了却愈发胆大心思了,再加上母家又是数得上的名门贵胄,所以在天池有些子影响也是自然的,若不是他太过刚愎自负,父皇未必就瞧不上他,只可惜了,他自幼就是个吃不得亏的主儿,又怎么能有大出息?”成卓远冷冷地勾了勾唇,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骟。

成卓豪也在一旁品着茶,但是一时间却实在喝不出个什么滋味,眼风轻轻地扫过成卓远的侧脸,只见那成卓远虽是一脸平静,但那股子的帝王之气倒是掩饰不住,成卓豪并不敢多看,忙的就收回了眼光,却在心中暗道,从前他也是知道七哥性子冷硬的,但如今才知道那股子冷硬其实就是帝王之尊,好在自己无意皇位,要不然的话,他哪里又是成卓远的对手?

顿了顿,成卓豪放下茶盏,问道:“皇兄,不知道前线战况现在如何?估摸着周瑾他们现在也该理出些头绪来了。”

“嗯,周瑾的急件今日才到,八弟,你不妨看看

。”成卓远起身取了那信件过来,轻轻递到成卓豪面前。

成卓豪瞧着那信件,自是一怔,这可是边关重件,成卓远竟也不避他,一时间,成卓豪心中自是明白了成卓远对自己是很放心的,不由得心中也是一暖,赶紧地躬身接过了信件:“是,多谢皇兄。”

成卓豪瞧着那封信,不由得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竟气得将那信件猛地拍在了小几上,怒声道:“大战在即,那赵志胜和慕容南风非但不团结抗敌,竟然还玩起了窝里横了!他们这是嫌匈奴人的铁骑不够快吗?!还有那陶不凡,一到了前线,竟然就敢装病,日日躲在军帐中不说,竟还挑三拣四嫌前线的伙食差劲!到了边关多日,竟然连个脸都不露!我竟不知皇兄派他是去享福的!哼!陶连亭一等亲信不是惯会说,这陶不凡有将才吗?看来不足为信啊!”

成卓豪气得额上青筋毕露,对成卓远道:“皇兄明鉴,这三人可都是皇兄钦点的御敌大将,现在却在前线这样丢皇兄的脸!若是传到民间,岂不是让咱们皇室颜面扫地吗?!臣弟斗胆,请万岁爷答允臣弟奔赴前线,求揪一揪这股子歪风邪气!铪”

“八弟的拳拳爱过之心,朕自是明白,但是现在还用不着让八弟去前线冒险,且如今朕还要拜托八弟主审仁亲王谋反之事,八弟可是万万不能离京的。”成卓远淡声道。

成卓豪却愈发焦急:“但是皇兄,大战在即,边关大将却出这样的幺蛾子,势必影响军心,而且若是传到了民间,怕是要生出大乱子的!”

成卓远倒是一脸平和,取了那茶壶过来,自己动手斟了杯茶,又给成卓豪斟了杯茶递过去,抿了一口,这才缓声道:“八弟此言差矣,只怕从明日起,这民间传的最沸沸扬扬的,便就是仁亲王谋逆之事了,所以八弟无需紧张,百姓永远最关心的是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身边的事儿,至于边关战事,他们只关心最后谁胜谁败罢了,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谁又会关心呢?况且,成卓仁偏生这时候不检点,堂堂亲王谋反,这还不够百姓茶余饭后的吗?谁还有功夫去关心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关?”

成卓豪狐疑地看着成卓远,实在想不明白,成卓远到底为什么这样气定神闲,想了半晌,这才蹙眉道:“皇兄是似乎是在收到了周将军急件之后才决定下令抄查仁亲王府的,莫不是皇兄一直就在等周将军的这封信?”

