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蜘蛛被一口吞入腹中的时候,路明非反而感觉身后的风暴变得越来越浓郁了,
宣泄而来的狂风没有形状,但却笼罩在大地的每一寸角落,它们从身后袭来,路明非感觉自己驾驶的房车都开始飘了起来,前车轮都已经开始脱离地面。从前方迎面而来的阻力,以及从后方席卷而来的吸引力。
房车在地面发出怒吼,但无论如何的车轮只是在原地打转,就是丝毫无法前进。
在空中飞舞的龙蝠盘旋在天空之中,巨大的尾巴时不时从房车的窗户口甩过,却不在房车上留下丁点的痕迹。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真是畜生!”芬格尔愤怒的在手机中大吼。
使劲踩着油门抓着方向盘的路明非刚想附和,便猛然感觉房车一震。
一个巨大的尾巴尖从前方朝他们房车摇摆而来。
轰!
只听见一声剧烈的玻璃破碎声,房车前面的挡风玻璃瞬间就变得支离破碎,密密麻麻的裂纹从中间延伸。
路明非瞬间闭息凝声,抓在方向盘上的手被捏的发白,他能感觉到刚刚的尾巴没有用力气,对方似乎在怀着一种玩闹的心思在看待他们,就像被猫抓住尾巴的老鼠,不然刚刚那一尾巴打穿的就不再是玻璃了,而是整个房车了。
他狠狠瞪了一眼被砸在地上的芬格尔,眼神似乎在说,要你多嘴。
芬格尔也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大声呼吸。
但在房车的另一面,笼罩的氛围却是截然相反。
傅念稳稳坐在房车尾部,周围似乎是风的禁区,没有一缕敢从这里经过。
傅念盯着盘旋在房车上面的巨大身躯,当对方用龙尾轻轻拨动的那一刻,傅念的眉头轻轻的皱在了一起。
他瞥了一眼身后的风间琉璃。
风间琉璃瞬间将手握在刀柄的位置。
“去把它尾巴给我剁了。”傅念盯着前方轻轻开口。
“是。”风间琉璃微微躬身。
当他转身的那一刻,金色的竖瞳和白色龙鳞疯狂在他身上生长,恐怖力量在他每一脚的行动中都在变得极为浓郁。
他和源稚生不曾是王座的侍从,所以无论是从战斗的力量和速度上都是不敌上杉越的,和绘梨衣更是不在一个层次
但是他经历并成功承受了龙血的洗礼,那是君王血液的洗礼!
空气疯狂的在风间琉璃周围震荡,宛如沸腾的湖心水,这次的战斗的不同于之前的龙蜘蛛,龙蜘蛛带来的威胁感远远没有眼前怪物的这般渗人。他必须全力以赴了。
风间琉璃缓缓脱下身上的和服,挺拔的上半身渐渐暴露在空气之中,飘逸的长发落在白色龙鳞之上,它们贴附在风间琉璃的肌肤之上,随着动作起伏,发出金铁交击的铿锵声。
他身上暴露出来的龙鳞越来越多,朝着房车车头的距离一点点缩短,一股狂躁的黑色气息从他的周围凝聚,与此同时,空气中流动的土元素忽然开始变得躁动起来。
它们纷纷聚集在风间琉璃的周围,厚重的力量宛如一辆被压缩成块的坦克,
路明非盯着后面不时朝下凹陷的脚印,他严重怀疑对方能一拳将一头牛原地打爆。
白色的龙鳞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沉重的空气也开始影响到了驾驶室,他有一种被石块压在胸口的感觉,压得路明非喘不过呼吸。
这一刻的房车彻底停止了行动,它静静的伫立在在暴风的边缘,周围的风一点点被沉重的力量吞噬,地面移动的石子发出激动的颤鸣。
同时,头顶的龙蝠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身后的双头蛇也缓缓降慢速度,盘旋在原地盯着房车上那道一身白色铠甲的家伙。
虽然对方身上的土元素并不是特别的庞大的,但是却依旧能够给它们带来警觉,风在周围发出轻声呜咽,凄厉酷似狼嚎鬼叫。
风间琉璃下体缓缓下蹲,虬结的肌肉在龙鳞的衬托下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后背的肌肉发力。
风间琉璃的金色的竖瞳之中燃烧出灼热的烈火。
天空中龙蝠忽然嘶鸣起来,它不在等候,身体宛如闪电一般朝下方的风间琉璃俯冲而来。
而房车后面的双头蛇则是迅速的后退,在地面滑行的身体绕着房车警觉。
房车上那个家伙的杀气不是针对它的,它没有必要趟这个浑水,如果他们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翁之力简直不要太好。
龙蝠的速度极快,整个庞大的身体收缩成一支箭矢的形状,宛如从弹膛中发射一般朝着底下的风间琉璃冲击而下。一副要将这个家伙和房车一起摧毁的架势。
房车上的发力的风间琉璃燃烧的双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炽热。
血液奔流的身影宛如滚烫的黄河之水,充斥在周围的每一寸空气,路明非疯狂的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捂着胸口,他竟然发现自己的胸口在和周围的频率共振,急促的心跳好像下一秒就会爆掉,路明非表情异常痛苦。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刻他的眼神异常狰狞,比濒死前的龙蜘蛛还要狰狞。
某一刻!
