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欣荣听的恍然大悟。
这几个小技巧，看似很小。但小技巧却有大作用，每一个都恰到好处的，让这套平庸的方案，变成了优质方案。
“仅仅是这导丝材质和型号的选择，在什么情况下用超滑导丝，在什么情况下用双软透导丝、泥鳅导丝……赵培儒都做了区别和讲究，这些技巧让导丝的特性和辅助器械结合，相得益彰！”
越听，项欣荣脸上的佩服之色就越重。
他此刻终于能理解，如荆继冬等几个他的学生，自从加入赵培儒小组之后，为什么突然会对赵培儒态度大变了。
这种课程，即便是他他听下来，他自己都会情不自禁的对赵培儒产生几分好感。
那是天然的对真理，对知识本身的尊重。赵培儒的课程，天然就有种对知识本身，对医学本身探讨的意味。
等赵培儒全部讲解完。
不仅是项欣荣心里佩服，关洲省的那三名医生代表，都快也变成赵培儒的小迷弟了。
他们三人心里大呼，没有白费他们争抢这三个名额，真是来对了！
能亲耳听到赵培儒讲课，而且是讲这种超前的，还不能对外公布的“内部资料”，实在是太过瘾，太爽了。
到了手术部分。
赵培儒找到了专门负责直播事项的信息室工作人员。
“可以直播吧？技术上没问题吧？”
信息室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下：“赵会长，我们问了之前您直播时的数据。”
他尴尬道：“我们这边的线路和设备，可能无法承载您那么多的观看人数。”
赵培儒的课程，动辄就是十几万人，有时候甚至是几十万人观看。
对于非商业性、非盈利行的行业内部网络来说，这个观看负荷，其实是相当高的。
四院科研中心的直播设备，是省里，乃至五省联席组委会，专门请专业的人员，经过多次扩容过的，无论是线路还是直播服务器，都是非常先进的。
这洛省华南医院，有的就只是基础的线路、设备，显然撑不起那么大的观看量负荷。
赵培儒想了下，“这样，你们别用我的账号来直播，只用你们本医院自己的账号。”
“我和上面领导说一声，让你们的账号有在app上临时直播的权限。”
没有赵培儒账号的光环加成，自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点了关注不迷路”的人去观看直播了。
至于谁能到时能点进来，那就是个人的机缘了。
赵培儒打了个电话，和组委会的信息部分负责人说了这时，很快就把华南医院的临时直播权限搞定。
片刻后。
手术时间到，直播开启。
一些这时候点开“医务人员学习app“的医生，突然发现多了一个直播间。
“这是……洛省华南医院？”
一看id，众人顿时有些失望。
他们上app，只想看赵培儒的直播。
如果没有赵培儒的直播，那就看赵培儒课程的录播。
其他人的直播，他们可没心思看。
很多人，直接就点了“x”。
也有很少数人，选择留了下来，看看这洛省华南医院要直播什么内容。
随着手术开始。
留在直播间里的人们，逐渐意识到，他们可能是发现宝藏了！
不说别的，光是那手术中的每一步操作，都能令人赏心悦目。
“这种操作，非常精细、高明啊！我怎么有种在看赵培儒老师的感觉？”
“是啊，这位术者的操作相当精妙，那进镜的技术，一看就是多年老手，没有个十年操作镜身的基础，是绝对做不到这一步的。”
众人只能看到术野部分，只能看到操作器械在病人身上的动作，而看不到主刀本人，所以也就不知道，这台手术，也是赵培儒在操作的。
那份操作的精妙，却是被很多人，一下就惊为天人。
“这是在做……微创介入胰腺手术？”
“具体是治疗什么病症？”
观看的众医生，此刻一头雾水。
只见直播间的屏幕下方，出现了几行字，这是赵培儒让工作人员打上去的。
“病人病症是不完全性胰腺分裂症导致的急性胰腺炎，治疗方法是逆境逆行胰胆管造影，主胰管反穿导丝副胰管支架置入术，其主要原理，是将交通细支支撑……”
