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早上,冒顿还是同往常一样,专门过来,与长生和明珠一起,还有腹五羊、常山,一起吃早餐。
明珠觉着,今儿冒顿怪怪的,话没往常多了,但又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妥。
反正今儿天气很好,似乎大伙的心情也都很好。
本来这一路西行之中,冒顿就一直赖在长生的大帐中,同吃同睡,共同分析研究战况和敌情;共同运筹帷幄,决胜每一场硬仗。
他们也一起并肩作战,是可以互相将后背,交给对方的亲密战友。
只是,他们习惯了长久以来形成的辈份。
冒顿也就可以,以此,堂而皇之地,倒在“小舅公”的怀中,或搂着“小舅公”睡觉。
久而久之,长生也接受了这样的生活,也就接受了冒顿的情义。
曾几何时,由于他患火症,见天离不开常山。在生活和情感上,也很依赖于常山。所以,他设身处地,便能理解,冒顿对他的那种依赖,那种情谊,是旁人无法理解,也无法取代的。
可是,自从长生娶了明珠公主为妻,又住进了他岳父的右大将军府。
冒顿就再没什么理由,要与长生同枕共寝了。
所以,一到夜晚,他就临时住到了,腹五羊的小屋里。腹五羊与冒顿配合,打过好几场硬仗。又一起将下毒谋害长生的,一应元凶和帮凶,全部捉拿归案。他们俩算是不打不相识,变得很有默契,关系也越来越好。冒顿去腹五羊那里借宿,腹五羊当然也不介意。
不过,只要天一亮,冒顿就总是会找出很多事情,又会和长生待在一起了。
当然,长生愿意与冒顿在一起,也特别由于,长生的所思所想,只有冒顿,能够比较准确地理解。比如长生关于“修行得道成佛”的说法,在大中国文字中,有史以来,第一次赋予“佛”字于新意。冒顿就能,马上理解了。并且,是冒顿最先认定:长生就是全天下,第一个大佛。
之后,冒顿不分什么场合,都经常会称呼长生为——大尊佛。
这样,“佛”这个字,在华夏大地上,从此,由看不清楚却想要看清楚,变化成了一个修行得道的“人”。
很快,“佛”就取代了“者”。整个西都头曼城的人们,也都逐渐称呼长生,由大尊者,也变成了大尊佛。
“冒顿,今儿围猎,我就不陪着你了。你自己,还是要千万小心些,啊!”
长生边嚼着早餐,边叮咛着冒顿。这回,不仅明珠,就连常山和腹五羊,都觉着,会有什么大事儿,就要发生。
冒顿则淡然一笑,那帅气无比的脸庞,展现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然后说道:“放心吧,小舅公。这一路上跟着你,还有几位前辈,也是学到了不少实战的本事。”
“五羊兄,你带上玄鹰门的弟兄,一定要配合冒顿。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保证你们自身的安全,才是第一位重要的。”
“诺。”腹五羊似乎也意识到了,围猎现场,会有战斗。他像是将军接到指令,要率军出发一般,答应着。
冒顿则拱手向腹五羊一礼,说道:“拜托五羊前辈了。”
腹五羊也还之一礼。
二人都按照规定,每人各带,不超过二十人的随从护卫,进入了围猎场。
冒顿的二十人,都是他从九十九位铁血勇士中,经过反复训练、遴选,最终确定的;腹五羊的二十人,那个个都无话可说,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腹五羊出发前,特别问了一下长生:“确定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一定是帮助冒顿吗?”
这种问话很策略!
但腹五羊也没有想到,长生很爽快地,直接给予答复道:“确定,一定要帮助冒顿,不惜一切代价。”
因为,长生目前还是以大秦使者的身份,来到西都的。虽说,长生明确说过,是要扶持冒顿,成为草原之王。但是眼下,草原之王,不还是头曼么?
长生如果出席围猎,他作为大秦使者,是可以享有随身随从和护卫,也不受限制。
如果头曼与冒顿起了争执,或起了冲突,甚至直接开打,如果没有长生在场,冒顿没有了长生的支持。那一定是头曼大单于,更占有很大的优势。他是大单于,当然随身的护卫、随从,是不受限制的。
加之长生又没有到场,只要头曼伺机而动,对付冒顿,那他有得是办法。
所以,腹五羊就必须代替长生,关键时候,要能够震慑住头曼,不要让他不利于冒顿。如果冒顿遇到危机,腹五羊该出手时,就得出手,一定要帮助冒顿,让他取得最后胜利。
长生知,腹五羊少年老陈,遇事,他绝对不会头脑发热。更不会,像冒顿以前,一拍脑门子,就随心所欲。
不过,也许是冒顿意识到,长生早晚都会离开西都的。
也许冒顿经历很多,多年后,再返回西都,一下子人就长大了。
也许形势逼迫他,也许长生激励他,让他不得不独立镇定、沉着、冷静地应对危机,不再逞一时之快;不再如赌徒一般,玩孤注一掷。
围猎场上,彩色的旌旗,迎风招展。
所有来参加围猎的大官们,本想欣赏一下,传说得神乎其神的大秦使者,嬴长生的本事。但遗憾的得到消息,说长生从七七四十九日的昏迷中,才苏醒过来,不好让他马上剧烈运动。现时,正在右大将军府上歇息着。
有人提起此事,便也有人笑称:“大秦的使者,可真是个美少年。没准,正和新婚妻子一起,努力造人呢!哈哈……”
马上有人接过话,说道:“亏你还带兵打过仗,怎么还不知?右大将军的千斤,明珠公主,已经有身孕了!”
“是吗?这少年就是火气旺啊!哈哈哈……”
“那还用说。中剧毒,昏迷七七四十九日,都还能化解剧毒而重生,这就不是一般人嘛!”
“市面上,都传说开了,大秦的使者,已修行得道、立地成佛了。”
“对,对,我也听得,人们都称使者为——大尊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