轰!
房车狠狠和地面发出接触,磅礴的力劲呈环状朝着四面八方奔涌而。
一双狰狞的白色龙翼从风间琉璃的身后出现,长刀也在这一刻瞬间出鞘,整个人从原地消失。
路明非只感觉眼前光芒大盛,在白日晴天之下一道无比璀璨的光芒将眼前的视野一片模糊。
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白色光。
紧随其后的便是宛如雷霆的刀鸣之声,金铁交击的声音宛如极速擂动的战鼓,使劲捂着自己耳朵的路明非感觉自己耳膜都被撕裂了。一双猩红的瞳眸也在这一刻睁开。
不讲义气的芬格尔直接关闭了外界音源,只在快速震动的方向盘前发出上下颤抖。
傅念安静的坐在炽光之下,目光静静盯着远处盘城一坨盯着天空嘿嘿笑的双头蛇。
两只蛇头似乎是两个极端般,大蛇头笑的极其憨厚,小蛇头笑的极其狡诈,天空中的战斗打的越欢快,它就越高兴。
它似乎已经预想到了走向人生巅峰的自己,等这两个家伙打的两败俱伤,自己两只头一人一个,虽然那条蝙蝠的龙血第低等,很劣质,但毕竟是一口吃的,自己不嫌弃,嘿嘿嘿。
正欢快笑着的双头蛇中的小头忽然一顿。
两只硕大的蛇瞳忽然注意到了小小的房车上,他发现房车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它的竖瞳和对方轻轻对视了一下。
轰!
仅仅是那一下,蛇脑子忽然就炸了。它像是发疯一般朝后撤退,另一边还沉浸在欢乐之中的蛇头愤怒的盯着对方,一副你再扯我脖子,我跟你拼命的架势。
但是当它注意到自己双生头的眼睛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下一秒,惊恐的情绪就顺着对方的脑子传到了身体,身体再传到了它的脑子。
它竟然发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每一寸的细胞肌肉都在颤抖。
就像猎鹰俯瞰在天空,它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天空。
一白一黑的身影正疯狂的厮杀在一起,粘稠的血腥泼墨般从天空坠落而下。
猛然间,它感觉自己脖子一痛。
抬头赫然发现自己的双生头竟然一口咬在自己的脖子上,两根粗壮的獠牙刺破龙鳞深入肌肉,如果不是对方没有吐毒液,它都要怀疑对方吓得要自杀了。
它罕见的没有怒斥对方,甚至都没有反驳对方,扭头就顺着身体的动作朝着房车的反方向跑去。他虽然憨,但也不是特别的傻,这个过程它甚至都没有勇气去看一眼房车的车顶。
太恐怖了,
这是自己另一头的发出来的讯号,他虽然很厌恶对方和自己公用一个身体,但是在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两人谁死都是死。
它奋力的控制着半边身体,另一只头抢奶般控制着另半边身体,这一刻它感觉自己的身体的速度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再快就要被开罚单了。
“想去哪?”冷冷的声音在空气之中回荡,这声音很是轻柔,就像是一个刚刚从床上睡醒的慵懒之人。
但这不大不小的声音却刚刚好传到了他们的脑子之中,两头互相对视一眼。
四只对视的蛇瞳之中皆是看到了对方的惊悚。
但更加令它们惊悚的是,它们竟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立刻的停了下来,像趴在水里的赖皮蛇一样的趴在地上。
四只竖瞳疯狂的朝内收缩,一股难以形容的庞大力量从天空之中压下来,那能够碾碎巨石,破碎大地的力量。
在这股力量下它们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可笑。
