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嘭!”地一声闷响,冒顿的拳头,砸下去,发出的响声,已说明了问题,所有人都傻了,这拳头之下,似乎万物皆碎,无一例外。
但此时,垫在姜大贵头颅上的是长生的胳膊,姜大贵的头颅还是完好的,长生的胳膊骨,听那一声闷响,一定是粉碎了!
只见那冒顿,拳头被反弹起,运足精气神的整个手臂,已变形弯曲,推动着他的整个身体飞了出去,摔到墙角之下,似乎拳头的骨骼也已破碎,无法动弹。
长生的胳膊伸在那半空中,像凝固了,也没有动弹。
姜大贵爬起来,惊呼般喊道:“都别动,小皇子殿下的胳膊……”
姜大贵伸手要扶长生,却被冲进屋的常山喝退:“别动!”
所有人听得喊声,都不敢再动。
常山赶紧奔到长生跟前,焦急地问道:“殿下,公子,”声音有点哽咽:“怎么我总是顾前不顾后啊!我真该死。”
他伸手,想轻轻扶起长生,但长生喘了口气,像是刚刚才开始呼吸,释放运功,然后慢慢弯曲手臂,上下活动了一下,又左右摇了摇,笑了笑,只说道:“常山兄,你不会是哭了吧?”
常山看着长生胳膊能活动了,而且还笑着打趣他,才知道,长生的胳膊并没有骨骼粉碎,便也转悲为喜,赶紧扶着长生的胳膊,到处轻轻地摸了一遍,算是确认没有问题,这才真的笑出了声。
但他那笑声,听起来比哭声还恐怖。他也顾不得面子,伸手真的抺了一把那苦笑落下的眼泪。
长生拍了拍常山的肩膀,然后脚下一动,身体再次腾起,“呼”一下,他便整个人就到了墙角,来到倒在地上的冒顿身旁。
冒顿,本以为自己的武功修为,已接近大宗师了。这可是比长生那个准大尊者,还要高级一等的称号。因为,他的段位级别,是得到四大宗师认证的,天下人都认可。而大尊者的称号,只始皇帝一人认证,还是个准字号的,并无得到天下人的见识和认可。
所以,冒顿当然会想当然地想着,就是在长生面前放肆一点,失手打死那个多嘴多舌的老兵头,也无人敢有危言,倒能除去不可告人的隐患。
哪知这个小舅公,真的不同凡响。居然一个胳膊横挡,就把他震翻于地,整个手掌和手指的骨骼,几乎全都再无完好。好在,他才十四岁,比长生还大一岁,从小就是吃肉长大的,虽彻骨之痛,但还能顶得住。
心里还在骂着:“怪不得那始皇帝姥爷,那嬴政老匹夫,一人就能一统天下。他一人的认证,看来就是天下皆认同!怎么此生如此倒霉,总他娘的碰上的都是这等人物?攻占大秦,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长生把他扶起来,他还是那么地不屑,但已不似先前那般猖狂。
那个姜大贵,此时可傻眼了,本来他刚想起来了,那个和赵冒顿勾结的宫里太监,就是三公主宫里的魏公公。可没等说出口,就听得赵冒顿喊小皇子为“小舅公”,这让他开始以为是听错了。
可眼下,长生救了他一命之后,并无和他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倒是关心起那个赵冒顿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没听错,而真的他们是亲戚?
如果赵冒顿真是小皇子的外甥,那他就该是某位公主的儿子。
长生这时对常山说:“你们都先出去吧,先安排给伤者包扎一下,处理一下伤势。”
常山马上命令,屋内除了长生和冒顿,其他人都先出去。
然后他自己却留下来,不想出去。他每次离开长生,都让他后悔莫及。
长生走过常山跟前来,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问姜屯长清楚,然后赶紧去安排宫里处理一下。”
待常山出去,就剩下他和冒顿两人,先按住冒顿,让他坐下。自己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慢慢地说:“你这混小子,为什么不去见华阳长公主!你娘很想念你。”
“小舅公 ,”冒顿呲牙咧嘴,似乎疼痛难忍,又强装嬉皮笑脸地,不知又有什么鬼主意,就上来套起近乎。
长生此时也不屑地表情,嘴里不屑地腔调,非常不屑地说道:“别叫我小舅公,你不搞什么幺蛾子,好好活着,让你娘放心。做到这些很难吗?”
冒顿只想着现在不暴露自己的动机,即使暴露了,要让长生只当自己是小孩子,蒙混过去就行!于是,他说道:“孩儿活得不好嘛!”
长生听着,心里很是别扭,忙又说:“怎么听得这么别扭,你比我还大一岁,怎么对我自称‘孩儿’?好好说话,啊!”
冒顿也烦了,愤愤地说:“谁想做小啊?你就是小舅公啊,我就是孩儿嘛。”
长生听着头皮有些发麻,马上摆摆手,连连说道:“是,是,惹不起你,随你便吧。”又静了静,说道:“说吧,你往后怎么打算?”
冒顿脸色马上沉了下来,似乎眼中有些闪亮,阴郁地说道:“还打算什么?就当个军中小卒,混罢此生!”
“不行,”长生听着,想起这个混小子,有良好的教育,有非常好的身手修为,怎么能让他就此了却一生?想了想,说道:“你差点杀了姜大贵,他是这里的屯长,你不能再在这里待了。”
“那孩儿还能去哪儿?”冒顿心里暗喜,故意喃喃地说着话,眼巴巴地望着长生。长生想了想,又叹息道:
“哎!去我那里吧,先安顿下来,再图往后怎么发展。”
“嗯,但凭小舅公安排。”冒顿赶紧应着,长生听着,甚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自在地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长生这回没有再斥责这个混小子,没有再说“别叫小舅公”,他觉得只有把这小子带回去,好好地款待他,然后才好向华阳长公主姐姐交待。
回去时,大伙都看着,骑马走在前面的长生和那个西都头曼城太子冒顿,心里都不解,为什么要把这个危险的家伙带回家。