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鹧鸪天
从方丈的庭院离开之后,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因为现如今他们可是把每个地方都搜查遍了的,可是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尸体的踪迹。
正午的钟声敲响了,秋日的阳光在这个时候显得了一些,又好像是因为他们在山上,离太远近了一些。
那些寻了半天的和尚都去食堂吃饭去了,包拯和花郎等人则在佛堂门前踌躇,他们对这里的事情不解,他们要等张龙赵虎的消息。
他们在那里等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张龙赵虎他们终于带着人马赶了来,他们大概带来了一二十人,而且把在侦探社看家的温风也带了来,温风见到花郎之后,有些激动的说道:“花大哥……一……一夜未归,温风……担心,就去了州……州衙。”
温风说话仍旧是有些不流利的,特别是一些不常用的词,花郎明白之后,笑了笑,然后对张龙赵虎他们问道:“山下可有什么发现?”
赵虎摇摇头:“我们来的时候在山下找了一遍,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连个尸体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个时候,花郎继续问道:“那调查慕容青以及常寿他们的事情办的如何?”
赵虎点点头:“都调查了,那常寿的确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村庄里,是这里的猎户,家里有一老母,那慕容青家境不错,在端州城颇有房产。”
见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可疑的,花郎也就陷入了沉思,因为他觉得,凶手一定是寺庙里的人,那么他杀了人之后,会把尸体藏在什么地方呢?
如果不藏,是不是会毁尸灭迹呢,一把火给烧了,亦或者剁碎和其他东西混合到一起?
这是极其有可能的,把尸体放到厨房的锅地下不停的少,是完全可以烧成一堆灰尘的,而与其他东西混合在一起,则更是有可能,花郎对包拯了解,在他当开封府尹的时候办过一个乌盆案,那个案子就是有谋财害命,然后把尸体混进乌盆里的,当然,现在的包拯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端州知州,离乌盆案还有些时候,只是这可以说明,凶手这样处理尸体,把尸体变成其他东西是完全有可能的。
就在花郎想案子的时候,张龙对阴无错他们几人说道:“如今端州城内,都在传唱花大哥的鹧鸪天呢!”
阴无错就算对诗词不甚了解,可也进过私塾,所以知道鹧鸪天是词牌名,只是他不曾记得花郎做过这样的词,于是问道:“鹧鸪天?”
张龙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就是昨天重阳节花大哥在菊花山庄的词会上作的那首。”
昨天花郎作的词阴无错只匆匆看了一眼,他的记忆里不是很好,所以只记住了第一句九日悲秋不到心,可后面的他都给忘记了,于是问道:“端州城的人都怎么传唱的?”
张龙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阴大哥莫要取笑我了,我一个粗人,那里会唱什么歌,连词都没有记住,只听端州的歌姬唱了。”
那词公孙策却是记得的,于是吟道:
九日悲秋不到心。凤城歌管有新音。凤凋碧柳愁眉淡,露染黄花笑靥深。
初见雁,已闻砧。绮罗丛里胜登临。须教月户纤纤玉,细捧霞觞滟滟金。
众人听公孙策吟完,觉得这词的确不错,只是总感觉那里怪怪的,这个时候,花婉儿说道:“这词好像和重阳节不怎么切题吧!”
听了花婉儿这话,温梦连忙问道:“那里不切题了,这些的不也是重阳吗?”
花婉儿笑了笑,道:“温姐姐,这写的的确是重阳没错了,只是重阳节大家赏菊花,登高怀古,遍插茱萸,这都是有些悲伤情调的,可我哥这首鹧鸪天呢,却说柳叶落了愁眉淡了,菊花开了笑靥深了,把一众歌舞酒宴写的甚是欢快,那里有这样的重阳节嘛。”
听完花婉儿的这些话之后,温梦也觉得这首鹧鸪天有些不着调,重阳节怎么能写这种歌舞享乐的词嘛,她忍不住有些失落起来,本以为花郎会写一首惊艳的词让那些书生瞧瞧,可惜又写了一首不切题的词。
这个这般想着,温梦又觉得那里不对劲,既然这首鹧鸪天不切题,那么那些歌姬又为何吟唱呢,难不成只要是花郎他写的,那些青楼女子就喜欢的不得了?
温梦的脸色越发的有些难看了,因为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很强大的压力,花郎这么优秀,喜欢他的女子一定有很多吧!
公孙策在一旁听完花婉儿的话之后,笑着摇摇头,道:“你只看了这首词的表面,没有深入的分析啊!”
花婉儿不解,道:“师父,这首词写的不就是重阳节欢乐吗?”
公孙策微微笑了笑,道:“花兄弟何等聪明,又岂会在重阳节作这种取乐的词,他不过是借这首词来讽刺那些个写词取乐,又搏面子的士子书生罢了,就以第一句九月悲秋不到心来说,为何这些人到了九月却没有一点悲秋入住心呢,因为这些士子都在想着靠重阳节这样的日子博取一些名声,名利所趋,谁还有心悲秋怀古呢?”
如今这首鹧鸪天被公孙策一解释,众人恍然大悟,而恍然大悟之后,对花郎在词方面的造诣也就更加的钦佩了。
众人这边说的话花郎都是听得的,只是虽然听得,却并未做任何辩解,这首鹧鸪天是晏几道所写,当时重阳,奸相蔡京派人请晏几道填写新词,晏几道应允,一蹴而就,全词不见一点悲秋之色,实则是对蔡京的莫大讽刺,重阳节别人悲秋,那是因为生活有不如意,可蔡京位极人臣那里会有不如意,那悲秋又怎会入得他心?
拿这首词来讽刺那些个追逐名声的书生士子,也是很恰当不过的,而且晏几道虽然离这个年代比较近,可毕竟还差个几十年,花郎拿来当成自己的,也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
想到这里,又听到阴无错等人的话,花郎忍不住淡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