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长生抬起头,对常山说:“常山兄,你是不是总想着见到曼丫头?”
“公子殿下,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别叫殿下。”长生嘟哝着。
“诺,公子,这么晚了,您该歇息了。”
“你还没回答我!”
“哦,公子,别笑话我,我确实想见到曼丫头。不过,对天发誓,在下绝对不会耽误正事儿!”
“嗯,我知道。”
“那公子何故来此呀?也赶紧回房歇息吧。明日还有得繁忙事情做呢!”
长生一想,是哦,明日还得继续落实制作新型马垫子之事。这些日子,为了筹办此事,绕了一个大圈子,倒是把博士台理顺了。
长生起身,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里。却见姜媛坐在那儿,等着自己回来。见长生回来,便又站起身,迎上来。
长生说:“你怎么还不睡呀?”
“公子殿下还没睡下,奴婢怎么能不安顿好主子,就自己先睡下?”
长生听着姜媛第一次开口说出这么长的句子,声音很好听。他不自觉地动了动耳朵,心里痒痒的,不知哪里不对,就是觉得姜媛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
他只对声音敏感,却几乎没注意姜媛说了什么,更没有注意到什么“奴婢”、“主子”之类,只是“哦”了一声,便走到床塌边,准备脱衣睡了。姜媛马上跑过来,帮助长生一一脱去衣裳,剩下最后一身内衣了,长生便要往被窝里钻。姜媛才说道:“公子殿下,夫人新叫裁缝匠给你制了套睡衣,叫我给你睡时换上。”
长生还是“哦”了一声,任凭着姜媛把自己的衣裳都脱了,换上新睡衣。
此时,长生马上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姜媛触碰到,便有了很愉悦的感觉。他也不吭声,闭着眼睛。按照姜媛的动作,逐一抬起左脚、右脚,把睡衣裤一一换好。
长生有些脸发热,他突然感觉鼻血要流了出来,赶紧对姜媛说:“麻烦你能赶紧打盆冷井水进来吗?”
“诺。”姜媛听得长生要她“赶紧地”,便二话不说,也不问做什么,就迅速跑出去打水了。
“常山兄,快,小弟又有事儿了。”
长生仰着头,按着鼻子,常山听到呼唤,本能地冲了进来,赶紧扶着长生躺倒下来:“公子,干脆让姜媛侍寝吧?”
长生突然像是清醒过来,马上说:“常山兄,你把冷水盆拿进来,不要让姜媛瞧见小弟流鼻血,免得惊动俺娘。”
“哦……诺!”
常山也反应过来,赶紧迎到门口,把长生换下的内衣裤递给了姜媛,然后顺手接过了冷水盆。赶紧和上次一样,如法炮制,忙活了好一阵,长生的鼻血止住了。
“公子,总这样下去,太伤身子了,恐怕不行啊!”
“无妨的,”长生感觉有些疲倦了,只轻声嘟哝着:“老太傅定会想出法子的。”
常山安顿好长生,看到他脸色有些苍白,还是不无担心地,在床塌边坐下。他已不是前时那般见外,主动伸手抓住长生的手:“公子,刚才您问我,是不是很想见曼丫头?在下肯定地回答,是的,公子,我很想见到曼丫头!明日,咱们就去夏老夫子府上吧?”
长生听着,手指亲切地揉搓着常山兄的手指,心理很是放松平静。他知晓常山是怎么想的:如果说找老太傅是为自己的病症,可能自己会觉着老太傅总是会想出办法的,不用去催促他老人家。而常山兄的个人事情,作为兄弟,自己是断然不会拒绝的。
“常山兄,小弟知你为我好,但真的不必催促老太傅!”
“不是,这么不急不慢地拖着,您要是拖出个三长两短,那,那可如何是好啊?”
“哪有那么严重!我也是医者,自然有分寸的。放心吧,常山兄,小弟总劳累你,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你还是赶紧去歇息吧!”
“公子殿下,可不能这么说。在下的职责所在,怎么说是劳累呀?”
“好吧,不说了,常山兄,快去睡吧。”
“诺,等姜媛回来,在下就去睡了。”
常山已不似前时那么不好意思接近长生,想着自己本是来护卫小皇子的,可在东华斋一战中,实为面前这位小皇子救了自己好几次。在他的意识理念中,还真的从来没有哪个皇子,会把贴身护卫当过命的兄弟。
“嗯,是有人这么说过,却不曾有人真的这么做过。”
历来都是,刺客来了,护卫挡着,挡不住了,拿命护着主子撤离。当时,常山就有好几次,都准备好了拿命护着长生小皇子撤离。可是,恰恰相反,长生却把常山挡到安全状态,自己去与黑带九段以上的高手对决。
常山没想清楚怎么会对长生,从尊敬变成了什么感觉:敬爱?亲近?对,老夫子的锦囊中就提到,要亲近之人助之。
常山看着长生,没想出什么结果,姜媛洗好长生的内衣裤,仔细晾挂好后,就回到长生的房里。她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不须常山解释。下意识地她嗅了嗅房屋内弥漫着的精血气味,让常山有些慌乱。不过,姜媛还是没有多说一句话,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很麻利地,将刚才端回来的那盆水里的敷子,投了投,又拧干,挂在盆架上,然后把那盆变色、变浑浊了的水,端了出去倒掉。
再回来,姜媛见长生已安歇,常山也已又回自己的小屋里了。便又将长生的被子拉了拉,将帐幔揶了揶。
她再看了看小皇子长生,感觉正睡的香甜的样子,才开心地笑了。她这才安心地走到自己的木塌前,准备睡了。
可没躺下多久,姜媛刚要睡着的样子,就听得长生喊了一声“姜媛”,她赶紧爬起来,就往长生床塌边过来。掀开帐幔,看得长生睁着大眼睛,要坐起来,忙问道:“公子殿下,您叫奴婢了?”
“哦,我作了个梦。”
“公子殿下梦见奴婢了?”
“啊!”长生眼巴巴地看着姜媛,伸手拉着姜媛的手,把她拽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