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谁?为什么封印她?那句“快逃”是什么意思?
不管不顾外头水里挣扎的男子,反正她是牌位,又淹不死她。
灵灵灵:“根据那一瞬间搜集来的数据表明——灵,你差点儿就被生出来了呢,哈哈哈。”
郝灵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好笑。
不过她自己也琢磨过来了,当时,那只手按来的角度,她看到的女子脸的距离,特么的分明是她从人家肚子里往外钻啊。
狗屁的世界意识,送她一程把她直接送人肚子里了。
可也不对呀,她非常确定,钻出去的是自己原原本本的脑袋,根本不是小婴儿。怎么,难道还有哪个世界生孩子直接生个成年人且是没灌孟婆汤的成年人的?
太诡异了。
灵灵灵正经起来:“那地方不对头,神神秘秘的,看着像是拿大殿改的刑房,我看到还有别的人,很多,像是受了伤,再多的——没看见了。”
郝灵思索了半天,无解:“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得以后还能再见。”
这功夫,男子已经挣扎上岸,趴在湿草丛里抽搐,嘴里呼哧喘气,半天:“鬼啊...”
灵灵灵:“鬼呢。”
郝灵嗯一声:“说不得真有鬼,这个世界灵气充沛的很,可惜,我没法出去。”
灵灵灵:“让灵气进来,引灵阵。”
郝灵又是唉声叹气,无数次叹息自己不是出身正统修仙:“哪有灵石布阵?”
唯二得到的两块灵石,都在地底用光了,没得办法,钥匙护送她进去接着自己就瓦解了,挽留都没得挽留。
灵灵灵:“幸好我存了些灵液,你自己突破吧。”
郝灵呵呵呵:“哪有这么简单,这种封印,我根本就不会,除非它自己破掉。”
灵灵灵:“...你可真没用啊。”
郝灵冷笑:“你有用?”
灵灵灵得意道:“我还真有用。看到牌位上写的什么了吗?”
写了什么?
祖先,朱大光。
灵灵灵:“这男的,八九不离十就是姓朱的了,根据我们系统的一般套路,被某个人或某个物绑定,就是人家有未了的心愿,我们得帮人家得偿所愿。”
郝灵:“所以——”
“喏,打开封印的钥匙就是这男的了呗,问问他。”
说得轻松,精神力能出去,可她的声音不能出去,用精神力刺他大脑?等等吧,她怕一个出声把人给吓没了。
等,牌位被男子紧紧攥在手里,命都要丢了牌位都不丢,可见是真爱了。
就听男子终于不叨叨鬼,手掌把牌位擦了又擦:“祖宗保佑,这可是上好的紫檀,最后一点值钱东西了...”
郝灵:...
然后男子爬起来走路:“祖宗保佑,保佑我平平安安回到家。”
郝灵在牌位里应:“祖宗我保佑你,赶紧滚回家吧。”
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找鬼呢?
男子走得瞻前顾后的,好像真有鬼追踪他似的,走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到了一处宅子。
宅子,不在城里的宅子,不是农家大院,是用砖头盖的那种,有正经大门的。
灵灵灵:“还好,你这后代不穷。”
话说太早会打脸。
男子怀揣牌位往里去,一边走一边叨叨:“祖宗,保佑我日后高中,光宗耀祖,把咱家别院买回来,还有老宅。”
郝灵:“...”
灵灵灵预感不妙:“他该不会是个穷光蛋吧?”
郝灵:“读书人呢,读书可费钱了。”
栗书生就是读书人,就在京城,看家里穷成什么样了。
男子脱了衣裳,胡乱擦了几把,换上干衣裳,往床上一躺,幸好这是大夏天,夜里也不
怎么冷。
等到天亮,有人在院里喊:“朱兄,朱兄?朱大善?”
朱大善?
郝灵冷笑一声,看床上睡得死猪一样的人,咋不直接叫骟猪?
猪:老子得罪你了?
朱大善被喊醒,爬起来,抓起牌位出来:“张兄,你来了。”
张兄看眼他手里的牌位,吞下嘴里难听的话,挤出一个笑来:“朱兄,我带了翻修宅子的人手来,你看,你是不是请你家祖宗换个地儿?”
“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走,张兄啊,咱可说好的,等以后我有钱了,这宅子还是要卖回给我的。”
郝灵呸,看这姓张的贼眉鼠目贼光闪烁,她严重怀疑这头猪是被人坑了。
话说,这宅子卖的多少钱?
“那当然,不是朱兄进京缺路费,我张家真没必要买个野地里的宅子,三十两雪花银呢,朱兄,这可全是看在你我交情上我才说动的我爹,你可要记这份情。”
“是是是,多谢张兄多谢张兄,以后等我高中必有厚报。”
郝灵气乐了,三十两?便是地皮不值钱,这么一个三进的宅子砖瓦木料人工都不止三十两吧?
灵灵灵:“完了,是个蠢货。他家祖宗能有什么心愿?帮他发财?”
郝灵冷声:“没听他口口声声高中嘛。”
教一头猪高中,呵呵,这是要她死在牌位里啊。
两人叹着气,跟着朱大善来到他的“家”,呵呵,就是一个破茅草院子。
荒野野外茅草房。
两人都绝望了。可更绝望的还在后头。
茅屋虽破,吃住也全,两人冷眼瞧着朱大善笨手笨脚生了火,笨手笨脚煮了粥,下头的糊了上头的还夹生,人还津津有味的吃完了。
倒是好养活。
那粥罐子就那样扔在一边,朱大善握着本书不知去哪里读书了,临走跟她告别。
“祖宗,我发愤图强去了,祖宗保佑我高中。”
郝灵:“去吧去吧,别忘了回来的路。”
朱大善动了动头:“祖宗,我怎么听着你嘱咐我小心呢?”
呵呵。
郝灵闷闷:“修炼吧,咱自己的事别指望别人。”
灵灵灵叹气。
修呗,虽然灵气引不来,但这里灵气挺浓郁的,总有过路的往牌位上扑,她们还是能捕捉一二的,聊胜于无。
太阳过中天,又往下一截,茅屋外来了个人,一个年纪二十多快三十的汉子。
“朱大善朱大善?朱大善人?”
朱大善人?怎么听着不像好话呢?
确认人不在家,汉子骂了句“二傻子不在”,找了个凉快的树下蹲着去了。
郝灵叹气。
灵灵灵也叹气。
下午不那么热了,朱大善回了来,汉子使劲按按眼圈迎上去。
“大善呢,出事了,我爹你忠叔他摔了一跤人事不省了。”愁苦得不行。
朱大善大惊:“忠叔他有没有事?”
汉子努力挤眼泪:“大夫说要吃人参,我家穷成那样哪里有钱给他买人参呀,可怜我爹他一辈子给朱家做牛做马,对你比对我这个亲生的还好,我却买不起人参孝敬他老人家...”
郝灵、灵灵灵:唉——
朱大善问:“要多少钱?”
汉子挤眼干巴巴:“十两。”
朱大善给了十两,汉子两眼放光:“那个,我先去看我爹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过两天再来要银子。
郝灵:“愁人。”
灵灵灵:“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