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我们的家训吗?”四川蓉城,刘家的祖庭里,须发皆白的族老正慈祥的看着刘修远。
“我记得好像有十二条。”刘修远懵懂地点了点头,“但他们一直没告诉我都是什么。”
“没告诉你,是因为你还没到需要用的时候。”族老摸了摸少年的头,语气意味深长,“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第一条。”
“是什么?”
“莫向外求!”老人的拐杖穿透少年的小腹,表情很是诡异,“只有你自己才是值得信任的。”
……
少年自梦中苏醒,浑身被冷汗浸透,腹部还有着一丝幻痛,让他一时间分不清所处的地方是虚幻还是真实。
窗外天还亮着,但太阳的照射已明显很是倾斜,此时应是傍晚。
听到客厅传来的动静,本来在餐桌边大快朵颐的芬格尔端着盘子走了过来。
“师弟你醒啦。”芬格尔边说话边往嘴里塞着奶酪片,“你之前看资料看睡着了,我就没叫你。”
刘修远看了看身下的沙发,揉着脑袋问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下午五点,你就睡了不到两个小时。”芬格尔嘴里没停,“不是我说你,你昨晚就睡了三个小时,你就算为了自己老相好的安全也不能这么熬啊。”
“我是为了好好完成学院的任务。”刘修远没理会芬狗的烂话,“跟我出去一趟,我要搞清楚一些东西。”
“好咧好咧,你是老大。”芬狗丢下盘子,拿起桌边的包,“不过有时候大家还是应该坦率一点,冲冠一怒为红颜没什么不好。”
“我不会有需要为少女发怒的时候。”刘修远扛起布袋,走向门外。
……
旧金山湾区多年以来一直是美国最大的华人聚集地之一,而旧金山唐人街也算得上唐人街里的庞然大物,有大约十万华人聚集在这里。
唐人街不远处的一个私人停车场里,一辆黑色涂装的兰博基尼LP640缓缓驶入,很快从停车场里走出两个人。
“我说师弟啊,你既然准备了这么一辆好车,为啥不直接开到目的地去。”芬格尔对刘修远绕道来此的行为很是不解。
“我拿车是因为它足够快,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提供行动力。”刘修远没好气的答道,“不过师兄你要是需要,事成之后我借你一个月拿去追求漂亮姑娘。”
“你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你师兄我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芬格尔面容肃穆,但很快破了功,“可以把租金折现吗?”
刘修远没再理会耍宝的某人,向着唐人街的深处快步走去。
……
两人在唐人街穿行着,但很快芬格尔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刘修远对这里太过熟悉,前进的目的性也太过于强烈。
思考了几秒后,芬格尔还是选择了发问:“师弟啊,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没错啊。”刘修远头也不回,继续快速走着。
“那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跟回自己家似的。”
“因为在学院熬夜的那晚上,我背下了唐人街的卫星地图,还有旧金山的公共交通路线图。”刘修远还是没有转头,但说出的话差点让芬格尔脖子抽筋。
“这东西,是可以说背就背的吗?”芬格尔强笑道,“师弟你的言灵该不会是‘天演’吧?”
“这个也需要言灵?”刘修远这次终于转头了,表情很是不解,“你把一份地图读很多遍不就自然而然的记住了?”
这可不是正常人能自然而然记住的东西啊!芬格尔没说话,但心里已经疯狂吐槽起来。
忽然,少年的脚步停下,眼前是一家名为“山魂”的中药铺子。
这间铺子不大,门前萧瑟的景象很容易让人们将它忽略,但芬格尔却在看见店名的一瞬间瞳孔紧缩。
“山魂”药店,在卡塞尔学院的内部资料里被标注为危险区,因为这家店里有着一个没有评定等级的混血种,一个不受卡塞尔学院监控的混血种。
“叮铃……”还没等芬格尔出声提醒,刘修远便一把推开了门,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刚进门,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便已经响起:“卡塞尔学院的人与狗不得入内。”
声音的主人躺在一个木制摇椅上,一直手里不住地转着两个金属球。
这人看起来是中年人模样,头发都是大半乌黑,但声音却异常苍老。
芬格尔拉了拉刘修远,想把他拉出去先说清楚情况,但刘修远却不由分说的开口了。
“邢叔,您嘴还是这么毒。”刘修远像是拜访长辈一般,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走向了摇椅上的中年人。
中年人有些意外的睁开眼睛,语气却没有好转,:“原来是刘家的少爷,怎么有兴趣来我这破地方转转了?”
“时间紧迫,我不和您绕弯子了。”刘修远语气开始咄咄逼人,“前段时间的失控混血种杀人事件你知道吧?我需要那些受害者的全部资料。”
中年人拿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语速不紧不慢:“你不是加入了卡塞尔学院吗,我这老头子提供的东西能有他们多?”
“你知道我要什么。”刘修远眉头有些皱起,“我们就没必要打哑谜了吧?”
“那我倒是跟你直说了,东西没有。”中年人讲茶杯放下,继续转起手中的金属球,“你们刘家一直以来自诩东方屠龙正统,但也管不到我身上来。”
刘修远笑了,笑的让旁边的芬格尔都有些害怕。
少年语气里充满了笑意:“我知道你的故事,但如果是我的话,你连现在这样安稳的坐在这里卖假药都做不到。”
芬格尔感觉自己的寒毛都炸了起来,感情从一开始这祖宗来这里就是奔着打起来是吧?
不出芬格尔所料,中年人一下子捏紧了手中的金属球,声音变得咬牙切齿:“你不会以为,我不敢杀你吧?”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刘修远笑的更开心了,“但是你敢吗?”
中年人手中的金属球突然崩溃了,变成细细的粉末从手指的缝隙留下,整个药店都随着某种突然出现的力量颤抖起来。
但少年依旧笑着,甚至还补了一刀:“顶着最好的血统,用着最好的资源,干着最废物的事情,贱不贱呐?”
中年男人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好像崩断了,在芬格尔惊恐的目光中,他猛地站起。
……
几分钟后,走出店铺的芬格尔心有余悸。
他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刘修远,向这个疯子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干啥啊?你在逼一个言灵是‘分山’的高危混血种在他的主场和你翻脸啊!”
“我知道。”刘修远已经收起笑容,“他不敢的,他要有杀我的胆量就不会在这待着了。”
“有故事?”芬格尔的狗仔之魂燃了起来。
“就是一个被寄予厚望的废物害死了很多人的故事,很老套的。”刘修远摆了摆手,将刚拿到手的几份资料拍照传给了诺玛。
“总感觉你们中国那边的人都喜欢用神神叨叨的方式讲话。”芬格尔撇了撇嘴。
“可能是因为我们更疯一点吧。”刘修远拍完照,转头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