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山的故事到此结束。
也许并没有结束，我不知道自2003年至今，他具体经历了一些什么，又走过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支承他走到现在。而昨晚，有关虫香的梦魇，似乎使顾南山得到了某种信息，而我也坚信，他眼睛中狂喜的神色并不是来自于劫后余生，而是来自于虫香，来自于昨晚那场致命的冒险，使他十余年的追逐有了具体的进展。
从病房中出来的时候，顾棠已经抽完了好几根烟，我过去了拍拍他，“走了，少抽点。”
两人沉默从走出去，路上又遇到了医院的这个烟鬼，不过这次他神色匆匆的样子，好像是送过来一个危重病人，情况比较危急。
“他没有说虫香的事情，但具体讲述了那次越南之行。”
我斟酌着用词，“事关你的母亲。”
“你说。”顾棠表示没事，但我还是能够看出来他的情绪并不高。果然还是很在意这件事情的。但我还是给他详细叙述了事情的进过，有关顾棠母亲的词句并不多，但我明显能够感觉到当我提到香椿时，顾棠神色的变化。
这孩子是有多想妈啊。
“顾南山提到的那群黑色的身影，可以确定就是湿蛟，并且还是大规模的出现在长山山脉中，那么那个叫做白亮的人的推测就是正确的，长山山脉下面有一条直通南海的水道，所以湿蛟才能够出现在深山之中。”
这是我在病房时就想到的，顾棠也点头同意这种说法。
“赤鬼国之后分裂成所谓的一百个小国，是说妪姬诞下一只巨大的肉胎，肉胎中孕育出一百个男子，妪姬和湿蛟有关，至于妪姬就是湿蛟本身，还是类似于王娣的变异产物，就不得而知了。”
“同时妪姬墓又与所谓的转世有关，这种转世从百越始祖开始，遍布七大洲，上下五千年，都有这种现象，而且这种”转世者“最后会以类似于朝圣的形式，千里迢迢来到妪姬墓的周围殉葬。”
“这种现象，也许与湿蛟有关，又也许只是与妪姬有关。”
“没错，妪姬与湿蛟的关系究竟是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王娣与湿蛟的关系吗，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他们的形体有这么大的区别。”
顾棠想了想，“而且，你觉得，白阿买所说的那个白明，他作为转世者，感受到身体里面有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出现，是不是很耳熟，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向水？”
“没错，但不只是向水，在广西长宁之行，母体与周边民族的关系，母体不就是通过传递所有人的记忆，将整个民族的人同化为自己的一部分吗？”
我灵光一闪：“广西距离越南，似乎很近的样子。”
顾棠沉吟，“希望只是巧合，否则事情就太复杂了。”
自大兴安岭回来以后，我们发现许多事情都在缓慢向同一个方向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