随着这几行字的出现，众多医生，一下惊的跳了起来！
“这是胰腺领域的重高危难手术啊！”
“洛省连这种手术，都敢直播？”
众人看的瞠目结舌。
现在除了一个赵培儒外，其他医院，也开始疯了吗？
大多数医生选择直播的手术，都会选择安全性高，可控性高，稳定性高的手术。
因为如果在直播中手术失败，那可是很丢人的。
哪怕是手术成功，但如果术中出现了一些意外情况，应对的不够好的话，也会被人所诟病。
所以，直播手术往往是一些安全性高的手术。
但这种太稳妥的，在观众眼中，自然是“不够味”的。只能学到治疗思路的大方向，却学不到医生的真正临场反应和应对技巧。
所以，今天华南医院这场直播，众医生观众们，看的是津津有味，直呼华南医院也终于开窍了，会玩了，知道向江南省的赵培儒老师学习了。
现场观摩室中。
项欣荣，和关洲省的三名医生代表，也都是瞪大眼睛。赵培儒的精妙操作，同样给他们带来无比震撼的感觉。
关洲省的三名医生专家，更是在心里感慨道……
“这就像是，看一部电影，在手机上看盗版2d版本，清晰度模糊。和在电影院里，看3d巨幕蓝光电影的区别一样啊。”
“现场的气氛，以及赵老师那从容的应对，以及整个手术室中，所有人在赵老师指挥下的配合，还有赵老师那进镜时观察的角度……”
“这些，全都是直播间观看屏幕，所无法体现出来的！”
“现场看赵老师做手术，真是一种令人震撼，赏心悦目的体验啊！”
三名关洲省的医生，看的心灵被震颤，灵魂都被洗涤了！
对比起这台精妙的、整齐的、让强迫症都无比舒服的手术来说，他们在关洲省做的手术，就像是在“过家家”一样，会把手术做的一团乱麻。
所以，每个人都瞪大眼睛，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随着手术台上的操作，进入核心阶段。
圈套器拉出导丝，插入切割刀，置入支架……
直播间的评论区中，出现了一些声音：
“我怎么感觉，主刀医生的种种操作，有种熟悉的感觉啊？”
“好像有种……赵老师的风格？”
其他人也评论道：“我也感觉像是赵老师的风格。”
“可能是华南医院的医生，在模仿赵培儒老师的操作风格？”
“光模仿不可能吧，赵老师的操作不仅是颇有个人风格，更关键还是操控的精准度。”
“就比如刚才那均衡导丝力量，下切割刀时的一步，那可不是模仿就能模仿来的，还得对手术器械和镜身有精准的操作熟练度，有深厚的底蕴积累。”
最终，评论区众人，达成了一个共识：
这位华南医院的术者，不仅是一位赵培儒老师的模仿者，更同样也是一位具有深厚底蕴的，做过几百台手术的老资历医生。
最终，手术结束。
直播也迎来尾声，让观看的医生们，意犹未尽。
“好久没看过这么舒服的直播了，别说，真有一种在看赵老师直播的感觉！”
“是啊，可惜赵老师最近没有在直播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要是能多看看华南医院这位医生的直播课，也不错！”
另外，还有一部分人，更加狂热。
因为这种胰腺病症比较罕见，精通这种病症的医生很少。而这些个别医生，在看到直播间里对不完全性胰腺分裂症的独特处理方法时，顿时惊为天人！
如同找到了知音！
能把这种罕见病、“小众病”，研究到如此份上，简直是给他们这些坚持研究罕见病的医生们，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户，指明了一条新的道路！
一名胰腺罕见病专家留言道：“谁知道这位华南医院医生的名字？我看了他对不完全性胰腺分裂症的治疗，如同找到此生知音，特想知道他的名字，和他去面交，和他促膝长谈！”
另外一位专家也道：“我也有这种感觉，这段直播还是太短了，我能感觉得出来，这位医生对这种罕见病的理解，远不止是这台手术而已，他肯定理解的更加深刻！好想去找他聊聊。”