“不错,朕之所以一直对成卓仁隐忍不发,就是在等周瑾的这封信,既然赵志胜、慕容南风还有那陶不凡在前线闹出这么多的幺蛾子,朕自然要给他们找一块遮羞布,说到底,朕是在为朝廷找一块遮羞布,省的传到了民间,让皇室蒙羞,”成卓豪沉声道,双目凝视成卓豪,片刻又转了过来继续淡声道,“再说那前线,倒也简单得很,慕容南风之所以和赵志胜不合,无非是因为军队的指挥权,慕容王府的军队又怎么会听赵志胜的话?且慕容南风就在跟前,赵志胜想要抖威风,自然要看慕容南风的脸色,但是赵志胜身为镇北大将军又岂能甘心大权旁落?且慕容南风又不足二十岁,赵志胜岂能甘心听之任之?所以,这两人不合自是情理之中,至于那陶不凡,原本就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他若是一殊死抗敌,倒才让朕大吃一惊呢。”

成卓豪愈发不解,问道:“皇兄既然一早算到赵志胜和慕容南风不合,那皇兄为什么还要派他们一起去镇守北疆?皇兄此举岂不是动摇军心、削弱军队战斗力吗?将军不合、意见相左,这可是兵家大忌

!还有皇兄明知道陶不凡是个脓包,又何必封他为右将军?朝廷不乏良将啊,臣弟实在想不透,还请皇兄赐教。”

“八弟,倒没有你说的这般严重,你想啊,那赵志胜去前线自是想给赵氏添砖加瓦挣一个青史留名,那慕容南风去前线,自是为了能够稳稳当当地带回他慕容王府的十万大军,而那陶不凡,呵呵,自是因为陶连亭的缘故,反正他们的目的都没有求死这么一条,所以朕并不担心,尤其是那慕容南风,他若是真想带回十万大军的话,这一仗,他就只许胜不许败,他虽然年纪轻轻,但做事儿却并不含糊,”成卓远一字一句沉声道,明明说的是军国大事,却一脸轻松得很,一边轻轻拍了拍成卓豪的手,道,“你放心,慕容南风有的是法子斗赢赵志胜,即便有什么不妥,后面不是还有着周瑾盯着吗?所以这一仗,天池必胜。”

成卓豪听到这里,似乎也明白了一些,顿了顿,方道:“皇兄这是要借着慕容南风的手,灭了赵志胜?”

“赵志胜已然风光三年了,是时候退下了,天池实在不需要更多的显赫世家,况且有他在御林军里头,只会挡着的周瑾的道。”成卓远淡淡道,用茶盖拢了拢茶叶,缓声道。

“是,以赵志胜的资质,实在难当御林军统领之职,倒是周瑾,当真是难得将才,又是周老将军之子,自然是赵志胜不能比的,从前先皇就十分看重周瑾,一举提拔周瑾为天池最年轻的将军,难得周瑾又最是忠心不二的,”成卓豪不由得点头,勾了勾唇角,一边又道,“皇兄今日逼得慕容肃和陶连亭遣散门客,又着手收回赵志胜手中之权,当真是一举三得,看来皇兄这是要开始削弱权臣之权,而加强皇权了。”

成卓远但笑不语,白皙的手指摩挲着白瓷茶杯,蓦地就想起了那个慕容微雪的脸颊,随即转身朝外面看去,瞧着那外头已然擦黑了,成卓远便笑着对成卓豪,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今儿晚上少不得要忙,趁这会子得闲,你赶紧用膳去吧,从今往后,这审问仁亲王的事儿,朕可就全权交给你了。”

“是,臣弟遵命,必定不让皇兄失望,”成卓豪赶紧起身道,顿了顿,成卓豪又抬头问成卓远,小心道,“不知道皇兄打算如何处置成卓仁?”

“慢慢地审,不要让他死了,至少在边关捷报传来前不要让他死了,”成卓远缓声道,浅浅地抿了口茶,“物尽其用嘛。”

“是,臣弟明白了,臣弟告退。”成卓豪躬身退下。

成卓豪走后,成卓远忙的批了最后一道奏折,便也赶紧地朝初雪殿去了,他素来不喜坐轿撵,但这时候却也坐了,想起午间那热气腾腾的紫菜虾皮小混沌,不由得勾了勾唇。

他是真的饿了。

初雪殿。

成卓远下了轿撵,没让赵如海通报,便就匆匆走进了初雪殿,谁想才进了门,便就闻到一股子的香味传来,成卓远不由得牵了牵嘴角,是梅菜炖老鸭,应该还有葱爆海参,不由得脚下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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