它们感觉自己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身体内扑通扑通的心脏仿佛要爆炸一般急促,那种感觉就像是身体上压了一座山,完超越极限的重量让它们体内的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最后连同分泌的器官一起爆掉的感觉。
“过来。”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这一刻,它们竟然发现自己身边的风元素在疯狂的瓦解,周围的土元素像是海洋一般争先恐后,从四面八方朝着它们疯狂而来,风元素被迅速吞噬,瓦解。
随即,一个宛如枷锁般的无形锁链缠绕在它们身上。
庞大的蛇躯就被轰隆隆的脱了过来。
与此同时。
天空之中搏杀的白色和黑色也出现了结果,浓郁的白光逐渐消散。
风间琉璃挥动身后的龙翼站在房车的上空,此刻的他浑身都是被利爪穿透的血窟窿,大片大片的血腥从其中流动出来,它们顺着翻卷的龙鳞朝下滴落,顺着残破断裂的龙爪朝下飞舞。
甚至就连他胸口最坚硬的龙胸骨都被利爪直接贯穿,在前后留下一道格外敞亮的豁口,身上更是到处都是尖锐的爪子血印。
他右边的龙爪中抓着樱红色的长刀,长刀刀尖滴着猩红长刀,左手则是抱着一个比他身体还要庞大的龙尾,
龙尾从根部被切断,断面残缺不齐,尤其是表层龙鳞的位置更是参差不齐,很显然这不是被一次性砍下来的。
他们的战斗虽然短暂但却残酷异常。
端坐在驾驶室内不敢呼吸的路明非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情绪逐渐恢复之后,他的状态也逐渐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他盯着从天空之中坠落的巨大龙尾。内心忽然不再那么的紧张了。
但令人疑惑的是,失去龙尾本该暴怒的龙蝠却是头都不回的朝着另一边冲去,极致的速度比战斗的时候还要疯狂,似乎遇上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已然一副逃跑的架势。
它在刚刚的战斗之中也注意到了房车上的人,那一刻,他比双头蛇还要慌张。
双头蛇是平面直视的,但是他是俯瞰的,刚刚的它清晰的感觉到了一片巨大的黑色浓雾在男人身后聚集,它凝聚出一只巨大狰狞的龙瞳,都快和他一般大小了。
虽然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知道这个男人巨大是个巨大的恐怖。
傅念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仿佛巨山拔地而起。
他端着香槟的手臂微微抬起,身后挥舞龙翼的风间琉璃瞬间出现,恭敬的伸手接住。
“喝了它。”
“是。”风间琉璃毫不犹豫的将手中仅剩下一口的香槟一饮而尽。
下一刻,一股炽热的火浪从风间琉璃的身体之中爆发,那宛如火山之中流动的岩浆,灼烧的痛苦遍布全身。
但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最终新生的白色龙鳞替换破碎的糜烂伤口。伤势恢复如初。
傅念盯着这一幕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将那双黝黑深邃的瞳孔对准了天空中已经快要看不到身影的龙蝠。
轰!
风间琉璃只感觉太阳的光线忽然暗淡了下来,
傅念黑色双瞳被一双竖瞳替代,淡淡金色笼罩在竖瞳之中。
这一刻的天地忽然不一样了,狂躁的风元素变得如同猫咪一般乖顺,土元素则是发疯一般发出激动的嘶鸣,就连不远处近吨重的巨石块都在颤抖,好像在用这种方式迎接王的降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