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哥给那东西留的遗照,估计这会儿已经渣都不剩下了。
六张照片里的全都是同一个东西。是一尊妈祖像,我不是玩古玩的,但一眼就能看出这妈祖像材质比较特殊。全身上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芝麻大小的孔洞,而且孔洞相当均匀,圆润。
因而妈祖像没有太多的纹饰细节,只有很平滑的雕纹,连五官也不甚清晰,粗略一看,就跟一团马赛克似的。
这照片从前,后,左,右,上,下,六个角度拍摄,由于拍摄设备是内嵌式,拍得不大清晰,因而看了个大概就没兴趣了,再去看那个视频。
视频是一段监控,大致就是一人全副武装,把妈祖像送到一件高压强密室销毁的视频,也看不出什么信息来。
“怎么样?”顾棠问,“好奇心满足了吗?”
“满足个啥,什么东西也看不出来,要不是你说这是妈祖像,我连这是个什么玩意儿都看不出来。”
顾棠笑了笑,“我把这照片给识货的人发过去,让他们断断。”
我打了个哈欠,“这都什么事儿啊,飞来横祸的,我也不关心了,早点睡觉吧,现在我就是个米虫。”
这段时间多梦,大多是一些无意义的奔跑逃命,追逐,坠落等等,身后仿佛有黑影如影随形,如同附骨之疽,算是噩梦吧。
闭上眼。随后我听见了歌声。
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高亢,却又微弱,很矛盾的形态,歌声却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朵。
躺床上,模模糊糊,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大清楚,不像中文,也不是英文,这还是个小语种。
声音挺中性的,不辨男女,是个美声。
谁搁这儿吊嗓子呢?
迷迷糊糊听了半夜,一直没睡着,就听那边跟叫魂似的在那儿唱,最后越听越不对劲。
我怎么听到了潮起的声音?
最开始只是隐隐约约的潮水冲击沙滩的声音,到后面就跟钱塘江大潮似的,潮水滂滂,声势震天。
这时候还能再闭着眼睛就不是正常人了。我睁开眼睛一看。
嚯,好大一颗月亮,都快砸脸上了。
再站起身来,哪里还有什么房间,连床也没有了,我漂在一片广袤无际的大海之上,巨大的圆月从海的尽头升起。
随后我看见,一道身影,自月光中,蜿蜒而至,歌声也从那个方向传来。
梦?!
他娘的,这肯定是梦,这要不是梦那就是我有问题了。
知道是一个梦,但心底的慌乱还是止不住,因为往常知道这是一个梦时,往往很快就能醒来。而我此刻却无比清醒,在梦境中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细节的,也不可能如此连贯的思考。
海面平静,幽深无际。那道身影越来越近,在月光的海面上划过一道蜿蜒的水痕。
歌声也越来越清晰。
清晰,却仍旧听不懂。
他娘的。
我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感觉这个梦,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知道,人们经常会在做梦时,觉得这个梦自己曾经做过。
但眼下这个梦,实在是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