这些医生，开始尝试着打听，洛省华南医院里有哪位胰腺病高人。
……
手术室现场。
随着手术结束，病人转危为安。
关洲省的三名医生代表，也终于得偿所愿，看赵培儒的手术，就像是“饱餐了一顿”，有太多领悟的东西需要他们回去慢慢消化了。
等关洲省的人告辞离开后。
项欣荣过来，“赵会长，看了你的手术，我才发现……我之前太坐井观天了。“
“今晚你要是有空，我请你吃个饭行吗？”
赵培儒笑道：“行啊。”
项欣荣看赵培儒答应，也露出几分笑容，他的橄榄枝抛出去，还生怕赵培儒不接呢。没想到，赵培儒比他想象的大度多了。
晚上，两人小聚了一下，小酌了一杯。
项欣荣感慨道：“赵会长，我之前仗着自己积累了点经验，就有点自大，功利心重，太想证明自己了。”
“现在才明白，过去的经验，都是落后的经验。”
“只有像你这样，下功夫研究，不断创新，不局限住思路，才是真正能不断往前走的正路。”
项欣荣这是彻底看开了。
晚上这顿饭，项欣荣和赵培儒聊了很多，袒露了许多心声。
甚至到最后，都喝醉了。
赵培儒不得不翻出电话本，把项欣荣的学生，荆继冬给叫来。
让荆继冬把项欣荣送到医院的宿舍去休息。
赵培儒独自漫步在洛省繁华的街头。
边走，边思考下一步。
“接下来的任务三……”
“需要在完成课题的同时，提升我的社会名气。”
行业内的名气，赵培儒已经不缺了，他靠着这“第一负责人”的名头，就相当于是江南省+洛省，两省的胰腺第一人了。
但想提升在社会上的名气，还真不容易。
最好，是能引起社会广泛关注的事件。
……
到了第二天。
项欣荣已经酒醒了，所有休假的专家组成员们，也都回来报道、上班。
这一次，不再分江南省和洛省，而是两边的人，彻彻底底的合并为一处，都归赵培儒统一指挥。
人群中，很多洛省专家，还在偷偷看项欣荣的眼色。
却看到项欣荣主动道：“赵会长，我们接下来，先做哪个课题？”
他这一表态，明显就是服从赵培儒了。
荆继冬等几名学生，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两省的一些专家，也相视一笑，知道今天开始，他们之间，就要变成合作为主了。
众人和赵培儒，一起看向剩下的两个课题。
一个是姨母细胞增殖症。
一个是囊性扩张全切除术。
在众人眼中，这两个课题的难度，比之前两个更难。
但在赵培儒眼里，他更关心的，是哪个课题能提升他的社会名气。
一时间，赵培儒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下面的人，嘀嘀咕咕，轻声细语的讨论。
赵培儒道：“这两个课题，都挺有挑战性，大家先讨论一下吧。项会长，你来主持一下会议，带领大家讨论一下两个课题，看看我们在哪方面有优势。“
项欣荣点点头：“好。”
出了会议室。
赵培儒拨通了小孟的电话。
“小孟，你和小牧帮我办件事儿。”
孟祥和牧思思等人，此刻正呆在四院，无聊透顶，他们过惯了和赵培儒一起，经常能接触到疑难复杂、突发状况等等事件。最近这段时间，让他们闲下来，只做一些科室的日常工作，反而无聊的不行。
一接到赵培儒的电话，两人顿时就精神了起来。
“赵老师您说！”
赵培儒：“帮我关注一下最近的热点事件，看看有没有能和‘姨母细胞增殖症，或者胰腺囊性扩张病症沾边的。”
两人听到这任务，都是面面相觑。
虽然不太明白，但作为赵培儒最得力的两名手下，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忠诚。
不多问，反正听指挥去干活，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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